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和进入了僵局,胡康提出的条件,似乎真的是鲜朝王庭的底线了,这鲜朝人果然把脸面看得比天大,怎么都不会认可是强盗们占据了釜山。
“大人,似乎咱们就是口头上吃了点亏,实惠还是落到了手里!”
作为智囊,林立是将鲜朝人的心思看的明白的,对方就是要个名义,难道说答应归顺了他们,就真的听他们的节制和指挥了么,鲜朝人自己这些人的来历都不清楚,就开出来这样的条件,说实话,他觉得对方如果还有别的办法,甚至能武力驱逐,都不会出这个主意。
作为高函的智囊,他比高函想的更远:“若是大人担心自然长了,团练那边掌控不住,倒向鲜朝人,这一点也不用担忧,山谷营地那边练兵的同时,除了将大人是团练的真正主人这个想到灌输到没一个团练心里,在编制上,也是下了心思的,现在只是咱们镇抚司的人没下到小队,中队以上的军官,很多都是咱们的人,至于到了联队,那咱们人就已经为主了,这支人马,别人撬不走。”
“我不是担心这个!”高函有点郁闷的摇摇头,鲜朝人的反应和他想的反应不同,那么,他租借釜山的念头化为泡影,打造濠镜澳第二的想法就落空了。
但是,真的有鲜朝王庭的名分了,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将来遭遇到后金鞑子,惹出什么麻烦来,都可以甩锅给鲜朝王庭,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背锅的。
他纠结的是,在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之间的选择。
当然,他可以强横一点,反正就是占在这里了,不服气就来打,反正非得答应我的条件不可。
鲜朝人未必有太大的反应,或许,日后会借助后金鞑子的力量来收服这里,但是,短期内,肯定不会有什么举动了,那么,这里始终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状态,他的人马在这边,始终就是能是以强盗和流匪的面目出现。
“不谈了!”
纠结了一晚上,他终于下了决定,后面的谈和,他都不出面了,直接交给了何塞。
反正的打算在这边来捣乱的,有没有背锅的,其实没这么重要,他想明白了这一点,鲜朝人的痴心妄想,就相当的好笑了。
第二天再谈的时候,何塞的态度就强横了许多,直接是对对方的要求,一概的不答应,反而开始要各种赔偿,大有你不给我,我就开始闹事的节奏。
胡康没搞清楚状况,面对这态度一下变的何塞,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些条件,他全部答应下来,他也不用回王京了,直接在釜山一死以谢天下好了。
当然,南蛮人突然态度的转变,他直接归结到了大明人在其中使坏了,对于那个高掌柜,他越发不满起来。
“要不要咱们私下和大明人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答应了这些南蛮人什么,其实,他们能答应,咱们也能答应,只要能安抚住这些家伙,让他们好好的呆在釜山,大人此次就算那是全功了!”
崔正广悄悄的提议道:“此地的守备不可用了,不过,在城里还有一人,倒是心向朝廷的,让他在其中穿针引线一下,好好的摸摸对方的底细,对咱们也没坏处。”
胡康沉吟了一下,缓缓的点了点头,接受了崔正广的提议。
既然摆出的身份,是和黑郁金香佣兵团有着合作的大明商人,高函当然没有住在守备府。
他住在码头上的船上,实际上,他已经准备随时返回大明了,三艘海船运来人员和军械,总不能空着回去,这段时间,随着他来的商行的一些人手,大肆的收购着来自鲜朝的各种东西,而且价钱压得很低,俨然就是一副奸商的模样。
釜山港口这一个多月以来,基本上处于停顿的状态,鲜朝各地的贸易商品,大多积压在了蔚山镇海一带,让那些商人带着自己货物来釜山这个“强盗窝”里来交易,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但是,商人只要有利可图,总是有铤而走险的。
在几个大胆的商人,组织了一小批货物来釜山之后,试图到釜山来的商人,慢慢的多了起来,虽然大明的商人价格有些低,但是再低也比鲜朝本土的高很多了,更重要的是,原先担心在釜山这边人身安全和货物安全的得不到保障,几个前去试水的商人带着大批的银钱,甚至在南蛮人的护送下离开釜山地界,顿时就将这种担心打破了。
这种实际的行动,比起南蛮人自己说什么都有用。
关于南蛮人侵占釜山是一场误会的传言,也流传了出去,版本很多,当然大多数都是经过了加工,说南蛮人本来的带着货物来贸易,结果被守备军队勒索抢劫,才有了这档子事情,这种传言,不信的人很多,但是,信的人更多。
至少,商人们都知道了,南蛮人是不是强盗不不管,但是,人家是打算真心做生意的。
所以,三艘海船,着实收了一些东西,其中体积大的,价值低的,还被嫌弃了不少。现在基本上就是高函的归期了,如果不是等高函,这三艘海船,就可以直接转身回大明了。
有意思的是,期间挂着四海商行旗号的维克多商会的船只,也来了两艘到釜山,而他们的船上,则是正儿八经的带着来自海外各地的商品的,这些东西,很快从商人们的手里,流入了南方各地,这种行为,直接被鲜朝的商人归结于这是南蛮人的商业行为了。
人家都带着大量的海外商品来咱们这里来,有带着这么多商品来抢劫的强盗吗?
当然,这就不是高函关注的事情了,就是没有占据釜山这档子事情,这些维克多商会的船,该来釜山的依然会来釜山,他们赚钱起来,可不管什么地方,不过,这种事情,他心里清楚,鲜朝人心里可不清楚,直接将这些人,都当作一伙的了。
金文庭本质上,也是一个商人,对于商机,他是把握得很好的,他甚至为了这事情,还专门问了何塞,他合适不合适参与到这些买卖中去,毕竟,这次釜山之难,他金家损失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