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巍峨的建筑,严肃而透着一丝冷寂,哪怕是来周围种满了绿树红花,但随着秋季的来临,树黄了,似乎失去了生命步入黄昏,这个季节的花,也没有开得那么艳丽,有些生命力强的依然怒放。但更多的,是凋零剩余一个花苞。
病房内,坐在病床上的洛可颐,日渐消瘦,苍白的面容没了以前的鲜丽,就连那双眼睛,也变得木愣没了活力,但里面始终摇曳着一团仇恨的火苗,时不时就会发出犀利的光。
洛可颐手操着遥控,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的调换,她并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亦或许只想单纯地摁遥控,无论是综艺节目,亦是肥皂剧,都丝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突然,画面出现的一个女人,令她停住了摁按钮的动作。
“我是礼贤律师事务所的洛云裳……”画面出现在的,正是前两天,沈长清记者发布会上,洛云裳作为代理律师,发言那一幕。
洛可颐紧紧盯着她,眼神不断变化,又暗变亮,那团仇恨的火苗,正在摇曳不止,就连脸上的表情,也鲜活起来,整个人也变得躁动,她的声音几乎是从令喉咙蹦出来的,“洛云裳,洛云裳……我要去杀了你,杀了你!”
她暴躁地扔掉遥控,直接拔掉针头,在下床时,发麻的双腿一时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但她很快便爬了起来,连鞋子都没穿,直往门口冲去。
门口日夜有保镖看守,平常若不是有医生进来察看病情,为了防止她偷跑,一般是锁上的。
这时也是如此,她拼命拉扯着门锁,纹丝不动,她发疯似地撞门拍门,甚至是踢门,发狂地大吼,“你们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混蛋,放我出去!”
“洛云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嘭嘭嘭——”门被她敲得雷鸣般震响。
外面的保镖警觉起来,马上去找医生,这种事每天都有发生,所以保镖都见怪不怪了。
见外面毫无反应,洛可颐继续狂拍着门,甚至看到床边的椅子,跑过去拿起来后,直往门口砸去。
医生和护士来到,保镖才敢把门打开,里面的洛可颐正操起椅子,还想继续往门上砸,几名保镖马上按住她,拿掉她的椅子。
医生看着她癫狂的模样,马上说道:“快把她抬到病床上,病人的情况不太稳定,要马上打镇定剂。”
听到打针的洛可颐,更加敏感,拼死挣扎,“我不要打针,不要……啊!”
“你们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杀了你们,你们都是和洛云裳同伙。”
……
在保镖和医护人员合作下,总算把难搞的洛可颐架上病床,哪怕她手脚都被人按着,她的身子还在不断扭动,“快,把针给我!”
医生对其中一名调配药剂的护士说道。
门外,殷万豪正好来了,他远远就听到洛可颐发疯的声音,看到这一幕的他,严肃地摇了摇头。
被按在床上的洛可颐,双目迸着恨意,额角的青筋几乎爆裂开,面目憎恶,五官几乎要扭曲,她还在不断扭动,想要挣脱掉他们的束缚,嘴里一直在嚷着,“我没病,我不要打针,不要……啊!”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她看着医生手中的针筒,眼底有抵触抗拒挣扎,奈何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敌得过这么多人。
当针头扎入她的手臂时,她发出一声惨烈的呐喊,“啊……你们,你们这是要杀了我,杀了我!”
一阵下去,随着药效的挥发和吸收,她全身能用的力渐渐弱了,就连眼睛的焦距都开始涣散,再往后,困意来袭,她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
医生见此,总算松了口气。护士和保镖亦是如此,所有人都像打了一场恶战。
看到殷万豪来了,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叮嘱护士,“看好病人。”
殷万豪上前,问道:“她的病情怎么样”
“殷老先生,你刚才都看到了,她对于我们的治疗,相当不配合,不按时吃药,不听话打针,另外我们怀疑她精神上也有一些问题,内心的执念如果不放下,她的精神问题往后会越来越严重。”
医生详细叙述了洛可颐的病情,殷万豪刚才也看到,对医生的确信不疑。
看着里面安静下来的洛可颐,他眉头深深揪紧,这个孙女儿的性格他很清楚,让她放下执念,放下仇恨,比登天还难。
“那她的病……”
“艾滋病目前想彻底治疗机率不大,能控制下来,已经很好了,但她现在很不配合我们的医治,这是一大难题!”医生说话时,语气也透着一股无奈。
对于他们来说,病人的积极配合,也是战胜病魔的一个关键因素。
“无论如何都要控制她的病情,她不愿吃药,就换别的方式,只要能治疗她的病就好。”
“殷老先生,请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走后,殷万豪拄着拐杖,在病房门口淡淡看了眼,又叮嘱已经退出来的保镖,“一定要对她严加看守,绝对不能出差错了。”
“是!”领头重重一点头。
……
时光移转,夜深人静。
半夜两点,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医院外,树影婆娑,随着呼呼风声摇曳着,状如鬼影。
洛可颐被打了一针后,直到现在才睡醒,她睁开眼睛,猛然坐了起来,眼神定定地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映入她的黑眸,滋生出一丝森冷感。
周围安静地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但她的眉头越揪越紧,她静静坐在那儿,整个人一动不动,眼珠子却不断乱转,像在思考着什么。
洛云裳,洛云裳……
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洛云裳的名字,白皙却有些嶙峋的手,狠狠揪着被单,脸色越来越冷。
她低头,看着瘦削如柴的手臂,上面布满了一小粒一小粒的针孔,骇人而恐怖。
她受够了这种非人的对待,她受够了!
偷偷往门口的窗户看去,门外的保镖似乎没有走动,心里的念头越发膨胀,最后驱使着她的行动,走下了床,把枕头平整铺在床上,又把床头垫高,再把被子铺开。<igsrc=&039;/iage/27996/10498151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