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卫郓设计,居然不废一兵一卒,就以自己所学的石阵将砚山盗匪尽数覆灭了。裴寅婴因此更加赏识卫郓的才华,以此册封他成为自己国中的第一大将。至于跟随卫郓同来的费渊、昭棣二人,裴寅婴为了更好的拉拢卫郓为己所用,也对他们倍加礼遇。
砚山贼寇既败,卫郓很快就做出了快速反应。
他命人进入石阵,直接找到了砚山盗匪头目黄蝎的尸体,以此砍下他的头颅并且再度率领大军来到盗匪营寨。此时的盗匪营寨之中,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可看留用的良将了。而面对昌邑王的大军和黄蝎的头颅,余者哪里还有战心?为保性命,纷纷向卫郓请降。卫郓由此覆灭砚山盗匪,收编了军马、辎重之后便来向裴寅婴复命。
裴寅婴闻听卫郓成就了大功,更是对他加以厚赏。
君臣由此和睦,共商应对濮阳政的决策。
裴寅婴道:“大元帅既败砚山盗匪,可谓成就了大功。然而北面尚有濮阳政那厮,便如大元帅所说,他绝对不会放任南邵就这样被孤所占据。届时如何应对,只怕还要仰仗大元帅用力。”
卫郓含笑,言道:“濮阳政大军,不足为道。以臣愚见看来,此番彼军行事,可分上中下三策。若是上策,大可按兵不动、自保实力。以此免除我两家用兵之累,可获平安不说,南邵之地亦可尽为大王所居。”
裴寅婴摇了摇头,苦笑道:“但以孤眼中的濮阳政,只怕他不会这么安分的。”
卫郓道:“除了上计,还有中计。中计之所为,便是借助整编好的兵马,一举而破砚山。如今黄蝎虽然被我军所杀,但砚山盗匪却还有不少残留山上。濮阳政以此攻取,可报大仇之余,亦可尽得砚山之地。砚山百里虽然并无可拓的土地,但石料、木材、矿产却也算是丰富。加以开采,亦可利国利民。”
裴寅婴浅笑,复问道:“不知下计若何?”
卫郓笑道:“若施下计,便是在我军几乎无损的情况下,再度率军而来。此无谋之举,愚者所不为。彼若如此,末将巧加设计便可令他大败而归。虽未必能保证将他就地擒获,却至少可以保证寿阴三年不振,从此不敢小视我国。”
裴寅婴大喜,连连点头。
放下他们这边如何暂且不说,单道前方战事,很快便传入了寿阴境地。
濮阳政闻听砚山盗匪居然被裴寅婴一举攻破,心中震惊非小。自从自己回到封邑之内,一面整顿军马,另一面便随时关注着前方战事的动态。之前双方一直都是彼此僵持,濮阳政故而按兵不动,只希望双方因此能够大战并且两败俱伤,这才能够给自己提供天大的好机会。
本想着这样的机会早晚都会到来,却没想到砚山盗匪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就覆灭了自己,却在裴寅婴的面前这么的不堪一击。
机遇既不能得,而南邵之地又尽为裴寅婴所居。濮阳政因此心中不甘,便有兴兵复夺南邵与裴寅婴一决生死之意。幸得傅珣谏阻,濮阳政这才有所迟疑。
傅珣道:“如今形势,砚山盗匪尽灭。而裴寅婴得到昔日吴侩王膝下名将卫郓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我军前番击破砚山盗匪尚且不能,如今以倾军之力对抗裴寅婴,无疑算是以卵击石。若再遭败,只怕非但南邵之地不能收复,便是我们目前拥有的寿阴也会被裴寅婴一举袭破的。”
傅珣之言,可谓一语中的。濮阳政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很清楚如今自己面临的形势。南邵之地已失,而砚山盗匪几乎全线崩盘。裴寅婴大军全部集中南邵,基本没有大的损失。此番自己倘若轻举兴兵而去,便如傅珣所言。非但与裴寅婴胜算不大,便是寿阴之地只怕也在之后难以保全。
濮阳政一声叹息,言道:“莫非孤就这样任由那裴寅婴做大、甘受羞辱不成吗?”
傅珣道:“以此形势而论,我军倾覆收取南邵失地已无可能。然而若就此任由那裴寅婴做大,却也未必如此。”
濮阳政心中一震,问道:“似若如此,莫非你心中还有什么计谋吗?”
傅珣道:“砚山盗匪此番出征的主力虽然尽被裴寅婴所灭,然而砚山境地仍旧还有盗匪残余所居。砚山位于南邵之地,早晚势报此仇与裴寅婴不能两立。更兼据末将听说,此番黄蝎虽然殒命,但砚山本部却仍有旧将所居。前番黄蝎用兵,本部旧臣之中就有人反对黄蝎轻举用兵。黄蝎以此震怒,故留这一干人等守山不肯见用。此一干人等之中,便以‘八大金刚’之中的桓嵇为首。”
傅珣提到桓嵇之名,濮阳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此人年少成名,素有见识。曾经一路辅佐黄蝎成就砚山盗匪之威,算得砚山盗匪之中的元老之臣。其中黄蝎勇而好杀,而桓嵇则以为人阴柔、狠辣着称。黄蝎纵为一山首领,却也对此人素有忌惮。
濮阳政久闻此人之名,此番之所以不敢对砚山轻易举兵,除了意在复夺南邵之地以外,这桓嵇的存在无疑也是他心中最大的忌惮。
濮阳政因此感叹,言道:“裴寅婴得了卫郓相助固然可怕,然而砚山还有那桓嵇尚在,无疑也不容小视啊。”
闻听濮阳政所言,傅珣不禁露出了淡然的笑容来。
“王爷都看出了此二人的可怕,如今为何非要和他们这些虎狼之辈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呢?但以末将愚见,与其此时便与虎狼相拼,不若令虎狼相互啃咬从中取利方为上计。”
濮阳政一惊,问道:“如何令他们相互啃咬?”
傅珣道:“砚山盗匪意在攻取南邵以自强,而裴寅婴也对南邵垂涎久矣。今得南邵全土,又杀了砚山盗匪的头目黄蝎,彼此皆有切齿之恨。那桓嵇纵然谋得砚山贼首之位,却也为了自己的图强必然要打着为黄蝎复仇的大旗借故兴兵而去。他与卫郓正是互为对手之人,只恨如今实力有所不足而已。此番正值贼寇为难之际,王爷若能与贼寇摒弃前嫌形成联盟之势。以此从侧面对砚山贼寇做出资助令其自强,则贼寇来日再度重整旗鼓之日,毕与王爷形成对于南邵的前后夹击。虽然迁延日月了一些,但对于我国大势可谓有利而无损。且砚山地处南邵,今南邵既为裴寅婴之所居。贼众与之开战,无疑变是早晚的事情。届时我国在从中渔利,试问又有何难?”
闻听傅珣所言,濮阳政因此大喜。
于是遣使下书,暗通砚山贼寇。以此拉拢桓嵇之余,也就此和他暗中通为盟友。
消息传入夏朝,吾梓须立即来见吕戌。吕戌不知何事,问其详。
吾梓须道:“三王之中,如今裴寅婴与濮阳政已经形成对立之势。今国卫府密探回报,濮阳政为了牵制裴寅婴,已经在暗中和砚山盗匪余孽彼此通谋联盟了。”
吕戌闻言,心中大喜。当即传命国卫府密探,在半路截获濮阳政与砚山盗匪的互通书信,之后秘密送入裴寅婴国中。消息由此传开,南邵裴寅婴得知,心中因此不悦。此番虽未曾与濮阳政真正开战,却也从此两人不睦暗生。昔日联盟之义,因此裂痕。
二王如此,同时也有消息报入泰合所在的中庸之地。
泰合闻讯,对二人此时的关系极为关火堪忧。为了三王和睦共同抗敌,便有在他二人中间再度调停之意。故而放下手中诸事,便欲出使二国。
这正是“心怀鬼胎谋私利,因此急坏中间人”。预知泰合出使怎样,三国关系进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