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虽然暗中赞叹这邺城县令开明,但那衙役首领却不干了,他也不搭理曹昊,直接上前对县令说道:“刘县令,这个犯人可是朱家人举报的啊。”
那刘县令横眉道:“朱家?朱家怎么了?朱家有钱有声望,就能不讲王法了么?”
那衙役首领见县令动怒了,连忙说道:“县令言之有理,属下知错了。”
刘县令说道:“也不怪你,朱家势大,他们既然前来报案,理当重视些,这样吧,这位叫赵天的兄弟,本县令就简单地问你一番,你需如实回答。”
曹昊听了,知道多半是走走过场,于是说道:“县令要问话,在下敢不从命,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刘县令点了点头说道:“好,即便如此,咱们便升堂吧。”
说着命一干衙役都到堂前听令,而曹昊则也被带了过去,刘县令自己则是又收拾了一番,方才从后堂直接转了进去。
县令升堂问案,这是百姓最爱看的热闹,还没等刘县令落座,门外已经挤了上百人,一个个探头探脑的,对这什么也没有的大堂看个不停。
刘县令也不是个墨迹的人,刚一落座升堂,便吩咐道:“来人,带原告。”
衙役领了命,下去不一会,却是领上来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那男子见了县令,便跪下说道:“小人朱禄见过县令。”
刘县令问道:“朱禄,你所状告的是何人啊?”
那朱禄答道:“小人并非状告何人,只是因为今天一早在城西发现了死尸,而小人恰好知道犯人是谁,所以特来指证。”
刘县令又问道:“哦,那你所说的死尸又是谁?”
朱禄答道:“是城西的一名男子,名叫王四。”
刘县令吩咐道:“来人,去带王四的尸体上堂。”
过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两个衙役便抬着担架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刘县令见状问道:“这担架之上可是王四的尸体?”
那两名衙役回答道:“确实是王四的尸体,今早在城西发现。”
之后刘县令又问那名中年男子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那中年男子说道:“回县令,小人乃是仵作。”
刘县令怒道:“胡说八道,本县的仵作向来又田修担任,你胆敢冒充,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打!”
那中年男子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来说道:“冤枉啊,小人是田修的好友,彼此之间医术相仿,昨天晚上田兄的母亲病重,故而他不及辞别大人,连夜便赶了回去,临走之时他修书一封,说让我暂时替他十余日,并另有一封保举信在此,还请刘县令明察。”
刘县令听他如此说,便吩咐衙役从他手中把举荐的那封信拿了过来,拆开看了一遍,果然是田修的字迹,心中内容也却是如这堂下之人所说,丝毫不差,且信中一力褒奖称赞此人有大能,且心细如尘,定能胜任仵作一职。
刘县令看罢,方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早来向本县汇报此事,怎么来的如此唐突?”
那仵作答道:“回县令,小人原本一早就来了,但还没见到县令您,就先听到有人来报告说城西死了人,因此小人就自作主张地先去验尸了。”
刘县令点了点头道:“你的做法虽然不太合乎规矩,但却是职责所在,本县不会责怪与你,既然你及时验尸了,那么你就说说这王四死亡的原因吧。”
仵作答道:“启禀县令,小人到达现场的时候,王四已经死去大约有四五个时辰,也就是说,应该是在昨天半夜被谋害的。而死亡的原因则是脑后遭到钝器攻击。”
刘县令又看向朱禄说道:“你既然来检举揭发,那么你便说说你想要举报何人,证据何在?”
朱禄回答道:“小人要举报的乃是一个外地途径邺城的商客,名叫赵天,现在闲云客栈落脚。小人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心中烦闷,难以入眠,于是便起身闲逛,岂料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赵天拿着一把斧子在砸王四,当时小人心中害怕,故而未能阻止。”
刘县令说道:“既然你也说了,这赵天乃是外地而来的客商,不过暂居于此,那在黑夜之中你是怎么认出来他的呢?”
朱禄不慌不忙地答道:“是因为小人在下午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故而记得他的装束,更重要的是,小人在现场发现了赵天的鞋印,故而才肯定自己没看错,确实是赵天杀了王四。”
那朱禄说完,得意洋洋地直起身来,环视着四周,好像已经人证物证俱在,此案已竟告破了一般。
刘县令听完他的话,于是吩咐道:“来人啊,带被告赵天上堂。”
衙役们早有准备,听到县令传他,便连忙把人带了出来。曹昊在后面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起码具体是怎么回事已经知道了,于是他拱了拱手对刘县令说道:“见过刘县令,小人便是赵天。”
朱禄见了他,说道:“赵天,我看你是无法无天,见了县令为何不跪?”
曹昊听到声音,转过头去看了看朱禄,不禁大惊道:“好啊,原来就就是昨天化名朱云,来骗我银子的人!”
那朱禄连忙转过脸去说道:“什么朱云朱风的,一派胡言,胡说八道,绝无此事。我从来没见过你,如何骗你银子。”
曹昊见他惊慌,于是笑道:“你没见过我?不会吧,刚刚你还说在昨日和我有一面之缘呢,怎么这顷刻之间就改了口了啊?”
朱禄自知失言,于是连忙说道:“我说错了,我昨天确实见过你,但是却没听说过什么朱云,我们整个朱家上下也没这个人,更别提骗你银子的事了。”
曹昊也不理他,直接说道:“刘县令,此人前言不搭后语,我认为他的话完全是一派胡言,不足为凭,还请刘县令明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