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有些目瞪口呆,不知君三少今天是发什么疯,怎么管起来自己穿衣服打扮的事儿来了,还这么上心。
帮自己做了两套小厮的衣服,既然他不喜欢自己穿小厮的衣服,做什么还帮自己做?难不成他是觉得自己喜欢穿?
他在关心自己,他注意过自己的喜好,他……
花非花被自己新起的念头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呢?
实在是觉得有些荒谬,这是他一个候府公子应该管的事儿么?如果让君清上知道了,不知会做何感想?
“谢谢公子,以前我习惯了……以后尽量不这样……穿就是了。”
本想说以前跟着君如昊上街,为了不让人指指点点,才会换上小厮的衣服,后来穿着穿着就习惯了,可又想到他好像与君如昊不怎么对盘,说了一半临时改了话。
君如玉神色冷了些,却也没再说下去,情无声息的吃着饭,看看君如玉吃了饭后水果,花非花也赶忙吃完了早就留在盘子里的最后一块水果,去帮君如玉打了水净手漱口。
“推我回书房,让他们把水抬过来放那里吧,今晚不出去散步了。”
花非花有些奇怪,今天天气还好,并没有那么冷,既然主子说不去,花非花自然落个清闲。
第二天花非花起了个一大早,侍候君如玉用了早膳,又回了小破院子一趟,门还是那个破门,院,还是那个破院,能圈能点的也就那张床了,只是上面积满了灰尘,索性清扫了一下,拿出块布盖了。
以后,这里,怕是再回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云飞扬前途未卜,东方一笑被封了威北将军,自己现在是君如主的二等丫头,这里,怕是再也住不上一个晚上了,等今天过后,一切都成了未知数,花非花更没想到是,今天过后,未来的一切不但扑朔迷离,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意料。
花非花身着二等丫头的装束,却非原来的青绿色,而是淡淡的鹅黄色薄烟妙小袄,同色的百荷裙,外罩粉蓝色的褙子,梳着双丫髻,面上脂粉未施,平凡而毫不出奇的小脸上琥珀色的瞳眸带着淡淡的笑意,是那平凡小脸上的点睛之笔,整个人都看起来因此奕奕生辉,顾盼之间清雅秀丽,万种风情。
东方一笑带着宠溺的笑,俊雅秀美绝伦的脸上五官分明,长而卷曲的羽睷轻扬,一双朝露般透明清澈的眼眸中是不拘的狂涓,小麦色肌肤的脸上已退去了曾有的稚色,伟岸的身躯挺拔如松,
虽身着湖绸蓝的便装,下了战场已有些日子,可身为军人的煞气和坚毅交织在一起,与花非花身上飘散的若有若无的水果香气缭纠缠,感觉上竟是格外的和谐,花非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东方一笑厚薄适中的的双唇便漾出了令人目眩的笑容。
花非花站在君如玉侧后方,刚想走上前推君如玉,从东方一笑身后走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军士:“我来推公子吧。”
说罢向君如玉施了一礼,自然的推起了君如玉,东方一笑向君如玉深施一礼:“东方一笑见过公子。”
声音再也不复之前的青涩稚嫩,带着男人特有的低沉暗哑,花非花知道,东方一笑彻底的长大了。
眼底不期然的就带上了欣慰,君如玉坐在那轮椅上,脸上是清风明月般的笑:“威北将军,请。”
“公子请!”
东方一笑落后一步君如玉,两人一前一后向听风轩而去。
花非花也落后两步跟在东方一笑身后向听风轩走去,东方一笑走了两步,转过身来,暖暖的看向花非花,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宠溺,花非花向他挤下眼睛,小脸明艳无声的做了个口型:“哥哥!”
东方一笑晒然一笑,温和的转过脸去,花非花步子轻快,看两个人分宾主在书房落坐,忙沏了荼后,悄步退下,刚才那个推君如玉的军士也跟着花非花退了出来,却不在门口呆着,快步向听风小筑东跨院的方向走去。
花非花不敢走远,怕他们有事传唤自己做,拉了把椅子坐在厦外晒太阳,刚好可以看到进院的人,又听不到厅内讲话。
水墨也端了把椅子坐在花非花对面,手上却没闲着,绣着张雪白的帕子,四角画着几朵小野花,看起来极是雅致。
“水墨姐姐,啥时间有空,也教我绣花吧,我只学着绣个帕子就行,太复杂的我也学不会。”
花非花面带羡慕的看着水墨,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琥珀色的瞳眸轻闪,瞬也不瞬的盯着水墨。
“我很是羡慕你在饭食上的精通,这些都是些小玩意儿,不值得一学,我也只会些粗浅的小东西,也是跟着王嫂学的,她在刺绣方面可说是大行家,公子衣服上的绣活基本上都是王嫂亲手做的,针角平整,手劲适中,那些图案更是精致新奇,我怕自己用十年的功夫也学不来五成。”
水墨说的极轻极慢,让花非花有种错觉,她每一字一句都像极械的在重复着事先排演好的,像是在背台词。
“听你这样说,我这双掂菜刀,洗衣服的手更是做不来了。”花非花极淡的笑,
却说的极是诚肯认真。
“也不是的,只是这活有些索碎,做起来不容易出功夫。”
花非花想起来自己所处年代的十字绣,自己也是新奇跟着别人绣过几天,最终也只绣好了一个极简单的抱枕,却再也没了兴致,倒是妈妈新奇了好些日子,一副清明上河图绣绣停停,也只不过绣了三分之一,自己就出了事,也不知妈妈这些年绣好了没有,还有没有心情绣?
“我也跟着王嫂叫你花花姑娘,可以么?”
水墨极低极轻的嗓音在花非花耳边响起,花非花眯了眼睛:“只要你喜欢,反正我名子怎么叫听起来都有些奇怪,你随意就好!”
花花越来越不介意别人叫自己什么名子,反正叫什么都无所谓,只不过是个代号而已:“水墨,你学刺绣多久了?”
花非花状似无意的问到,真的非常好奇,自己做为候府奴婢不会刺绣,源于自己曾经的经历,自己无心学也没有人教导这些,而一个身为二等丫头的候府奴婢却也对这女儿家的活计这么的表达,却是有些奇怪。
“我学了几个月而已,现在连手帕也还绣不好。”水墨低低的回到,侧眼打量眯着眼睛看向大门口的花非花。
素雅的衣着非但没有让她看起来平凡,沐在阳光里反而有种神圣的平和,花非花起身对水墨说到:“你且先在这里盯着,我出去看看。”
二虎在门口候着,看到花非花出来,急不可待的说到:“花花姐,怎么办,昨天弄好的那个粘粘稠稠的奶不见了,我怎么找都不找不着,不知是人还是猫给偷吃了?”二虎一脸的焦燥,拉着花非花的衣袖,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公子看过菜单,如果莫名其妙少了这东西,厨房里的人都得跟着受累。”二虎可爱的娃娃脸上,已显有哭意。
“虎子快别急了,我那里还有一瓶做好的备用,你别急,我去拿给你。”
花非花也奇怪,所有的人都知道今天是君如玉做宴款待威北将军,按理说准备的东西不会有人敢动才是,却怎么偏偏有人动了?
花非花看了一眼还在绣花的的水墨,她秀气美丽的小脸带了丝疑惑:“花花姑娘,什么事儿,要我帮忙么?”
花非花摇了摇头:“不用,一点小事儿。”
说着话走进了房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小布袋子,快步走向门口,二虎接过花非花递过来的小袋子,向花非花施了一礼:“花花姐姐,我代大家谢谢你,王师傅还等着呢。”
花非花不知道两个人窝在房间里说什么话,这么老半天了也不见传唤人进去,也不敢走开,索性坐在对面认真的看水墨绣花。
心里却在想着和金大先生合作的事儿,这事儿自己不能出面,但得放几个妥当人在那里,这事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得从长计议。
又想花惜花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姑娘大了,总有些心事儿不方便对外人说,花惜花自从跟了三小姐后就很少有机会与自己见面,见了面与自己也说不上几句话,老是行色匆匆,以她一个大丫头的身份,何至于会如此忙?
中山候世子听说是不错,可是她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最多也不过一个妾的身份,还得看三小姐愿不愿意,弄不好也只是个通房的身份。
时间像是织布的梭子,说过就过去了,她对自己避而不见,自己也是无法,总不能哭着喊着的去三小姐那里闹着找妹妹并告诉世人,自己不喜欢她去做陪嫁丫头甚至是做中山候世子的通房或是佳妾?
“花花姑娘,他们都传言威北将军是你的哥哥?有这样一位哥哥真是让人骄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