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在威北候府闷着不肯出去,京城内的时局越来越乱,花非花实际上心里越来越没底。如果照此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这里将会是一片废墟。
花果山现在每个月要供军须到了四千筐,花非花为了做样子,基本上是停了花果山内那些有特殊功效果子的销售,连一些以前没定合同的那些人家的每月定量的果子也减了些,至少让人明白,自己的果子现在是越来越紧俏了,也让令狐渊明白,自己的底限不是无限制的。如果是这样,咱们不妨来个两败俱伤。
听风小筑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静,但花非花却明白,平静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动荡不安的心,三天之内,花非花都没有发现过君如玉一眼,而王嫂好像也从听风小筑内消失了一样,花非花也很少看到她那里的丫头进出。
自己也呆在自己的西跨休养生息,反正街上不是乱哄哄的吵,就是一片安静,整个京城诡异的气氛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花非花除了呆在自己的房间内绣自己的肥鸟,要么就是跑到花花世界内清查自己的东西,这些年不知不觉间,值钱的不值钱的堆满了整座小楼,花非花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有个花花世界,自己的这些东西自己怎么带得走?
整个凤华阁的人已转移的差不多,花非花去见金正安时,金正安正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喝闷荼,看到花非花,忙起了身道:“世道现在乱得很,我还以为你最近不会出门了呢。”
“世道乱是世道的事儿,咱们生意还是得做啊,如果生意实在不好,你也可以关了门歇来几天,只留间铺子在这里支应着就行了。”
花非花也不勉强金正安,反正现在右家盯得死,自己也原本就没有在尘埃落定之前再营业下去的心,反正,只要不与花果山扯上关系,这凤华阁一时半会还倒不了。但是现在世道如此乱,还有几个人太过于重视这些皮相的东西?能活着,已算是烧高香了。
“嗯,现在也有人来,只是很少,我也只留了十来个无家可归的小丫头在这里支应着差事儿,那些有家有口的,我都让他们回去了,也与他们说好,可以先领三个月的工钱,至于以后,世道太平了让他们再回来,世道如果还这么乱,他们也可以来领些基本的生活费,等到世道好了,他们一样可以再回来,这世道,不能老这么乱吧?咱们的军队,啥时候才能让咱们扬眉吐气一番呢?”
金正安半是叹,半是担心,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花非花知道这是自己前几天同意了的,也只能先这么着,他们老在街上走,如此乱的世道,出了什么事儿,自己也担不起。
“那些留下来的孩子咱们也不能亏了,咱们一样管吃管住,月例照给,但是却要立个规矩,到了晚间,势必不要出门,现在宵禁这么严,如果出了什么异端,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且让他们平日留心些,上了街,回来的时间一定不要太晚,咱们酉时就闭了门户,且记不让他们在酉时后出去。”
金正安点了点头,看花非花说了半天话才坐下来,帮花非花加了执荼,才也坐了下来。
“你说这些,我几两天已经讲过了,如果没什么意外,我都晚间给值门的王师傅讲了,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咱们不出去,也不让外间的人进来。我也不定时的住在这里,监督一下他们。”
“金大哥,你该回家,还是回家去吧,咱们这里,现在也没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如果有需要,你指定个小头目在这里,平日里你不来,让他们把帐记好,有什么特殊情况,报一声就行,至于右家,你也跟他们讲,想知道什么,让他们找东家,他们一问三不知就行了。”
正当红的右家,在外人的眼里,明显显的是把凤华阁给逼到关了张,花非花,现在是宁肯自己关了张,也决不松口,反正,现在的世道,自己也没打算再赚多少钱,能维持就行了,自己又不缺钱花。
落倾城可是在自己的花花世界,存了一大笔钱,如果是正常的花销,怕是自己几世也都花不完,只要自己把果子交付于他,那钱可就全是自己的了,但是要跟着他走,无论如何,自己都会不会,到了他的一母三份地,他钱和果子都抢了,自己可就钱物两空了。
“公子,我也不是不想回家,可是眼看着咱们这么好的生意,就这么的关了张,心里无论如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去啊,那右家……他们不安好心……”
金正安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从金家杏林阁出来的,正想着好好闯下一番事业,光耀门楣,改换门庭,突然冒出个右家要半路分一杯羹,不给分就要活活困死别人,这还有天理么?
“金大哥,右家当然不可饶恕,可这世道,也不好,咱们现在关了张,也只是为以后保留下来些实力,我相信这世道,不能老是这样子,也许明年,也许,后年,就能好起来了。”
花非花安慰着金正安,右家半道截了不少人,自己是清楚的,他们并不真的清楚,君如玉与凤华阁有没关系,眼见着君家倒了霉,但见令狐渊不动君如玉,他们也只能暗地里下手试探,如何肯正面与君家为敌,所以才一探再探,花非花见机不可失,自然不会错了这个机会,反正生意也难做,不如留下实力,以待以后东山再起。
“公子,你年纪小,你并不知道,这样的乱世,我可是历过,也就十几年前,那世道,唉,那时,我也你现在大不了多少,好世道也才几年的时间,大家好不容易调整过来了,可眼见着又要塌了天,虽然政疴了些,但总打仗要好些吧?现在乱七八糟的税加起来,一个铺子,怕是一半的收入都归了他们,咱们这里好在是你给的原料便宜些,咱们能赚些,如然不是,咱们也会像大多数人家一样,全关了张,走了人,那平京城有些家产的,怕是都已走了个七七八八,喏大一个京城,说散就要散了,听说,人家又离咱们近了个几百里了。”
金正安恕恕道道道的说着,花非花心里明白,有些事儿,不能只看表面,但是却也不敢说出口,闻言笑了笑:
“金大哥,那些都是他们当权者要想的,咱们就想着如何能保住咱们的性命家财就行了,看看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要送出去,我给想想办法,咱们不去远些的地方,平京城那里,我还有处房产,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家人,独善其身,你可以先移到那里去。”
“不是啊,公子,我现在唯一纠心的是我的父亲,他年纪大了,我怕有个万一,想让他出去,可是,他说他是杏林阁现在的当家人,如果连他都跑了,那其它的人都怎么办,再说了,那些街坊邻居的,现在,年景也不好,再加上天寒地冻,病的人也不少,他有些不忍心,他一走,目标就太大了些。”
花非花也明白,金大先生是不大容易走得了的,虽然自己极想把他送到金正阳那边去,现在那边的人越来越多,已基本上形成了一个集镇,如果金大先生能去,倒是可以解决一个不小的问题,自己有打算成立一个小型的各科齐全的医馆,虽然小金子医术高,可是他年纪小,还镇不住人,如果有金大先生可以坐阵,那可就是另外一番景像了,这事儿,自己还得慢慢同他讲,那老头,可是有些固执。
“这事儿,咱们以后再议,我会想个办法,也许,可以说服金大先生,但却不能急于一时。”
花非花看看开色,已经不走了,小九这几天也不知去了哪里,倒是二虎陪着自己来的,花果山,无论如何也是要跑一趟的。
花非花刚想到这里,金正安却猛然间插了一句话:“公子,我听说,花果山也要经营不下去了,百果园那边都要盘出去了,如果,连花果山都没了,咱们的原料哪里来,咱们的原较差不多都要用完了,我也想了一下,咱们一直生产,原较费咱们要付,可是生产出来的东西却卖不出去,这样下去,原料也是一大笔费用,您看,师傅们……”
花非花明白,所谓的原料费全在自己这里,那些生产出来的东西也都堆在花花世界的某个角落,现在世道越来越不稳,如果不屯些东西收着,临时用时,也不凑手,可关键的不是这些,而是金正安说的那句,百果园也要盘出去,这是谁传出去的话,自己可从来没有说过要把百果园盘出去啊?
“百果园要盘出去?你听谁说的,这可是一大笔买卖,现在的世道,也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吃得下的?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