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病态。
这两人,称得上十分登对了。
楼决想起暗卫回禀的事,声线突然寒了下去,莫名有种窒息感,“玉佩怎么落到贼人手里,怎么办事的。”
还被一个女子捂在怀里,真是令他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成一都感到一丝威压,细细回想着,“怕是当时跟衣袍落下的,被捡了去。”
楼决微挑长眉,“衣袍没烧吗。”
成一想了想,“烧了,那时突然就下雨,玉种太好没被烧掉…”
皇家的玉佩,哪那么容易被烧掉…
他家王爷的玉佩,挺多的,丢那么一块真没人记起。
最重要的那块没丢就行。
楼决翻上马,扫了成一一眼,幽哑的语气带着浓重骇人的残忍,“把那人的手砍掉一只,将那人所有的玉佩通通碾碎,还有,记得赔钱,钱找五王爷赔。”
他反感欠别的女子,也厌恶别的女子欠他。
一点点都不行。
从前有人传他不近女色,他还真怀疑过自己…
直到遇到拂小乙那样堪称尤物的存在。
他才发现自己也只是个正常男子。
成一听着‘那人’两字,不由笑道,“诺,成三在办了。”
他家王爷连赔一毛银子给别的女子都要用五王爷的……过了啊过了啊。
真不至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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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乙从太和殿出来后便去往千璃裳换掉朝服,这身朝服膈得慌。
还是喜欢简单利索的。
毕方去溯国前早已经交代啊力一切,啊力早盼着东家到来。
走的依旧是后门。
千璃裳的后门偏僻,这条小巷空无一人。
拂乙再出来时,淡淡的朝身后说道,“把溯国公主那枚玉佩偷来给我,记得消毒得干干净净的。”
白焱问道,“可要查那位公主与闫王殿下的事吗。”
拂乙轻轻抬手,下意识的回道,“无需。”
这点就查?她可不是那种人,她就是天生自信。
但,那枚玉佩得要回来。
他的东西就是她的,反正。
所有。
不知为何,绝对不是他赠送出去的,她认为。
她是不是太自信了?
还是,他没来由给的那种安全感…
她相信他,就很莫名其妙的相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下意识的信任他。
白焱深感到小巷外的气息,“教主,他来了。”
拂乙抬眸,勾了勾唇角,“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诺。”白焱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干干净净。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却也还能模糊的看清心心念念的那张脸。
楼决将那处巷口堵住了。
身后是微闹的街道,微弱的灯笼映照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只让人觉得尊贵而不敢靠近造作。
哪怕早朝已经见过,这天一黑又仿若隔世未见。
拂乙迈着轻盈的步伐慢慢靠近,却也不敢靠得太近。
那男子可是很土匪的。
拂乙不说话,楼决也便不吭声。
他看着她,她挨在墙上看着另一边墙。
他目光贪婪,她淡雅如烟。
我知道你图谋不愧,你懂我故作矜持。
拂乙突然想起朱毅问过她:院首与闫王殿下独处的时候到底谁先开的口。
当初,林珺珺给她挑话本的时候她就应该选些情情爱爱的来看,而不是看‘养猪致富指南’。
至少,现在她还能说两句好听的出来。
可楼决就不一样了,嘴角不经意的上扬,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拐佳人回府藏起来的念头。
就想把她占为己有,当初相识,他才见过她两次,仅仅两眼,他就萌生这个想法。
他害怕她只是因为他的那副好容貌才得她的青睐,万一有长得比他好看的,她会不会就不要他了……
他那时一定很可怜很可怜……
他会生不如死的,定会灭了众生。
他爱她的张扬带刺,爱她的灵魂似火,爱她的满腔热血。
爱她可以为了护住自己人付出所有,不顾一切。
爱她的所有所有。
打住,不能再想,真的无法自控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真的暗了,大街两旁的行人渐渐稀少。
楼决伸手轻轻握紧拂乙的五指,声音有些沙哑的沉寂,“想去哪。”
拂乙也不知道去哪。
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回家。
拂乙松开他的手,跟在他身后,踩着他足部踏过的痕迹,“我是不是让王爷伤心了。”
霸占着他,又不要他。
挺过分的。
可就是想占着,谁也不让出去。
明知还做,甚至不想改。
楼决轻轻回道,“没有。”
拂乙沉默了一下,“那王爷将来会继承大统吗。”
楼决走得挺慢的,不假思索的回道,“本王都听乙乙的。”
拂乙就这么跟在他身后,“你父皇说得对,只有你能把天下百姓管好。”
她不能占着这么好的东西却又不用。
除了他,没人配得上那个高位,楼景昭的儿子她观察过了,没一个能行。
只有楼决。
她甚至还打到宁小先身上过,结果,太沉不住气太冲动,天下,管不来。
能让楼景昭活几百年就好了。
可楼景昭也是个没出息的,居然在郊外买了座寺庙,打算过几年入住种地了。
拂乙知道的时候真想把那寺庙一把火给点了。
楼决语气轻轻软软的,带着承诺,“本王不选天下,只想选乙乙。”
他对天下不感兴趣,别说皇位了,可要可不要,甚至是不屑。
拂乙心某处忽而泛滥的软了下去,唇畔微微掀,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
其实。
天下和我,都给你。
她所有的所有。
但,再等等。
话,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楼决突然停下脚步,拂乙撞了上去。
他可不就是故意的嘛。
楼决头低了一下,喉咙里溢出轻笑,“疼吗。”
拂乙掠过他的身侧,淡定迈步向前,“这有什么好疼的。”
又不是豆腐做的。
拂乙不知道的是,她走的方向是闫王府的方向。
就是想跟他回家了。
楼决看向通往相府阁楼的那条叉道,顺眼了。
二月初二的事,还是找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告诉她。
或者,给她一个惊喜。
闫王府。
拂乙已经熟门熟路。
府内的仆人脸上都笑出了花儿,恭恭敬敬围在一侧迎候,院首没喝醉,没被逼迫。
他们家王爷好出息的咧。
“院首,您快进来,老奴去沏茶。”
“院首,您吃过膳了吗。”
可他们高兴得忘了自家王爷的德性。
大门处的那身玄袍男子冷冷,重重的说出三个字,“离远些。”
仆人一众连连散开,一溜烟影都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