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小叶干脆不要脸了:“你们这么犹豫,再被巡逻的高手发现了……”
三星打个冷战,他知道南大营虎狼之穴名不虚传,若惊动了守备,杀不成狂草先不提,四个刺客一个都走不掉。
“兵贵神速。”索尼拍板,“灵犀”:“大不了白跑一趟。”
“怎么能是白跑一趟呢?”小叶说着便宜话,小玉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托在掌中:“杀了圣殿狂草,过不多久的新人赛,就是咱们刺客协会的秀场。”玉牌上毒蛇吐信,算是信誓旦旦的开场白。
……
……
“全员汇报!”火鸡。
“东门安全。”灰兔。
“西门安全。”橡木盾。
“北门安全。”羽毛箭。
“南门安全。”捕兽夹,传讯法器一开一合。
“你们看呢?”火鸡问身边的兔耳朵。兔耳朵没回话,还在打瞌睡,说明没问题。
“你呢?”火鸡问狗鼻子。狗鼻子微微皱起眉头,然后略带犹豫得摇摇头。
“怪了!”火鸡:“你再仔细闻闻。”
“师父。”灰兔:“他们刚吃了那么大亏,死的死伤的伤,今天晚上不敢来的吧?”他觉得师父真的太把所谓协会的这帮人当回事了,要不是他们睁眼瞎,猎狗不会死。
“……”火鸡眯着眼:“一定来。”他毫不犹豫:“都打起精神。”
“师父……”灰兔话到嘴边没敢出口,他的意思是:管这帮官老爷的死活,真是自讨没趣,猎狗又不会复活。什么枯木蛛啦,闹妖兽啦,现在闹刺客啦,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来嘞?说不定都被吓得逃回老家了。咱们干等一夜,吃力不讨好。”
“你呀……怎么跟狂草似的一根筋……记住这句话。”火鸡:“我们是猎人。”他当然知道徒弟的心思,事实上,他认为灰兔的想法本身没错,只是……连带产生的影响,比方说最近新丧的阿拉贡市民……他最强猎人的称号不是靠明哲保身得来的。
“猎人想猎物之所想。”所以火鸡决定倾毕生之所学,帮阿拉贡把事儿平了:“如果你是刺客协会派来的,任务目标大概设定为给战士捣乱,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和破坏程度的衡量指标——这才逼得他们近几日一改风格得放肆——你觉得杀掉谁,对完成任务最有帮助?”
“不是吧……”灰兔:“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白天才刚……”灰兔刚说到这儿,就看见跟前的狗鼻子脸色大变,兔耳朵也坐了起来。
“不……不是吧……师……师父……”灰兔很紧张。
“别急,通知四门,做好准备。”火鸡现在才真的认真起来,其实他是最不希望自己推测正确的那个人:“对方敢进南大营杀狂草,必定是有恃无恐。”
“三个妙妙子。”狗鼻子:“差点让他们蒙混过关,汗馊的军装……”
“嗯。怪不得四门都被没有察觉。”火鸡。
“中军大帐五十米,有几匹马的反应不太对劲。”兔耳朵:“草料……空气……呼吸……苍蝇规避的范围……四个人,三个冈村,一个胸骨正常,伊森或者奈森,有毒……应该是奈森。”
“奈森?”火鸡微微一怔:“我在阁楼里没见到奈森啊?”
“要不要改变计划,”灰兔还是觉得打后手没必要,敌人实力不弱,抓现行的代价太大,不如直接喊狂草逃跑来得方便:“现在既然师父的推测应验了,狂草应该会……”他瞅着眉头紧锁的火鸡。
“妙妙子现在在什么位置?”火鸡抬手打断徒弟说话。
“两个进了中军大帐,一个在外头放哨。”狗鼻子吸吸鼻子:“这架势可不得了,得是圣殿。”
“这边也是。”兔耳朵:“不比你差。”他指火鸡。
“打不了!”火鸡一个激灵,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几百年前,骑士协会发生的那一幕,被他阴谋论的老爹拿来当教科书讲。
如果老爹没错,那就不是几个骷髅兵和落单的妙妙子。
想要狂草脑袋的人,把名字誊在纸上,就是一整套四大家族当代刺客的偶像名录!
这事儿说出去谁会相信!
“来不及了!”火鸡心态陡然一变,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对比,忽然发现整个南大营在对方面前就是纸糊的老虎,十二名圣殿军团长都在阿拉贡搜捕刺客,方圆十里哪有能茬上的好汉?
“灰兔,你发令箭通知典藏,让他把所有人都拉回来。不,别等那些低阶的武士,你直接传讯军团长,让他们要多快有多快赶回来救他们老大!”
“这命令……这命令怎么发?”灰兔都愣了。
……
……
一分多种前,两个传令兵。
“报告!第一军团第五大队第七中队传令兵九七五,第二军团直属传令排传令兵三十六,向总指挥回报!”
“进来。”狂草,中军大帐这会儿就他一个人,冷清得很。
狂草,跟他师尊火麒麟正相反,习惯了冷清,三岁习武,九岁通成,冬练三九,夏制三伏,俄勒冈的盆地他一个人闯过,西伯利亚的雪山他一个人住过,狂草,最习惯的时候,该是他一个人的时候。
寂静的秋天,阿拉贡的初秋气压偏高,阵雨不绝,一个人要是站在帐篷外面,前一秒还是个帅小伙儿,可能下一秒就变成落汤鸡。
两个挺帅的传令兵进到中军大帐里,狂草,就不是一个人了。
“典藏和大牛抓到人没?”狂草头也不抬,攥着笔捏着纸,以七分钟憋出六个字的速度起草给他老爹的报告,这种认真程度跟他的文化功底成反比。尤其是在不得不汇报点儿什么的时候,最让狂草头疼。
“人没抓到,死不见尸。典藏军团长认为是冈村的骷髅兵。”传令兵三十六,顿了顿,他怕自己讲得不清楚:“狂草大人,典藏大人和大牛大人追出五十里,配合第二第九军团精锐把贼人压到城墙底下,与城防第一军团第十二军团速射部队前后夹击……”絮叨半天,后头的他又不知道怎么说了,传令兵三十六,带着铁质钢盔,肩甲上都是新染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