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来最终还是没有睡成她的回笼觉,袁青举见她还挺精神就直接提溜着出门了。也没带司机,袁青举自己开车。绕行在盘山公路上,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木,安来暗战自己真能宅,大半个月除开书房就是卧室,连后院都没去过。这次出来,感觉连皮肤都在做深呼吸。
“咦……对面山上是什么?”安来趴在车窗上,绿树浓荫间影影绰绰的还能看见与之格格不入的颜色。
“小心被树枝刮着,”袁青举将车慢慢停下,探过身把安来探出去的脑袋捉了回来,又锁上车窗,才重新挂档开车:“别墅,前年就开始建了,现在怕是已经竣工了。”
安来见他说道那别墅脸色不善,便问:“你跟那家人有仇?”
袁青举不屑的嗤了一声:“想来也不是什么又修养的人,那房子刚开始建的时候晚上都在施工,吵得人睡不着。后来赫伯还特地跑过去理论过。”
安来瞬间脑补赫伯做泼妇骂街状的画皮,忍不住笑了。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会儿,到地方了我叫你。”
安来摇头:“不睡,你一个人开车多无聊啊。”
闻言袁青举愣了一下,随即捉起旁边酥软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吻一下:“真好。”
安来抽挥手有些恼他:“专心开车,我的命可是很珍贵的。”
笑意在袁青举脸上绽开:“谨遵老婆大人命。”
到了市区,他们先去医院给安来做复诊。虽然她扔了那么多药,但结果还差强人意。医生也给她换了一种新药,据说是刚研制出来才推向市场。杏仁般大小,绿色的,还有点透明,与其说是药,安来倒觉得更像水果硬糖一些。只是每颗都单独用小小的一个玻璃瓶装着,显得精致又珍贵。
本说是添置衣物,安来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去商场。可从医院出来之后袁青举却带她到了一家高级成衣店,在那儿她消磨了奢靡的二个小时,就只选了花料和衣装样式。尺寸店里有旧档,倒是不用再折腾。
定做了衣服至少要半个月后才能拿到,他们又去附近的几个大商场扫荡了一圈。当然,扫荡的人是袁青举。逛到珠宝店的时候,袁青举想到她这段时间都没带过任何首饰:“是不是以前那些首饰也不喜欢了?”
“带着累赘。”
显然袁青举认为没有和不喜欢是两回事,半拖半拽的把安来搂进店里,出来的时候安来手上多了一套粉珍珠的首饰。
但是安来的心思却在另一件事上,刚才在店里看到钻戒的时候她才想起从她醒来后从来没有在手上见过那玩意儿,当然据观察之后发现袁青举手上也没有。
安来心里一般藏不住什么事儿,所以在袁青举询问的时候她就把空荡荡的无名指举到他跟前:“我还是怀疑我俩是不是真夫妻,你说我是你老婆可是我从来就没发现过婚戒。”
安来的出发点绝对是由于好奇,她在想,如果不是夫妻的话,那她就可以不用操心离婚不离婚的事儿了,直接跑路就成。
但是在袁青举看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他的小妻子眼神幽怨的看着他向他抱怨他这个丈夫一点儿都不负责,连戒指都不给买。这让他有点热血沸腾。
不管他俩各自都脑补了些什么,结果是袁青有点儿过度亢奋的搂着安来偷了个香:“老婆,你放心吧,我绝对是你如假包换的老公。”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安来化悲愤为食欲,甚至午饭之后还到水吧里面要了一碗冰。还在春上,天气虽然回暖,依然不是很热,袁青举当然不可能让她吃那么凉的东西,只是看她那副可怜巴巴的馋样勉强允许她吃了半碗。
好吧,安来承认在不了解这具身体的情况下,应该听袁青举的劝告。没过多久安来便觉得隐隐有些腹痛,想是凉了肚子,也不是很痛,便跟袁青举说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刚好旁边就是清河,河边有个很大的广场,这天天气不错,广场上有许多晒太阳的老人和放风筝的小孩儿。
安来拉着袁青举找了个空椅子坐下,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仰头看着天际的纸鸢,倒是多了几分睡意。袁青举便让她靠在肩头假寐。肩上的微微的重量让他觉得心安和踏实。远处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玩耍,父亲把不大的孩子放在肩头,双手托着小孩的腰身奔跑,孩子骑在他肩头不停的喊着:“驾驾驾……”笑得口水都滴到了他父亲的头发上。
袁青举笑着想,那样子可真傻,不论父亲还是孩子,要是他的孩子的话……他截断自己的思绪,叹了一口气,低头吻着安来的发顶,安来肯跟他过日子他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一个人想要奢求太多不属于你的东西,那么原本属于的你的也会被收走。
突然怀里的小姑娘颤了一下,然后僵硬着不动,他忙低头询问:“是冷吗?”说着他把放在扶手上的外套拿过来就要给她盖上,却发现小姑娘的脸红得不得了,明明是醒了,眼睛却闭得死紧。难不成是发烧了?伸手探探她的额头也不烫。这下他有点儿吓着了,任他怎么问小姑娘就是红着脸不说话。
他一急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准备直接上医院了。可是手无意中扫过臀部的时候触到一片黏稠的濡湿。略一愣,再联想到现在埋在他怀里红着脸死活不肯抬头的小姑娘的反应,便也明白发生了何事。心下略微宽了些,只是想到先前她还吃了半碗冰,又忍不住训起人来。
安来听着袁青举啰啰嗦嗦的声音,只觉得没脸见人了。
袁青举把她放到车的后座上:“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安来胡乱的点点头,她现在巴不得他能从她眼前永远消失。
可是那个她希望永远消失的人却出现得很快,递给她一条黑色长裤和一件橘色的长袖衬衫,还有一包卫生棉:“就在车里换吧,放心,面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说完就替她关好了车门在外面把风。
安来看着手里不知是何牌子的卫生棉迅速行动起来。收拾好自己再出去,袁青举说:“今天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带你来逛。”
安来当然赞同,一路无话。一到家安来就直奔卧室洗澡去了,袁青举则去了书房。估摸着安来洗完了才去房间里找她。
安来看着推门进来的人,脸又开始充血,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想……先……先休息。”
袁青举走过去拉她在床边坐下,笑说:“就一会儿。”
说着拉过她的手把一枚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惊恐之下安来勾了一下手指,不过袁青举还是成功套了上去:“来来,这次可再也不能取下来了。”
安来震惊的情绪已经远远超过了刚才的羞涩了:“不是……没有的么?”
袁青举揽着她把那枚男戒放到她的手心,伸出自己的无名指:“怎么可能没有,只是这一对是重新定做的。”
安来敏感的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那之前的呢?”
袁青举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可以感觉到他尽量在轻描淡写的说:“有一次吵架的时候被你扔掉了,不但扔了你自己的,连我的也一起扔掉了。”
安来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是呐呐的说:“原来我以前那么野蛮啊!”
“还好,上天给我这个重新替你戴上它的机会。还愣着干什么,你现在也得给我戴上。”话虽说得轻松调侃,但是安来还是发现了他声音里的紧张。
迟疑半响,安来终于被赶鸭子上架的为他戴上那枚男戒。袁青举喜不自禁,一时情动,俯首跟他的小姑娘要了一个长长的深吻。
大脑缺氧的安来晕乎乎的,迷蒙间只听他说:“就算穷尽生命,我也当爱你,护你,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