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鼎微笑道:“你应该没有做过饭,——煮饭的米汤跟熬稀饭的米汤的粘稠度是不一样的,如果用熬稀饭的米汤来弄,就太清淡了,不太象男人体液。当然,米汤并不是我锁定黑姑的唯一理由,只是将我的视线导向厨房的原因。一想到厨房,我立即就想到了黑姑那天生神力!要扭断一个人脖子,特别是智虚师太和智香师太这样武功高手的脖子,力气必须很大,这一点黑姑具备,黑姑是智水师太的远方侄女,又是负责厨房采买,经常给这些师太们送些小礼物啥的,跟她们关系不错,所以她们不会提防,这是其二。黑姑是智水师太的亲戚,受到智水师太的关照,而智水师太正在竞争掌门人,她有这个作案动机,这是其三,四件生在眉州和益州的案件凶手都选择了有旁人甚至有很多人的地方,主要是扩大影响,让更多人知道生了连环奸杀案,既然是奸杀案,就会往男人身上想,从来引开对她们的注意力,并掩盖峨嵋山生的真正目的的凶杀案,这时其四。最后,也是最主要的一点,是我现了一个指向性的证据,让我锁定了黑姑。”
“什么证据?”卢照邻跟莫飞鹏几乎同时问道。
其他人也好奇地望着萧家鼎。
萧家鼎道:“先前我已经说了,我看见过黑姑把人家上香的香拔下来踩灭了拿回去回炉重新做香那来卖,当时我还没有把这件事跟案件联系在一起,可是当我现受害人身上的男人体液是米汤伪造的,又因为黑姑符合推断中的嫌疑人的情况,我马上扩大围绕她的思索,我很快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萧家鼎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纸包,打开了,里面有一小点米粒大小的半焦的东西。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围观的人都摇头。
萧家鼎道:“当时我也不知道,但是联想到黑姑踩灭燃着的大把香的事情,我便怀疑,这小点黑片,会不会就是黑姑留下来的?”
看见其他人茫然的样子,萧家鼎忙又道:“这半焦的小残片,是我在勘察益州姐妹俩被杀现场的房梁的时候。在房梁上现的!”
听他这么一解释,众人立即就明白了,恍然大悟点头赞叹天网恢恢。
萧家鼎接着道:“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采花大盗从房顶的窟窿里下来的时候,踩着房梁留下的,后来我通过跟慧仪掌门交谈。得知了一些江湖人士高来高去使用飞索的诀窍,我明白了,如果真的是江湖采花大盗一般都是身轻如燕,如果是通过打开房顶下来的话,应该使用的飞索,就不会在房梁上留下登踏的痕迹,现在留下了这种痕迹。在眉州姐妹被杀的屋里的房梁上,也留下了这样的痕迹,只能说明这个凶手其实是攀爬上下的,轻功并不怎么样,这也符合黑姑力气大但是轻功一般的特点。因此,黑姑成了我重点怀疑的对象。而一旦确定她是重点嫌疑人之后,我也就明白了她作案的动机,是为了她的靠山智水师太!既然她实施这一切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帮智水师太多夺得掌门人。那在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如果再出现可能威胁智水师太夺取掌门人的事情,她就一定会再次出手,就像杀死智香和智虚两位师太一样!于是,我设了一个局。”
萧家鼎看了卢照邻一眼,缓缓道:“我昨晚上故意装着喝醉了去敬酒,在给黑姑敬酒的时候。我故意装着说漏嘴了,告诉她我会传音入秘,可以帮人作弊,她竟然相信了。于是。她晚上潜入我的禅房想拧断我的脖子,被我制住了。抓住她这个现行杀人犯,自然便可以以此为突破口。这黑姑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却是个软蛋,没怎么用刑,她就全说了。智水师太当时已经闭关,她不知道黑姑被抓的事情,所以并没有潜逃。事情就是这样。”
整个事情真相大白。众人都低声议论着,峨嵋派这次为了争夺掌门人,竟然通过这样的手段,这可是一个大大的丑闻,只怕以后峨嵋派脸上无光了。
卢照邻阴着脸,瞧着萧家鼎,缓缓道:“那萧执衣究竟会不会传音入秘?”
萧家鼎瞧着他,毫不退缩:“这样高深的武功,我如何会呢?不过,智水师太已经落网了,我倒是很有兴趣盘问一下她,看看她有没有什么风流名士暗中帮忙。嘿嘿”
卢照邻立即脸色就变了。
一旁的无量禅师冷眼看着,便插话道:“说实话,贫尼也事前也有些怀疑的,所以最后一场决赛,让她两跟贫尼到山顶单独做诗。便是为了防止有人暗中作弊。结果,两位的诗都很精采,特别是慧仪掌门,完全可以肯定,她们并没有暗中作弊。这一点贫尼可以向萧执衣保证。嘿嘿。”
萧家鼎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不想再折腾这件事,增加峨嵋派的丑闻,便点头微笑道:“我完全相信,这件事跟命案也没什么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了这话,卢照邻这才脸色稍好。
萧家鼎对无量禅师道:“能否将慧仪掌门的诗作给在下看看?好的诗词绝句,那是一定要拜读的。”
无量禅师点头道:“当然可以。”双方的诗作都将作为这一场盛事的纪念留存,所以无量禅师已经把两人的诗作都收集了,当下取出慧仪的,递给了萧家鼎。
萧家鼎一看就傻眼了,想不到竟然是自己头一天傍晚跟慧仪在山顶抄袭的那诗,当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现雪白的绢纸下端的字迹,有几处有些模糊,似乎是被雨滴弄散了。
立即,他就否定了这个推断。因为她们三个上山之前虽然有雨,但是很快就停止了,估计她们上到山顶,太阳已经出来了,所以不可能有雨点落在绢纸是。
难道,是慧仪落下的眼泪?
想到这里,萧家鼎下意识抬头望了慧仪一眼。只见她也正在朝这边看,目光一碰,便掉开了。这复杂的眼神,让萧家鼎想起了先前看见慧仪下山的时候,眼圈是红的。那就是说,绢纸上的眼泪,应该是她落下的。
她为什么哭?
难道是为了即将到来的掌门人的位置?
显然不是,她先前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的,在整个竞争中,她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进取。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萧家鼎虽然谈过好几个女朋友,可是却从来没有跟一个出家人有过感情,自然不可能揣摩到慧仪那复杂的感情变化。
他想了想,想不明白,摇摇头,便懒得再去思索了。
峨嵋派掌门人已经决定出,这是峨嵋派的大事,自然是要庆贺的。于是,峨嵋派便开始张灯结彩,摆下素宴和酒水,款待观礼嘉宾。
因为天已经快黑了,所以萧家鼎没有立即下山,而是留下来参加了庆典。又喝了个酩酊大醉。掌门人慧仪只是礼节性地招呼了他们,并没有参与他们的酒战。
这场酒战,主战的是萧家鼎还有释窥基,到后来,卢照邻也抛开了拘禁,跟萧家鼎频频举杯,他说到底还是很感激萧家鼎不追查他帮忙暗中作弊的事情的,要不然,捅了出来,让人知道他帮着别人作弊,那他也就颜面扫地了。
萧家鼎也愿意结交他这位唐初的著名诗人,因此这顿酒喝得倒也欢畅。
第二天,萧家鼎等人押解罪犯智水师太和黑姑准备下山返程。临走之前,慧仪请萧家鼎单独去了她的禅房。拿出了十贯铜钱,她也不解释这是剩下的谢礼,萧家鼎也不问,两人是心照不宣。
慧仪现在已经很平静,得不到的东西,没有必要去多想。所以,她没有跟萧家鼎说别的什么,只是真诚地说道:“萧大哥,以后如果有需要用得着我们峨嵋派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全派上下,定当鼎力相助!”
慧仪说的是真心的,要是没有萧家鼎,她也不可能坐上这个宝座。
萧家鼎心里很高兴,有了峨嵋派这样的强援,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忙道:“好,那可就先谢谢掌门了!”
“萧大哥不必客气。”
商量好之后,萧家鼎他们下山。慧仪亲自送到了半山的送别亭。这才挥手告别。
因为已经并案处理,所以眉州这边的两个案子也一并归入益州衙门审理了。莫飞鹏对萧家鼎拱手告别,他此前对萧家鼎还不是很看得起,对任命他为联合办案小组的协统还很有意见,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抛开了成见,对萧家鼎赞不绝口。
益州书院的院判杜有斋和京城第一才子卢照邻也要会益州,于是跟随萧家鼎他们一起回到了益州城,进城之后才分手告别。
萧家鼎和戴捕头押解罪犯回到衙门,先送监牢收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