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乙侧着眉眼,看向屋内淡定喝茶的玄袍男子,不知所想,黑猫在她手中晃荡荡的,生无可恋。
晏红鸾不喜归不喜,偏偏就见不得拂乙欺负一只猫。
晏红鸾走了两步,停下来,故作善良的样,“姑娘,你这般掐猫儿脖子,它会疼的,就不能轻点吗,让它归西前喘口气吧。”
拂乙提起猫,弹了一下猫耳朵,“恩?你疼不疼,疼就唤一声。”
黑猫垂丧着脑瓜,耳朵一挺,就是不叫。
晏红鸾愣了愣:“……”
这怕是只病猫。
拂乙拔了一下黑猫的胡须,语气轻飘飘的,“真是肥硕得紧,你的老母亲竟不要你了。”
只可惜她不吃猫肉,也不能吃。
“你!……”晏红鸾握紧拳头,咬着泛白的唇。
这都什么人。
先忍着。
拂乙自顾欺负着黑猫,坏坏的,都不想看晏红鸾。
猫:躺平任杀任剐。
晏红鸾别开脸,涨红着脸拂开衣袖离去,脸上努力装作平静的样子,可眼里的怒意还是一览无余。
晏红鸾刚翻回自个的院里,理了理衣袖,突然一抬头,“啊——”
蹲在墙上的黑猫扑到晏红鸾怀里。
“来人啊,快拿开这个畜生!”
“喵~喵~”
“畜生,原来你会叫啊!滚开!”
“啊——”
隔壁墙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尖叫。
拂乙拍了拍手,一脸淡定往回走。
小菊和成一跑出院中,竖起耳朵聆听墙对面的惨案。
拂乙走进膳厅里,朝椅子上坐下去,有些颓颓的。
今日,忙。
楼决起身弄着一旁的炭火,房间更暖了些。
“何必这么忙,本王早安排妥了。”
拂乙稍稍一怔,“原来王爷也知道啊,留了后手?”
京城,算算日子也该是明日了。
这苟王爷日日在她身旁对她‘居心叵测’,还能分开身忙活这么多,时间够吗。
楼决慵懒一笑,“你不也是留了后手。”
军枢莫轻玄追踪陈王,厌戎部攻打蔺门关,闫王殿下携部分禁军前往琅城赈灾瘟疫,军枢院首不在京。
京城暗波涌动,京城的势力全支开,在旁人眼里相当于一座‘空城’。
相当于沅帝所有的庇护都不在身边。
所有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偶然。
调虎离山,然,一切的一切都是将计就计。
拂乙支着侧脸,单手倒了一杯茶,握在手中轻轻晃动,窥视身背着她捣鼓炭火的玄袍男子。
果真从哪个角度看都俊美非凡,难怪隔壁那位公主浪费只猫都忍不住要来瞧一眼。
祸人殃猫。
拂乙眼睛看着某人,一边轻抿着茶水,“你父皇单枪匹马的,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她做足万全的准备,就看沅帝的了。
楼决浑然不知拂乙正肆无忌惮的看着他,“本王听说有位叫拂乙的,下了好大的手笔要护住京城呢,父皇他不会慌的,本王相信他。”
惊动所有的势力帮助父皇,这叫单枪匹马?
天都要翻了。
拂乙就这么坐着,有些睡意,“我要提前知道王爷已经做足准备,就不折腾了。”
累。
楼决低语,“怨起本王来了?”
“没……”声音低低懒懒的。
然后就没声了。
楼决回过头。
拂乙支着脸,睡了,头还点了一下。
长长的羽睫微颤,高贵冷艳。
唇不点而红,轻扬婉兮,睡熟的面庞添了一丝妩媚,不可方物。
细看一眼就完完全全沦陷。
楼决心都软了一片片。
小混蛋随随便便就这么睡着了,这往后要是都这般,被坏人占去便宜可怎么办。
真不让人省心。
楼决挑着眉,俯身轻轻抱起拂乙,踏步出膳厅往厢房走去。
刚到厢房,抬脚正要关上门。
然。
小菊低着头站在门槛中央,腿很软,特别软,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
孤男寡女应该不能共处一室的。
应该。
楼决面目一寒,周遭的温度一瞬降到底,“你又有什么意见。”
“没有。”小菊赶紧转身离去,心突突的。
表小姐,对不住了,奴婢害怕闫王殿下。
害怕极了。
门已经掩紧,里面烛火惺惺摇曳。
成一环中抱着剑站在院中,姨母笑,“有出息。”
孺子可教也。
小菊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我敢打赌,你家王爷明日一定会被揍。”
成一拽着小菊离开。
“区区小事,我会备好跌打伤药,我家王爷身强体沛,打不死。”
天蒙蒙亮。
果不其然。
某个在拂乙塌边打地铺的男子,手腕又被折了。
拂乙没等楼决,连关门都跟拆房子一样,携着小菊独自前往蔺门关。
翻过雪凇山,蔺门关就在十几里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