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没当然没有进苏家染房,更不会去找什么染房的帐房,只是坐在马车里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这样的地方,花非花却没有胆子进去,因为那纸上面的字虽然是花惜花的字迹,无奈花非花胆子过小,尤其是前几天才惊过一场惊吓,哪敢随便乱进?
花非花见到王掌柜时,王掌柜脸色焦黄,看到花非花,像是看到了大救星,花非花刚进了房间,王掌柜就忽的跪了下来,把花非花吓了一大跳,忙拉着王掌柜的胳膊要把他拉起来。
“掌柜的,你这是做什么,就是发生了再了不起的事儿,也不能向我下跪啊,再怎么说,你也是长辈不是?”
“公子,坏事了啊,咱们百果园那边出了事儿,新来的那帮人不见了,还带走了不少的钱财,我报了官,可是官府说这是内部纷争,他们也管不了,还说这事儿,如果要解决也是你们东家的事儿,他们没办法管。”
花非花明白,必是叶扶元那边的事儿得手了,这边的王掌柜却还被蒙在鼓里。
“他们走了,他们为什么要走?还要带走大量的钱财,咱们对他们可是不薄吧?”
花非花虽然内心震定,面上却是一副凌然之色。
“唉,公子,你不知道,这事儿说来也怪我管理失误,才让他们钻了空子,损失了咱们的财产。”
“哦,掌柜的,发生了这种事儿,大家都不愿意看到,你倒是说说,怎么个钻字子法?”
花非花把王掌柜拉到椅子上坐着,亲自帮他加了杯热荼放在面前。
“我……我……唉,我怕他们集在一起闹事儿,就把他们分成了好几个片,与咱们的人杂居在一起,本以为这样,他们就就是闹事儿也闹不起来了,谁知,他们还是暗暗的勾结在一起,前儿个晚上,趁着咱们出果子的当口,也收了不少的钱,他们早就有预谋,对咱们的人下了药,卷了钱跑了,等发现的时候,却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别说人,连只猫狗都找不着了。”
花非花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事儿,听着有些不对劲,自己与叶扶元商量的是他们走人,自己出钱为他们做路费,银钱都给了叶扶元了,自己不相信叶扶元会昧下这些钱,也不相信,那帮人会如此的不服管教,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一来,容易让人发现,二来,如果是这种品性,自己以后也管不了,定不会要他们,叶扶元说那周正仁是叶太夫人为自己的亲生女儿挑的陪房,难道还会有错么?
“除了他们的人不见了,还有什么人不见了,他们走之前可有伤人?”
花非花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如果不弄清楚,怕是他们得背着个大黑锅,他们是自己的人,还是自己以后要重用的人,说不定还有可能再回到这里,如果让他们就这样不清不白的个背贼人的名声离去,以后回来了,做起事情来怕是会有些障碍。
“他们的人,大人连着小孩儿,一个不拉的都不见了,连那些学堂里的孩子也不例外,我们的人一个不少,全都在。”
王掌柜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个大概,花非花半眯着眼睛听,等王掌柜说完又问了一句:“那他们到底带走了多少的银钱,你以为?”
“就那天的收入吧,大该有个几万两的银子,王掌柜突然觉得这天怎么就热了起来,全身都有些汗津津的难受。
“你以为他们要走,带那么多的银钱,我们会放任他们离开?”
“这个,我也这样想,百来号的人,就这么的凭空不见,还带着大把的银钱,怎么着也该有个线索啊。”
王掌柜有些不解,花非花突然问到:“能接触到那些银钱的人中,有他们么?”
王掌柜却一愣,自己怎么把这条给忘记了,他们都住在最外围,根本不知道钱藏在哪里?他们要找到这些银钱,也必不敢大张旗鼓,只能秘密进行,那么的黑天半夜,如何能准确清晰的寻到地方,还能悄无声息的撤退?不留下一点儿的痕迹?他们没带钱则还罢了,走就走了,自然不会有人寻他们,可是如果带着银钱,怎么可能让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即使走了,以君家的实力,要找到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他们走得了么?那么一大笔钱,找到他们,他们活得了么?
王掌柜的脸从焦黄开始变得苍白,猛然的说到:“公子,都是我大意了,我这就去百果园,一定要纠出真正的黑手。”
花非花笑了笑:“纠是要纠的,可是不是现在,京城里的事儿还没有完,内务府的人如何了?”\u000b王掌柜一拍额头:“唉,你看我,把这茬差点忘记了,他们可以保证以后再没有人也截咱们的果子,但是以前的他们不管,还有,一千筐果子,一筐不能少,分两次交付,月初五百筐,月中五百筐,每月付三成的钱,以后的钱,啥时战事结束,有钱了,啥时候付。”
花非花知道,这已是王掌柜所能谈到的极限,上次自己说的条件,也不过就是讲讲而已,让他们明白,想要果子不容易,不过,这样的条件,自己可以勉强接受,只是怕连那三成的钱,到后来,他们也不会结给自己。
“好,让他们签了合同,我们就开始交付,每次交付,他们都得给我们一个凭证。”
花非花把自己拟好的合同拿出来交给王掌柜,王掌柜接过来看了看,面色灰暗的说到:“好,我一会儿就与他们讲去,现在是月末,我们怕是每第一次的五百筐,下个月初就要交付了。”
“好,我去准备果子,你去与他们周旋。”花非花明白,他们就是卡准了自己会答应他们的条件,而君如玉自然也不会在此时帮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必须自己打算。
夕阳的余辉撒在身上,花非花觉得一天的时间就在自己的奔走中结束,实在是有些遗憾,这些年来,有哪一天好好的停下来看过夕阳,可是偏有人要与好不容易有兴致欣赏落阳余辉的花非花过不去。
“花花。”花非花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转过脸去,看了眼那个让自己心烦的苏状元一眼,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但是我却无法抑制自己对你的喜欢,今天天色已晚,我也不敢打扰你,七日后,是中元节,城外月老庙里,咱们两个沿河走一回吧,如果无缘,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扰,如何?”
花非花却眯着眼睛笑了笑:“你说桥归桥,路归路,就算数啊?不过,我也好,我看到你就心思烦闷,我倒是有个想法,如果真有那么有缘,我倒是愿意与你当晚就成亲,如果无缘,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如何?”
苏子明沉思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好,一言为定,七日后,月老庙里见。”
两人擦肩而过,花非花想起了那句话,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
自己与他,不止是五百次的回眸吧,可他,安的却是一颗祸心!自己与他,虽不至于你死我活,但也绝不敢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小九老远的赶着车跟着花非花,花非花招了招手,示意小九跟上,小九刚要赶马过来,花非花却又摆了摆手,看着走近的落倾城,花非花笑了,正想睡个好觉,却真有人送来了个枕头,倒是个及时雨。
“落公子,你莫不是掐着点儿来的?”花非花颜如花。
“你莫不是想我了,所以才这样问?”落倾城还是那么一贯的痞样子,花非花倒是无所谓的笑到。
“倒是让落公子说着了,如果你有空,我们不妨做个游戏,月老庙听说过吧?”
“那是自然,莫不成你有兴趣?”
落倾城很是好,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还怀有这样的少女心?
“我只是想寻寻我的有缘人,看看是人还是鬼?”
落倾城却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就格登了一下,虽然不知为什么,但却像是河里破了口的冰,开始不断的向外冒泡泡。盯着花非花的脸,那张平凡无的脸庞,不知为何,看起来,却突然有些绚丽多彩了起来。
至少不再那么平凡,就像是一块璞玉,突然大放异彩,落倾城有些不相信的眨了眨眼,却又觉得面前的花非花又恢复了原来的平凡,有些狐疑的盯着她左看右看,看得花非花有些不耐烦起来:
“我说,落公子,算了,你不是怕与我有缘,掉了你的身价吧?”
“哈哈,哪里话,我相信,如果你放出话去,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不想与你有缘的人,更何况,是我?咱们一言为定,中元节,不见不散。”
花非花看着落倾城离开的方向,心里却觉得有些不适,刚才的落倾城看自己的样子,让自己有些不安,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那种感觉,无法形容。让人感觉古怪而又惘然。
小九赶着马车走上前来,对花非花急速说到:“花花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