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音紧紧咬着嘴唇把手缩到衣袖里,看着庆玉仙连连摇头,恨不得拔腿就跑。
庆玉仙还是掏过李琼音的手,很认真的把脉,拉斯了一口气,这胎象不太稳。
李琼音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在发抖。
庆玉仙看了李琼音一眼,犹豫许久,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听见,“脉象正常,她没怀上。”
庆玉仙还是选择说谎,这万一要说出来,李琼音的名声准毁了。
这大堂里还有来看诊的百姓,女子未婚先孕,不管何因,那都是被旁人唾弃的。
宋妤媛正在一旁暗暗思忖着,如果真的怀上了下一步该如何闹得全城尽知。
皇上赐婚那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但,如果能让李琼音担上勾引栩王逼婚的戏码,可就好玩了。
宋妤媛了解栩王,栩王这人好面子好名声,肯定死不承认李琼音未过门就怀上他的种。
届时,李琼音说不定就落得个辱没皇子名声的下场,她再安排个汉子认定李琼音肚子里的种是汉子的,李琼音可就嫁不进栩王府的大门了。
哈哈,妙,宋妤媛想着想着就笑了。
肚子里的胎又没法验是谁的,到时候说是谁的那就是谁的。
然。
听到庆玉仙这么说,宋妤媛脸上的笑容瞬间破裂,惊谔的眨着眼睛,“啊?这怎么可能!医仙,你再看另一边手。”
庆玉仙移步到一旁的茶水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会看诊还是我会?”
跟这人说话真是口渴。
宋妤媛也不好反驳,转身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李琼音,伸手甩了一下李琼音的袖套,“那你老含话梅吃是怎么一回事。”
十余粒话梅从李琼音袖中滚滚落地。
李琼音假装淡定,丝毫不甘示弱,她自己也想不通庆玉仙为何帮她隐瞒,那便继续隐瞒下去,“宋妤媛,我李府承蒙军枢院首的庇佑,日日食得大鱼大肉,吃油腻了拿话梅开开胃胃不行啊?”
庆玉仙:给点水,还真就开花了。
宋妤媛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拽住李琼音的手腕,“明明有人跟我说的,在茶楼你还亲自跟栩王说过,一定是医仙诊错了,一定是,走,我在带你去别处诊!”
李琼音想扒开宋妤媛的手,可她身子本就不舒服,哪里干得过宋妤媛,“你别太过分!我去府衙告你强迫我!”
宋妤媛刚拉着李琼音回头,看见挨在门边上双手环胸的女子,一下子顿住脚步,一动都不敢动。
拂乙懒懒散散的斜过去一眼,轻挑的语气偏不经意又带了些许威慑力,“去哪呢,带上我。”
李琼音像看到救命稻草般,趁着宋妤媛呆滞的空隙挣脱开,赶紧跑到拂乙身后,“表姐姐,她欺负我。”
宋妤媛那是屁也不敢放了,默默收直脚,那颗心颤颤的,对方是军枢院首,半个闫王妃,那气场之强,她可惹不起。
拂乙往后伸手探了一下李琼音的脉象,眉梢拧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李琼音知道她在给她偷偷把脉,莫非,她也会医术?
拂乙揪着李琼音的衣袖,迈步拉进大堂内,“她对你做了什么。”
李琼音说道,“她…她想要毁了我的名声,一直拉着我想去找大夫把脉…”
拂乙走到柜台前,执笔写了个药方,叠好,交给一旁的庆玉仙。
宋妤媛看着拂乙在庆门的地来去自如的样,不解又嫉妒,默默呢喃,压根不敢大声就生怕被听见,“真的是傲慢得紧,不知这是庆门的地儿吗,仗着自己是军枢院首就这般没规没矩的,把这当自己家啊?”
这世间还没有敢小瞧庆门的,庆门门主又解决了琅城瘟疫,那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蹭蹭高涨,也就她‘陆衿’自以为是,从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宋妤媛又看着不说话的庆玉仙,怎么庆门的医仙莫非也害怕她‘陆衿’不成?
怎么这么乖。
拂乙伸出食指稍稍点向李琼音,朝庆玉仙说道,“看好她。”
拂乙说的看好她,庆玉仙自是懂什么意思,李琼音的胎象并不正常,随时都不保。
庆玉仙下意识的回了句,“诺,主子。”
主子?
宋妤媛懵的抬头,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子瞬间定成木偶般:“??”
李琼音就这么看着拂乙:“??”
她是医仙庆玉仙的主子?
莫非,她是庆门门主!
宋妤媛当然记得宫宴的时候,就是‘陆衿’用了一会儿功夫就救治好圣沅太后。
‘陆衿’会医术,宋妤媛懂。
还有琅城瘟疫的时候,‘陆衿’也去的,所以…
能是军枢院首,如果真的是庆门门主那还真的是不意外。
街道最繁华地段的酒楼妄阳楼就是她的。
李琼音忍不住问道,“表姐姐,你是庆门门主?”
拂乙朝身后的药柜寻了一剂药材,一同递给庆玉仙,“问那么多做甚。”
李琼音也没在敢问什么的,庆玉仙的态度,以及她能在庆门来去自如的样子,那绝对是那位活死人肉白骨的庆门门主。
庆玉仙接过药材,便把李琼音拉去后院,“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她就是我们庆门的门主。”
……
拂乙漫步走向前,示意宋妤媛跟在她身后,“走。”
再不走,就耽误她去听小曲,今日就那么一场,才刚买了票,就被叫来这儿。
边说,边迈步踏出大门。
宋妤媛懵了一瞬,连连提步跟上去。
宋妤媛并不想去,碍于权威压迫,哪敢说一个不字,对方又成了庆门门主…
对方背景一漏,那都是惊天的权势,怎么有这么多本事,还真能藏,宋妤媛暗暗咒骂又极其嫉妒。
就这么走着,拂乙也不说话,宋妤媛心里头七上八下的砰砰乱跳,这般冷的天她都出了汗特别不自在,好想好想逃掉,又不敢。
拂乙带宋妤媛去教坊听了小曲儿,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
她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她还不允许宋妤媛说话。
教坊里,来听曲的基本差不多全都是男子,各种各样的男子,只有拂乙与宋妤媛是女子,看起来特别的格格不入。
这曲儿偏偏又极其对拂乙的口味,就那个调调儿。
就这地,哪有寻常女子会来,更别提大家闺秀,宋妤媛看拂乙那样,还上赶着来,生怕错过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