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这次没有暗度陈仓,阿姊啊,你就相信我这最后一次吧!”
“不是阿姊不信你,实在是……阿姊已经对这病认了命,多少神医对此无能为力,便是泽哥哥也受我的病症连累,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阿姊实在是不愿再麻烦你们了……”
这边说着,白守正已经推着白千雨靠近了门,他轻轻敲门:“仙长,我带着阿姊来了!”
“仙长?”白千雨一把掰正了白守正的肩膀,声音严厉起来,“你这是又被哪个神棍欺了?好啊,欺负你傻不是?不行,阿姊要替你讨回公道!”
说着,白千雨一把推开了门,白守正拦都拦不及。
青灵笑嘻嘻看着肿满整个门框、壮汉似的白千雨,拍掌乐道:“果然是你呀!”
“你认得我?”白千雨虽抱着教训神棍的心思,但是看到明眸善睐的青灵和渊渟岳峙的林子泽,心中的怀疑态度瞬间消了三分。
呵呵,这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萍水相逢罢了,不曾认得,不曾认得。”青灵乐呵呵邀着白千雨入座,她对白千雨是如何吃成这个粗犷模样的过程极为感兴趣。
近处看来,白千雨皮肤细腻,眉宇柔和,容貌算得上中上之资,倘若能瘦成现在的三分之一,必定也是妥妥的美人儿一位。
青灵的亲和并没有使白千雨忘掉她的目的,再说眼前二人年岁很轻,便是真的修道士道行恐也不高,而且他们既无渔鼓单瓢更无宝剑符箓,真才实学料得也学不精通。
但是她也不敢像最初的想法那样直接赶人,而是选择了破财消灾。毕竟怕对方万一是个真的修道士,使什么邪术加害自己等人,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向林子泽抱拳道:“这位道长,舍弟年幼,不理世事,对道长恐是多有得罪。道长行至此地必是为了求缘,敝舍可赠道长白银二十两讨个吉数。”
直奔主题,想要送银子撵人吗……
林子泽依旧淡定饮茶,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一样。嗯,不愧是大户人家,这里茶水的滋味比起道灵山的灵茶亦不遑多让,教人忍不住想要多饮。
见林子泽不为所动,白千雨咬了咬唇:“既如此,敝舍可赠白银三十两……”
白守正急了,连忙拉着白千雨:“阿姊!人家仙长是有真道行的,你莫要以俗物惹恼了他!”
青灵的眼睛却亮了起来,三十两……
看来能换件新衣裳了!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她虽然也喜欢,但是沾了汗渍泥污的东西岂可再穿!若不是打不过林子泽无法掌握经济大权,按照她原本的性格,一日一件新衣哪里算是出奇?
青灵连连向林子泽使眼色,但是林子泽却仍是不理不睬,一杯茶饮尽竟又续了一杯!可把青灵气个够呛。
白千雨知道三十两是打发不走这个神棍了,狠狠一咬牙:“道长,小女子能动用的银两最多只有一百两!再多就只能请示父亲了。他老人家素与蓬莱仙道长熟络,对修道之事也有涉猎,而且蓬莱仙道长此刻正在敝舍做客!”
不愧是商贾之女,说话明七分暗三分,潜台词是收了银两赶紧走人,你再不知好歹,我就让我爹找蓬莱仙来削你吗……
“蓬莱?”林子泽抖了抖眉,蓬莱仙在人间也是有些薄名的,不过那名声多数还是一些不入流的修士背地里运营的,和修真界里的蓬莱仙岛还是有不小出入的,只是其中确实也有蓬莱岛的小部分人就是了。
但是在齐明远长年累月的熏陶下,“蓬莱”二字早就在他心中的印象早就烂透了,平素里,蓬莱岛更是与道灵山锋芒毕露、几成仇敌。
两大门派积怨已久,是以一想到凡间还有人以“蓬莱”之名耀武扬威,身为道灵五子的林子泽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说,这里离蓬莱仙岛十万八千里,还勉强算是我道灵的地盘,轮的着你蓬莱的人来耀武扬威吗?
“姑娘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妨去请那蓬莱仙道长来此一晤,让贫道与他论一论道法如何?”林子泽轻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
白千雨性子天生柔弱,本不愿多惹是非。但林子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能丢了白家的面子,平白让人瞧不起,当即抱拳洒然离去。
白守正心急如焚,他可是知道林子泽的本事的,连忙向林子泽请罪,面上满是歉意。
林子泽却摆摆手:“无妨。本来我也是需要你的帮助的,先露一手让你见见也是好的,省得你心中也以为贫道是个骗子。”
白守正并没有白千雨想的那么傻,从林子泽对自己称谓由“我”至“贫道”的变动他就晓得,林子泽心中是有些微不悦的,是以端茶倒水,伺候得很是到位,生怕林子泽放弃对白千雨的医治。
其实林子泽并未恼了白千雨,人家的做法已经够退让了,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可是既然话头都谈到了什么倒灶的蓬莱仙,他身为道灵弟子,不去教育教育那家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
白府前厅中,白千雨之父正与蓬莱仙金风散人相谈甚欢。
白千雨之父年至不惑,却已鬓发霜白,面上皱纹丛生。他的一双儿女身体各自有恙,可愁碎了老父亲的心。
金风散人看起来同样有四十来岁,但是却极为精神,仅一件干净的道袍披身,顿时就身怀仙风道骨。
金风散人正襟危坐:“白兄府上的情形贫道已然知晓。令媛之恙看起来久病难医,但只需我银针三度,定可针到病除!至于令郎少年老相……导致此等情况的原因太多,还需贫道细细诊明病症。”
白千雨之父当即大喜过望:“不愧是江湖中医道双绝的金风散人!若犬子、小女能得以病除,在下定当重金以谢!”
金风散人却表情一肃,面上满是不悦:“诶……白兄这话说得就见外了,我等求道之人结下这般善缘岂是为了自己?莫要拿那些黄白之物污我道行!否则,这病症我只能袖手旁观了!”
“别呀!”白千雨之父亲切地拉着金风散人的胳膊,“都是在下过于市侩,散人千万不要见怪!”
金风散人哼了一声:“若不是见你我有些道缘,你以为贫道会助你?”
“是是是,都是在下的错!散人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金风散人这才眉开色霁:“不过,贫道确实需要些银两供养三清……否则到施针之时法力不够,恐怕不仅除不了令媛病症,反而会误了她性命!”
“啊?”白千雨之父当即“那……散人需要多少银两?”
金风散人洒然一笑:“纹银、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