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温暖还在睡着,哪儿知道她后宅里一个个的都不安生了?这一觉就睡到九点多,还是因为梦里被什么压着有些喘不过气,她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睁开眼的一刹那,她就怔住了,良久身子都动弹不了,她又闭上眼睛,等待了片刻,再次睁开,眼前还是一片蜜色的肌肤,上面还布满暧昧的红痕。
昨晚的记忆开始一点点的回笼,她却宁愿失忆了,奈何,有些画面太过深刻,有些言语又是那么强烈,让她想忘都忘不了,只能受着。
随着意识的清醒,她也清晰的感受到了此刻的要命处境,她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亲密无间的没有一点空隙,她的脸就贴着他的胸口,她腰上缠着他的胳膊,他的一条腿还嫌不够紧似的勾着她的腿,她是一动都不敢动,想不吵醒他偷偷的跑掉简直难如登天。
耳边的心跳平稳有力,头顶上的呼吸清浅安然,她却像是深陷在冰火两重天里,进退两难,离开,势必要面对醒来的他,怎么面对?原谅她只想当个鸵鸟,可就这么窝在他怀里不动,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啊,再者,跟他这样亲密的睡在一起,对她而言,也真心是一种挑战。
尤其是发生了昨晚的事后。
她懊悔的简直想去死一死了。
怎么就在他的美色诱惑下弃械投降了呢?
不,不对,她皱起眉来,渐渐想起不对劲的一些地方来,两人在餐桌那儿亲吻的时候,明明她还是有理智的,他也没有失控,可后来,她就觉得燥热了,那种燥热很熟悉,在长乐宫被下药那次就是如此,再之后,她便控制不住自己了,哪怕心里还有几分明白,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却诚实的让她羞耻。
还有他,更像是发了狂,那么急迫和孟浪,像是不知疲倦的猛兽,不顾她的哀求,一直折腾到凌晨她昏睡过去,到底是几次呢?一想到这个,她又头痛欲裂,心里忍不住呻吟一声,她一定也是疯了,不然为什么会、会那么配合和投入?
眼前的红痕就是最好的证据,让她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下药,对,她是因为被下药了,所以才会情不自禁,才会失去理智,一定是因为这样,然而,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却在狠狠抽着她的逃避,真的是因为被下药么?那若是换做别人,你现在醒过来还不得拿刀子捅死他?还能如此刻这般窝在人家怀里想三想四?
她懊恼的咬了下唇,头顶上忽然响起撩人的一声,“早啊,暖暖。”
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慵懒,还含着对她的温柔和喜爱,犹如羽毛划过心间,又麻又痒,耳朵都要怀孕的节奏,温暖却身子僵住,闭上眼装死。
“呵呵”他低低的闷笑起来,俊颜往下凑了凑,唇贴着她的额头,留下濡湿的痕迹,“知道你醒了,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我么?嗯?就这么害羞?”
温暖在心里哀嚎,不是害羞,是羞耻。
周不寒见她还是不动,又轻笑几声,搂在她腰上的大手便开始不安分了,身无寸缕下,肌肤如上好的绸缎,感觉不要太**,他忍不住满足的喟叹一声。
到这份上,温暖再装死就是傻了,“住手!”,一边羞恼的呵斥他,一边推拒着他的搂抱,想要离的他远一些,现在不用再担心吵醒他了,这妖孽搞不好比她醒的还早。
只是,周不寒如何会让她得逞?
她在那儿努力抗争了半天,最后的结果,除了惹的他气喘吁吁又兽性大发外,没有其他良性改变,她依然只能窝在他的怀里,继续亲密无间。
“周不寒!”
“叫的还是那么大声,暖暖,跟昨晚一样热情”
“闭嘴!”
“呵呵呵,可以,你来堵啊,或者让我吃嘶”他正邪恶的贫着,腰上便被她毫不留情的掐了一把,他吸了口冷气,哀怨的控诉,“暖暖,你太没良心了,昨晚它可是劳苦功高,你不但不奖励它,居然还对它下手,你就这么狠心?”
温暖又羞又气,“周不寒,我们正经谈谈行不行?”
总是这么调戏她,让她积攒的那点恼恨和勇气都要消散了。
周不寒很痛快的道,“可以啊,你要谈什么?”
温暖深呼吸一口气,“你先放开我,我们穿好衣服谈。”
周不寒不但不放开,还搂的更紧了些,“不要,你要是想谈,我们就这样谈,这才叫真正的坦诚相待,不然,你又会口是心非的来忽悠我。”
“”
“好了,可以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温暖压下情绪,尽量让自己忽略掉眼前的美景,“昨晚的事”
她刚开了个头,就被他截了话过去,“昨晚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可我没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可是我的第一次,意义深刻。”
温暖,“”
这条路就这样被堵死了。
“继续说啊。”
“好,既然发生了,那我们就想办法去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
“你,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想法?”温暖想先听听他的意思,免得她说什么都被他否决。
“我?”周不寒呵的笑了声,“我的想法很简单,你得到了我,就要对我负责,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叫你为难吧?”
“”这还不叫为难?
“不愿?好,那我就退一步,换我对你负责好了,等会儿我就让民政局的人过来一趟,把我们的事给办了,至于婚礼,嗯,你想要中式还是西式?婚戒要多少克拉的?我把全部家产拿来给你当聘礼好不好”
温暖气的又掐了他一把,“还能不能好好谈了?”
周不寒委屈的哼了声,“我一直都在好好谈,是你不够认真,总想避重就轻,把我推开”
温暖恼恨的抬起眸子瞪他,却猝不及防的撞进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子里去,满到外溢的深情和柔暖,最让她悸动的还是那种稀罕到骨子里的痴缠。
他的眸底只有她!
温暖怔住了,这妖孽只用一个眼神就让她忘了刚刚的坚持。
“暖暖”他凝视着眼前的她,又何尝不是心醉神迷的忘乎所以?她就是他的劫,没得到之前,便已是深陷其中,经过了昨晚,品尝到她的美好后,他脑子里只生出一个结论,没了她就活不了,所以,他不会让她逃避,哪怕是耍无赖、无耻,他也要缠着她,一生一世。
他热切的低下头来,她却倏然惊醒,撇开了脸,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温暖声音有些慌乱,“周不寒,你到底还要不要谈了,不谈的话,我就走了,阿往还等着我”
周不寒被那阿往两个字刺激的心里抽了下,不过,这是迈不过的事实,他忍着那点酸痛,轻哼了声,“没良心的女人,还在我怀里,就已经开始惦记别人了。”
“周不寒!”
“好,不说这些,我们谈正经的,暖暖,我的想法已经表达的很清楚,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对我负责,要么我对你负责,二选一,没有其他的路可走,更不要说当作没发生这种话,昨晚的事知道的并不少,虽不至于人尽皆知,可想瞒是瞒不住的。”
“那,那能不能当成是一个意外?”
“意外?”
温暖忽然心里有些火气冒上来,“难道不是吗?还是说一切都是预谋?”
周不寒眼眸闪了闪,没说话。
温暖神色一滞,“真的是你,是你使得手段?”
周不寒气笑,低头在她唇瓣上轻咬了一口,“爷是那种没品的人吗?就算我再渴望你、想得到你,也不屑用什么手段,昨晚我带你回房间吃饭,是真心只想让你陪我吃顿饭,我可没想图谋其他。”
温暖没好气的哼了声,“没图谋其他?那后来是谁缠着我不让走的?又是谁只说抱抱不碰的,你,你分明就是一只大尾巴狼”
周不寒笑了,笑得心神荡漾,“是,是我的错,我的初衷真是纯洁的,可谁叫你那么迷人的?我没忍住,真的,我当时真的只是想抱一下,没想再干别的。”
“滚,滚,我要再信你就有鬼了!”
“好,我道歉,都是我的错,可之后,呵呵,之后的事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好吧,我承认,我是非常期待,可绝对不是我预谋的。”
周不寒就差指天发誓了,温暖哼道,“你总算承认,昨晚是个意外了?我们是不是被下了药?”
周不寒不情愿的点了下头,他是真不愿意自己跟她的第一次是在下药的情况下发生的啊,说成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多好,一扯上下药,感觉味道都变了,反正他不喜。
可对温暖来说,这却无异于是救赎,哪怕有点自欺欺人,也是一剂暂时缓解纠结的良药,不然,她真的是没脸去面对他们几个啊。
她其实一直都很自信能躲开周不寒的,谁知道昨晚就稀里糊涂的那样了?他们防备那盆春色满园开花防的水泄不通,她是知道的,现在肯定开花了吧?
他们肯定也都知道了,等下见了要怎么说?
接受表哥已经是例外,如今,又多了个周不寒,她忽然有些痛恨自己起来,哪怕有下药这个事当幌子,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们了。
他们为她守身如玉,可她却背叛了他们,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忽然,心就疼了,鼻子也酸了,眼眶也热了,泪意来的快,忍都忍不住。
“暖暖,你怎么了?”周不寒见她眼里忽然溢满了泪,又是紧张,又是心疼,手足无措的去帮她擦着,却是越擦越多,直看得他心都拧了起来。
温暖趴在他怀里狠狠痛哭了一场,哭的他跟着肝肠寸断的,怎么哄都哄不住,都急得想给她跪了,不过她这一哭,那点旖旎也都消散了。
等她终于止住哭声,变成抽噎,他赶紧松开她下了床,浴袍都没顾上穿,就往浴室里跑,用温水把毛巾打湿后,又急切的跑回来,掀开被子上床,小心的把毛巾敷在她的眼睛上。
哭的酸涨的眼这才舒服了些,温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她做错的事,也该由她去承担,哭过后,心思倒是清明了。
周不寒揪着的心总算松开了,看着她,叹道,“暖暖,下回你若是难受,可以打我骂我,怎么拿我折磨出气都行,就是不要哭了行吗?”
温暖脸上还敷着毛巾,闻言,没说话。
周不寒苦恼的皱皱眉,哄人什么的真是头一回啊,谁来教教他,这回儿他急得连神圣都想起来了,那货一定会哄人,似乎就是毫无原则的一退再退,“暖暖,我不逼你了好不好?不逼你对我负责了可好?你若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当成个意外,我也认了”
温暖一把扯下毛巾,眼圈红红的瞪着他,“本来就是意外。”
“好,好,是意外。”周不寒好脾气的哄着,“你想把它定性成什么我都配合,只要你心里舒坦就成行了吧?”
温暖哼了声,带着点小委屈,“还不都是怨你?”
若不是他非要她跟着来,哪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是,是,都怨我。”周不寒的脾气简直好的令人发指了,不挂她说什么都照单全收,简直不要太纵容,他是真被她的眼泪吓坏了。
“那你真的不再逼我了?”
“是,不逼你了。”
“那这件事怎么处理都是我说了算?”
“行,你说了算。”
“那他们若是事后找你麻烦”
“我都忍着!”
周不寒从一开始的纵容苦笑,到咬牙硬撑,再到最后豁出去一般,一步步割地赔款,只求她开心就好。
温暖总算满意了,先把他从床上撵下去,又让他被转过身子,她这才找了件浴袍穿上,脚落地的时候,腿还不由自主的发软,恼的她又冲他发了点小脾气。
这回,周不寒却是甘之如饴的受着,嗯,这是他的错,可他错的丝毫无愧,还愿意一直错下去。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