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清想起刚才与那蔡九祥的一幕幕肯定全都落到了吴风的眼里,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下羞耻的头,低言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溅?”
吴风一把拉住还没回过神的云溪,回看了柳长清一眼,轻回上一句:“我如何觉得不重要,关键是你不要看清了自已,谁都有选择如何活的权利,这也不是你愿意的是吧?”
“是---当然,我是被逼的,威迫下苟且偷生---”柳长清拉着被扯破的衣装,飞奔的向后院跑去。
“小溪---你煮什么好吃的---饿死我了”吴风扶着惊得脸色发白的云溪,她还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是下体滩着一堆血,恐怖由然而生,掀出一张煞白的脸。
直至餐厅,吴风洗了把脸,就一屁股坐上。端着筷子问道:“这些你们做的,菜色香美、看着就胃口大开。小溪溪,介绍一下”。
如此亲密的称呼,云溪也没斥否,或许她还未完全清醒过来,无神的样子,坐在吴风的身侧,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些是---是柳姨做的,我可不会---这是糖醋排骨、这是银鱼炒蛋、这是镜镶豆腐、这是巴肺汤,这是咕咾肉----
她每说一道,吴风均上筷大快窦臾,很是享受的样子。
“呕---呕---”可云溪顿感胸口一闷,立马捂着嘴,冲向厅外的水池之侧,一阵空呕,吐了几口苦水,却无他物,这一路来她还水米未近。但一想起死人,就躺在前院,哪能还有胃口。
吴风知道云溪为何这般,想当初被他师父带去完成什么任务之时,第一次杀人,他一样是连吐几天几夜,上前揉着云溪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不就死了个人吗?看把你吓得,来喝口茶压一压”。
云溪不停的漱着口,再大口温茶灌入,才感好受很多,重重瞟了吴风一眼,讥道:“你是不是人啊,---还有胃口吃---”。
一想到吃,又开始呕了起来。吴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道:“没事,以后见多了就习惯了,就不怕了---”。
险些将胆汁都吐了出来,云溪回看他一眼斥道:“我还是,不习惯的好”。
“小溪---你还好吧”这时一翻洗漱、装伴换然一新的柳长清走了出来,但她还是装束着传统织锦刺绣连衣长裙,只是这身更加素色,冷淡一些。见到云溪不停的呕着上前关心问道。
“嗯---没事--”云溪此时面色更是发青,稍显虚弱,但从她神情好像想问什么。
柳长清上前扶着,叹道:“看来大家都没有食欲,去茶堂,我就讲讲与那人的恩怨---或许你就会好受一些”。
到了茶堂,院落延伸至院中花园的一处角楼,三面临脆,景致宜人,原色木构,只用装点古朴高雅的卷竹帘和织锦围护着,更加贴进自然,恬淡高雅之气。柳长清煮好茶汤,才婉婉说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二十年前,那场大水,虽说是天灾,但也为人祸,因舒家为了保住绣江山的整个工业园,做下数百年唯一件对不起百姓对不起社会的事,因此也造成数十人散失了生命,数千上万的家庭遭受灾难。
但这种天灾人祸最后总要有人出来担当。而时任江川市南城区副区长、兼防汛防洪办主任的蔡九祥却主动出来承担。当然,事前找到綉江山进行多次的谈判。绣江山不但给于他的家人最好的照顾和补偿,更承诺八年后大力支持他走上经商之路。补偿之礼可谓无比丰厚。
而蔡九祥在当时环境下无余是最好的人选。况且,他能三十不到成为副处级干部,无余不是通过拉笼关系,行贿受贿,结识黑道暗中操作支持上位。作为当时的他因此走入暗牢无余也是最好选择。
但八年的牢狱生活,不但没有改变他投机倒把,为私利不择手段的脾性,却是变本加历,变得更加阴险毒辣。
机缘巧合下更认识了当时受困牢中的冯秋。冯秋幼时就开始拉结一帮兄弟闯荡社会,成为当地小有名气的黑道人物,兄弟八人虽说他年龄最小,却是最老谋深算,阴险毒辣之人,其余七人对他亦是言听计从,尊为老大,冯秋便有八叔的称号。后来带领兄弟八人投入佛爷门下,经过几年努力不但成为江川市黑帮老大,更拜佛爷为干爹。替佛千山掌管南江省江川市一带的黑社会势力。
蔡九祥入牢之时,原名为蔡云祥,因为他有着很不错的学识,黑白两道亦有一定的根基和阅历,为人更为诡诈与冯秋一拍即合,结拜为兄弟。更是更名为蔡九祥。人称九叔。
这位九叔出狱之后,有了先他四五年出牢的冯八叔扶持,没两年就成为江川市黑道中领头大哥,替冯秋掌管各路生意。
这无余也是柳长清灾难的开始。八年中,綉江山经营不善开始走向下坡之路。她的丈夫舒源因为变得暴燥不安,更为不幸在一次车祸中散生,留下她孤儿寡母二人。
蔡九祥出牢后,不满足先前綉江山的补偿,认为他这一切都是绣江山造成的。而这人极具贪欲,不但贪图钱财、名誉更贪图美色。在一次索要过程中,看上柳长清这位寡妇的美色,强行苟合,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云溪听着,泪哗哗的落着,紧紧抱着一边抽泣无助的柳长清说道:“柳姨,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何还一直忍受这畜生的折磨---”。
“哈哈---”柳长清冷冷一笑,嘶鸣道:“难道我没想过吗?他手里有当年舒源放洪的证据,更有舒源收买相关政府官员将此事压下的罪证,更有与他谈判的录音---”。
顿了顿,柳长清望天叹道:“人只要一次犯错,将终生受过,这是天意---”。
“十多年了,柳长清你是忍常人所不能忍---这种生活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云溪感叹,换个角度,想想自已,还不死了更为痛快。
“哈哈---死是很痛快---一了百了,但我儿舒华怎么办---绣江山怎么办,身后数千职工,上万桑民、织户怎么办---”柳长清十分无奈的摇头,因为有了太多的牵挂,太多的不舍,只好忍着,受着那种非人的折磨。
云溪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不对---舒家在京城,还是有一定根基的---为何不向他们请求帮忙”。
柳长清不禁冷笑了起来:“帮---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他们只求自保。况且这十几二十年来,京城舒家一蹶不振,舒家老爷子,也就是舒源的堂叔舒本生本来只是某位领导机要秘书,才得于上位,十几年前还是工业部里二三把手,现在已是退居二线。远没当年的红火,更别谈与佛爷叫板---这位堂叔不去讨好就不错了”。
“佛爷---又是佛爷---他能有这么大能耐吗?”吴风不明白,一黑帮老大,还真能举手遮天不成。
云溪也是叹息道:“佛爷,多少我也有所听闻,南江、吴江两省黑白两道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名下产业无数,要说隐形超级富豪,他是其一,估计可按千亿计算”。
柳长清点了点说道:“佛爷本名叫崔秉昌,源于一神秘家族,家族历代从医,其曾祖父百余年前便是闻名华夏一代神医,其父当年不但抗倭大将,更为革命无偿提供着无数医药器械和源源不断的药品。胜利后更是权辖一方的诸侯,后位立高位,但那场风波之后,就一直隐退二线。但直至今日在华夏还保留极高的威望”。
吴风有些不解,但闻崔秉昌三字,吴风感觉从哪听过,一细想,才惊讶起来,他师父曾告诉他,崔秉昌这人欠着无道子一份天大的人情。问道:“如此家势渊缘,他为何成为黑道老大?”
柳长清婉婉道:“这是历史造成的,其父崔鹤在解放时期应革命需要,将出生不足七岁的崔秉昌拖养于一农家中,但最后还被人发觉,全力追杀。多方努力,他虽然没有被人纠出,却也成为流浪孤儿,后来被一势力遍布大江南北的黑帮老大收为义子,凭着至小习武,饱读医书,二十多岁就发展出一股十分强大的新生力量,后来取而代之,成为名副其实的一代黑道大哥。听闻其长像十分和善,浓眉大耳,一身富态,像是庙里的笑面佛,佛爷便也成为他的雅号”。
三人在茶堂,讲述进是几个时辰,茶换了数泡。吴风的电话也应时响起,接道:“郑警官到哪了”。
电话那头回道:“是不是,叫锦绣山庄的地方啊---”。
“嗯---你们到了吗?”
“开门---费什么话”。
吴风起身笑道:“收尸的来了---”。
云溪突然紧张起来,拉着吴风问道:“不会有事吧---”。
吴风拍拍拉着他袖口的小手,笑道:“没事,他该死”。随即便向院门走去,柳长清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证据和云溪一起随后跟着。
大门打开,郑妍风风火火的进来,伸手要道:“功法呢?”
吴风在她的手掌轻轻一拍,笑道:“郑大美女,你太急了点吧”指指墙角上的尸体说道:“将他处理了,还有他身后一干暴徒,你们去收拾一下,算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