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曾想叶筝筝竟骗了她,连军枢队长都要冒充,是有多虚荣,简直心里扭曲。
叶筝筝这样的女子,她可不敢再推给她的决儿。
辛贵妃现在在后宫都下不来台,后宫那群老对手别提怎么说她有眼无珠。
她又不能反驳,事实摆在哪,她是真的眼瞎,堂堂军枢院首,她竟鄙夷她配不上她的决儿。
就连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那日,她甚至还差人去阻拦她的决儿下聘礼。
直到宫中传开那女子的院首身份,她好久好久都回不来神,她又干蠢事了。
楼决轻晃手中的酒杯,寒着眉,声音寡淡极了,“母妃觉得她需要你的致歉吗。”
辛贵妃坐的有些不安,精致的面庞显露出一丝愧意,“是母妃误会了她…母妃心里也实在过意不去。”
现在给她胆,尽管她是一国贵妃娘娘,她也不敢对军枢院首有何不敬。
厌戎部不跟你闹着玩。
甚至连皇上都护着的人,嫌命长作对?
楼决缓缓地抬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却不言语。
辛贵妃轻轻抚丹蔻,叹息,“决儿,她会原谅母妃吗……”
楼决依旧不语,自顾着饮酒。
辛贵妃都不知如何搭话,有些不明,“听说你还往辛家下了聘礼?为何…给谁下?”
他们南疆辛家可没有世家小姐,唯有辛时温一个独苗,那些辛氏旁支更没有适出阁的女子。
就很莫名其妙。
楼决放下酒杯,起身走出去,面目冷峻如冰,“下就下,母妃无需管。”
下再多又如何,她连看一眼都不曾看过,她始终不信他。
他知道,是他做得还不够好,让她没有安全感。
辛贵妃看着楼决的背影,轻声说道,“决儿,放了叶氏的人吧,他们也不知道她是院首啊,叶筝筝你关就关,母妃没有异议,但叶氏的人是无辜的。”
她不想理叶筝筝的死活,可叶氏终究是叶氏,背后盘根错节,在其他三国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楼决头也不回,吩咐门外的宫女,“送贵妃娘娘回宫。”
宫女:“诺…”
辛贵妃看着一动没动的满桌佳肴,黯然伤神,也不好意思留在闫王府,就知道求也没用。
成一跟在楼决的身后,眸里都是崇拜的光,赞叹道,“王爷,院首今日在书院教书,她连沈宗走的路线无一差池的画了出来,太神奇了…”
真不愧是他喜欢了好多年的偶像。
料事如神。
除了崇拜就是崇拜,当初,院首进京,他守了几日城门还以为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结果。
竟是他都见了上百遍的女子,他甚至都没认出来过,简直有愧这份热爱。
不过,这以后就是他们闫王府的王妃了。
好。
楼决忽闪而瞬的勾起唇角,沾染了几分柔情,“她只是想跟沈宗玩玩游戏。”
成一摸了摸下巴,看着他家王爷丝丝点点的笑意,也跟着咧嘴。
果然,提到院首,他家王爷眉眼才舒展开来,不然现在还阴沉着脸,不知道能冻死多少人。
“院首不想捉沈宗吗,难道只是想给书院的学子们提供当教学?”
“就是如此,”楼决慵懒一笑,多情又贵气,“若是她出手,沈宗连溯国都呆不下。”
不用她出手。
紫云仙宗,暗隐门,冥教…随便一个,别说沈宗,仙人都能给你挖出来。
只是,一旦背叛了她,她可懒得去追踪你,千里之外笑谈风云与你过招,知你所想。
就是这么可怕。
她的世界里如今只有天下与陆吾。
二人走着就走到书房。
成一推开书房的门,“可莫队长为何去了?”
楼决踏步走进书房,“沈宗留给她,我们只管要陈王。”
莫轻玄去自是他的职责所在。
而九婴,辛家主,毕方去溯国绝对另有要事。
只怕是借追踪之名掩人耳目潜入溯国,他们要出大招。
这天下怕是要被他们翻一翻,也不知她究竟为何对溯国下如此大的手笔。
只怕,溯国招惹过她,不是一般的仇。
楼决唇畔勾起浅浅的弧度,漫漫无终。
拂乙就是拂乙,别惹。
灭你的国。
“诺,”成一颔首,顿了顿,抬起双眼看向梨花案前繁忙的男子,小声开口,“王爷,你已经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先休息再忙吧。”
楼决慵懒的翻开奏折,沉吟,“研磨。”
他本对溯国没什么兴趣,对一统天下更没什么兴趣。
但现在,不一样,他要与她一起。
她做什么,他都陪着。
尽管凭她的本事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
可他就是不舍得她太忙。
相府。
李宝荣提着灯笼静候都快睡着了,终是等到拂乙翻墙回来。
这两日也没见她去打理聘礼,他只能来此问。
“院首大人,这聘礼该放何处。”
阁楼肯定是放不下,他又不敢擅自做主。
拂乙依旧那个冷冷的眼神,仿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出卖了她,“你想放哪就放哪。”
她也知道李宝荣为她筹备了嫁妆,虽然她并不需要。
也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
聘礼她就不要了。
她对银子,珠宝不感兴趣。
李宝荣点头,“那行,老臣锁好,您什么时候想要跟老臣说。”
拂乙有意无意的点头,走进阁楼。
“您好好休息…”李宝荣说完携李管家走了。
小菊呆呆的颔首站在阁楼门口,愣是不吭声。
这以往早叽叽喳喳的围着人,表小姐,表小姐的喊。
现在,她哪里还敢不三不四的。
她自己都想不到,表小姐长得好看就算了,是妄阳楼的东家就算了。
竟然是军枢院首。
藏得实在太深,她知道的时候,还以为是府里的下人跟她开玩笑。
她突然想起那个哐当哐当的包袱,总是被她俩随意乱丢乱放。
甚至丢到床底…
那块院首的令牌怕是就在其中!
她早该将那包袱供起来烧香的,惨了,后悔死了。
拂乙走进阁楼,将扔在书案底下的檀香拿出来,点燃了一只,冷冷开口,“过些时日,我要去远方,到时猴你搬到前院去住。”
小朋友一个人住阁楼不安全。
她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也许很久。
小菊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她一眼,糯糯开口,“奴婢可以跟你去吗…”
拂乙倚在椅子上,懒洋洋的,“不行。”
小菊乖乖的埋下头,揪着手指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