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倒是长的一表人才,花非花却极不待见他,更不想看见他,他看到临窗的位子已坐满了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没有朝他们这桌看过来,花非花忙垂了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
那厮也只扫了一眼,就转身向楼下走去,花非花唬不透他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找位的,要说找人吧,他好像也没看完,要说找位吧,估计下面的伙计会告诉他没了临窗的位,他虎了巴叽的跑上来做什么?
君如玉却一脸平静的看着窗外,神情专注,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对大厅内的情形完全不关心。
花非花倒是不客气的一样点心吃了一个,才心满意足的说到:“总算是吃饱了,三少爷,如果你没什么事儿话,我可是就告辞了。”
花非花不想跟他面对面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的坐半天,话不投半句多,荼没知己也难喝,还是挤回家睡大觉的好!
如果不小心再在这里遇上花家的人,岂不是让自己更不舒服?
“花姑娘,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有焰火么?要不,你以为这么多人坐在这里做什么?”小树忍不住出言讥讽。
“焰火?那有什么好看?不看,我回家睡觉去。”花非花说着话,起身拉开椅子就要走。
“花非花,不是我不让你回去,而是你不能回去,至少在我回去前你不能回去?你以为现在街上这些人流,我回得去么?”
君如玉看都不看花非花,冷冷的说到。
花非花又瞅了两眼他那张做样子的轮椅,心里把他家好代都问候了一遍,却重新坐了回去:小女子还是米豆腐,不能做豆干还能做麻婆豆腐,他一再的这样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花非花觉得有些焦虑,却突然不想面对未知事物对自己带来的不确定的危险。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不防接着坐下来发呆,不过是发呆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天已完全暗了下来,街上行人在灯影里已有些影影绰绰的看不太清,不时有欢笑声传来,荼厅里早就燃上了烛火,客人们也都在烛火的映照下有些模糊起来。
花非花已看得有些累了,可君如玉却老神在在的只顾喝着自己的荼,花非花原本还想看看他喝那么多荼一会儿怎么去上厕所,可是人家就是老神在在的坐着不动,也失了看笑话的兴致。
天空的月亮冷冷清清的挂在一边发呆,突然楼底下有人嚷了起来:
“快看,那里有焰火放起来了。”
花非花也精神一振,原本想要趴下去睡一觉的想法瞪是跑了个无影无踪。
小树也嚷了起来:“那里,就在那里,我看到了。”说着站起来拿手指着外面。
花非花转过头去时,那焰火却已经熄掉了,很快,夜空就又被照亮了,璨然的礼花一个接一个放了上去,但是很快,欢呼的人就变得鸦雀无声,花非花有些目瞪口呆的站了起来,直不愣瞪的看着夜空,吃惊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
“君如昊?”
他没有走?他不是今天离开京城去戍边么?那没走岂不违了皇命,那是要杀头的啊?
这个傻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很快被照亮的夜空又出现了个字:“花花,昊昊娶你!”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在天空绽放,华丽璀璨,艳丽不绝,璨然夺目,花非花的眼睛已被晃得有些看不清。
忽然间,礼花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当冰蓝色的礼花在高空盛开后,整条街接二连三响起来的是人们的轻咦声。
花非花也有些奇怪的看着,这样的颜色的焰火看起来透亮清新,却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花非花不知不觉间身子已探了出去,那样晃眼的颜色,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丽,可是却依然只有那个字。
唉,君如昊,你个傻孩子,你有点新意行不行?
翻来覆去那么个字,你呀!
唉!
“焰心?”
一直静坐不动的君如玉突然出声,双手扶在餐台之上,乎就要站起来,却最终放下了手臂,眼却看向了身子已探到窗外的花非花,眼中的控究如同滔滔不绝的江水向花非花扑面而去。
花非花的心却完全放在了那非同寻常的焰火之上,已不记得自己身在哪里。
“花非花,你不要命了么?”君如玉终于忍不住出口喝问,花非花却无知觉,好似完全的身不由己。
君如玉拇指扣着中指,宛若一道剑气,绕了个弯最终一分为二,击在了花非花两个肩上,花非花一愣,猛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吓出了一身冷汗。
忙退了回去,坐下来半晌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看向君如玉时,脸上神情已恢复常色。
小安已不知什么时候不在旁边坐着,店内乎所有的客人都不见了,只稀稀拉拉的个也都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外面的奇异焰花久久回不了神。
“你给老七吃过什么东西?”
君如玉的声音如附骨之髓,久久的响在花非花的脑海里,花非花只觉脑仁一痛,看向君如玉的眼神已是一片冰寒,却眯着眼不愿说话。
我给他吃过什么东西,是我自己的事情,做什么要跟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说?
花非花不吭声,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看向窗外,但那冰蓝颜色的礼花却再也没有出现,那些带着花花字样的礼花也不复再现。
花非花眼里没泪,心却在疼,君如昊,他这是在向自己说再见啊!
昨天的不甘与心痛,今天的难受与不适,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不见。
一个为了向自己告别而有违了皇命的孩子,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与他置气?自己为什么要同他置气呢?
“花非花,我问你,你可给他吃过火属性的水果?”君如玉面色已恢复了曾经的温润如玉,说出口的话也不再那么的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什么是火属性的水果,所有的水果在我眼里只有一个作用,能补充人体必须的能量与养分,至于它是什么属性,我怎么又会知道?”
花非花觉得今天的君如玉有些无理取闹,懒得与他多说话,这跟君如昊那个执着的孩子又有什么差别?
花非花又开始无聊的坐在那里看夜空,可是夜空除却偶尔飞上去的个许愿灯和明晃晃的月亮,再也看不到什么。
当花非花无聊的快要睡着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惊呼声:“快看,那里又出现了焰火。”
花非花看着北方的天空,猛然愣在了那里,只见一路向北不断的焰火出现,焰火却都只用门个字闪现出来:“花花,昊昊娶你。”
花非花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动,坐在那里不吭不声,只是就那么的看着,心里却什么都没想,君如昊,为自己,已算是仁至意尽。
“走吧,花姑娘!”
小树不屑的声音在花非花耳边响起时,花非花已不知自己发了多久的呆,却极庆幸自己今天没有睡着。
君如玉已不知什么时候不在对面了,小树正举着只手拼命的在花非花眼前晃。
“你手很大吗?”花非花不奈烦的把他手把拉开。
“我都晃了半柱香时间了,公子都坐在楼下等你半天了,你还有完没完,不就个破字么?你想看,赶明我一天给你写个千儿八百个,成不成。”
小树戏噱的话语带着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这花非花也终于呆了一次,自己可逮着会数落她一回。
“你要写啥?我睡着了,你也不叫醒我?什么时辰了,如果不是你没有职业操守,我老早就回家睡去了。”
花非花揉揉眼,一把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小树:“公子呢?你也不好好守着公子,一天到晚瞎跑什么?”
说着话自顾自的下楼了,小树瞪着双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花非花的背影,想不通她怎么又有理了?
自己什么时候没有职业操守了,再说了,那职业操守又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老有话说呢?
还有呢,刚才不是说了,公子在楼下等着她呢!怎么又成自己的责任了?
小树气咕咕的也瞪瞪瞪的下楼下,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与这花非花讲话了。
花非花下了楼,还没看到君如玉,小树已跑到花非花前头,直不隆咚的向后门的方向奔去,花非花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君如玉已坐在后门前的马车上,小树木着个脸上了马车,花非花也跟着上了马车,君如玉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花非花自然坐在了自己曾经坐过位置上。
直到回到家,三个人谁也没有讲过一句话,花非花回了自己的西跨院,直接进了花花世界,也许,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将不同了。
花非花近日也都恹恹不乐,正月也终于在寒冷中渡过了最后一天,花非花整日里不是上街就是呆在自己的西跨院,除了用膳时间乎没有时间能看到君如玉。
期间和君如颜见过了两次面,约好了二月二去踏青,去的地方正是自己的百果园,已着王掌柜的和百果园的管事联系好了,外园的果园都是些普通的果树,倒是可以让她们进去耍上一天。
“公子,八小姐想让我陪着她二月二去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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