却说吾梓须遵循衍畲之计,就此降服裴寅婴等昌邑诸将,以此成就国卫府一方霸业。衍畲见国卫府大势已成,便与诸臣商议,欲使吾梓须也效法诸王以此立国。吾梓须心中自诩仍旧夏国之臣,故而推脱不肯自立。
群臣朝会散后便再问衍畲,衍畲由此心中自有决策。
次日朝会,群臣尽到,唯独不见衍畲。
吾梓须见势,不知为何。于是便问群臣,衍畲却到哪里去了。
崇楼早于衍畲密谋,便知其故。但听吾梓须询问,便道:“末将闻听衍畲先生昨日偶然重病,故而今日不能临朝。”
吾梓须大惊,言道:“昨日朝会,我观先生方自康健。如何今日便既有病,以此不能临朝的?”
崇楼叩首,告道:“人吃五谷杂粮,岂有不生病者。更兼衍畲先生已经年老,身体自不能比往日。”
吾梓须了然,朝会散去便亲自驱车前往衍畲府中探望。其子衍不钰闻讯,便自出迎。吾梓须随同而入,便至衍畲塌前。但见衍畲一脸苦态,心中便生忧虑。言道:“先生素来身体康健,何以如今病至如此?”
衍畲叹道:“忧心如焚,只恐命不久矣。”
吾梓须眉头微蹙,便问道:“何事如此忧虑?”
衍畲道:“臣自驷马城与大人重逢,便受大人恩义。相随至今,大人无不言听计从。今幸大人已取得二王之地,以此不负我国卫府立时初衷所愿。然而目下诸国并立,中原震动。北燕以此西进,便自灭了元国以拓版图。今我群臣为大人基业欲使大人由此立国以正名位,大人却执意不肯。群臣由此暗存怨毒,早晚必然自散。若届时西境被北燕稳固,更借此兴兵而来,只恐我国卫府苦心经营来的基业由此难保。臣以此为虑,焉能不忧?”
吾梓须道:“并非我不解群臣之心,只是诸国自朝皆有大夏封禅。北燕自立,以此视为天下公敌。我取此道,只恐天下因此非议尔。”
衍畲摇头,言道:“自古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今大人已坐拥二王之地,正当正名以安万民、诸将之心。以此为论,岂与蛮夷意同?”
吾梓须点头,言道:“先生所言既是,倒是我想法有些过于狭隘了。既如此,待得先生康复,再行此事不迟。”
衍畲听罢大喜,便从榻上跃然而起。只将房中屏风一击,外面文武众官尽皆入进。由此分列,便既跪倒在吾梓须面前,以此叩首道:“大人既允,便可择吉日以行大礼。”
吾梓须但见众人,不觉惊呼道:“只道先生有病,故来探望,不想却是群臣与先生故作设计罢了。”
崇楼道:“若非如此,大人焉能便随我等之愿?还望大人以我国卫府立业不易为重,便就大任于天。”
吾梓须闻言,一声叹息,言道:“陷我于不义者,皆卿等之过矣。”
遂扶众人起身,就此许诺。
虽允群臣之请,吾梓须仍旧不忘昔日吕戌对自己的提携之恩。故而一面按照群臣的准备做出行事,另一面暗遣使者将自己撰写的书信送往夏朝国中。
吕戌见得吾梓须的书信,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有此书信,足见吾梓须仍对夏朝忠杰。此番虽然立国有失体统,但却让我夏朝得一强援在侧。比及昌邑、中庸二王并立,吾梓须立国为主,倒是对我夏朝利处更大一些。”
心念于此,便既回书一封。以此对吾梓须作出安抚,吾梓须收到了吕戌的回信,便因此更加不在疑惑。
九月朔日,吾梓须正式称王。以此登坛,便受万民与国卫府诸将礼拜。国号大卫,定都稽城。文武百官,皆有封赏。其中衍畲为大国政,总览政略军机。黥季、庄秦为左右大长老,负责国中内政建设。崇楼为辅国大元帅,三军尽在掌握。另有卫郓、司马信为左右上将军,分列崇楼左右共掌军机大事。
三人之下,又设‘五虎’,亦名五方卫将军。以此分列,各居其位。
其中袁不屈在东,号‘镇东卫’;范无期居于西,称‘平西辅’;古恶位居于南,号‘安南侯’;穆侑俭居于北,称‘列北使’;另有裴炎肇居于中,官拜‘殿中侍’。五虎各取一方,协助大元帅崇楼总揽军权。
除此十人,另对已经殉国的恭肆加以追风。谥号‘永昌君’,另设宗庙列其功勋,以求从此传于后世。于是国中百官皆有封赏,自然不在话下。
卫既立国,消息很快便在中原传开。
信使送达北燕,殷纣璃闻讯勃然震怒,便既拍案喝道:“吾梓须不过元国一属臣,如今竟也敢大胆立国。如此妄为,孤誓灭之。”
心中决策如此,便有对卫国用兵之念。
罗伊见势,便既复出。以此叩首,言道:“如今西境方平,内忧未至。似此时机,我国不宜便在此时用兵。更兼吾梓须本为夏朝奸细,既然立国,必于夏国通谋。大王若在此时用兵,只恐加剧卫国与夏朝彼此之间的联系。二国若是以此修好,只恐对我北燕极为不利。”
闻听罗伊所言,殷纣璃暂息其怒,问道:“情是如此,大长老又有何计?”
罗伊道:“卫自立国,边陲不宁。西境有我北燕,东面自与靖国接壤。相比于我国,卫国若与夏朝联手,对于靖国的威胁无疑更大。此番我国虽不宜动兵,却当使卫国与靖国相互争衡。我国静观其变,只在于中取利。待天下有变,则卫国一举可破。”
殷纣璃从其言,便道:“大长老既有对策,便可依计而行。孤王非是不信大长老,只是靖夏交兵,西城方有变故。今靖夏国力各有损耗,只恐此番大长老便有计谋,靖国也不会妄自对卫国用武的。”
罗伊含笑,叩首道:“行与不行,但且容臣一试。若是不行,届时大王再举兴兵不迟。”
殷纣璃点头,由此便向罗伊许诺。罗伊大喜,便自下去准备。以此再谋奇策,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立国方自奠基业,又要争端难自安”。预知罗伊作何举动,吾梓须新建卫国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