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希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海藻面膜敷在脸上,脖子朝后仰着,两只手飞快得把渗下来的营养液抹在脖颈上。
“啊!多么复杂的起手式啊!”铜锤激动得光头都快长出头发来:“等女巫大人把这套繁复的召唤术式完成,耶莉娅一定会束手就擒了!真不愧是金扫把女巫!”他突然又紧张起来:“诶呀!可惜这起手式太慢,不会被耶莉娅趁机偷袭吗?”
黄灿灿看不到表情的耶莉娅:“……”小女巫的一举一动她看得清清楚楚:“你忙完了没?”
“还没还没有呢!你慢慢准备好好准备哦,要准备得最充分哦!呸呸!没有最充分只有更充分!”洛洛希亚整张脸绿油油得像只墓地里爬出来的萨摩僵尸。
“哦,好。”黄黄的耶莉娅答应着:“提醒你一句,我这招一旦准备好了之后,拖得时间越久,稳定性越差……”
“好了,我全都好了,没有什么要忙!你快放招吧!快快冲我来!”骆骆希亚的绿面膜
被她劈手甩在一旁,星星头魔法棒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拿在手里,星星头说话间就亮得像过节一样。“来!”小女巫难得严肃起来。
……
……
“轰!”“轰!”“轰!”“轰!”“轰!”……“轰隆隆隆隆隆!”
“哐!”“呛!”
“呛啷啷啷啷啷!”
“咔嚓!”
“噼里啪啦碰!”
……
……
“那老头儿就这么走了?”程壮壮难以置信得望着风吹动的机关室破木门。
“额……”凯尔懵了半天,“昂!”他忽然有点小激动,
“最大的问题解决了!”李根一句话道破三人心事,这让凯尔幽怨自己“智商是硬伤”进而又开导自己道“我只是平时不动脑子习惯了,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凯尔话一出口,就想扇自己个大嘴巴,他应该自己先考虑考虑的,不能总指着别人给方案自己闭着眼睛照单全收。
“那还用说吗?”李根爱不释手得抚摸着机关室的仪表盘,这东西老头儿在的时候他就惦记上了,只可惜不敢碰。
现在,老头儿不知道去哪里疯。
“当然是先把枯木蛛放出来!”李根二话不说上手就去动机关。
“拉倒吧你啊!”凯尔一巴掌抽开小萝卜头的贼手:“真这么想死也别喂妖兽啊!”
“!”李根瘦瘦小小,被骑士大人顺手就拥到一边,老大不开心得黑着脸:“那你要出去也得找到开东侧闸门的机关呀。”
“……”凯尔觉得他这句话听起来蛮有道理的。
“放心”李根又凑到仪表盘前“我只是试试看,找到开启东侧闸门的机关,好让咱几个逃出去。”李根见凯尔闷声不响得听自己的解释,打算再加把劲:“后面几批雷间隔越来越短,咱们不抓紧时间出去,都得被埋在这里呀!”小萝卜头讲得义正词严。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话,这一轮的爆炸声离得更紧了“轰!”“轰!”。
脚下微微震动,发潮的墙灰大片得脱落下来,砸在地上一堆脚皮里。
事不宜迟逃命要紧。凯尔当机立断:“你来!”想想又补充道:“但是你给我听清楚咯!不许你乱搞!”如果不是阿拉贡的文字源于拉丁语系,多义动词让凯尔头大,他肯定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到这么不靠谱的人手里。
“知啦知啦安啦安啦……”小萝卜头满口应承着,把凯尔挤开,一屁股做到凳子上,两眼眨巴眨巴得盯着琳琅满目的机关消息,黑眼珠亮得发红光。
……
……
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的时候亮瞎了大种马的狗眼。他甚至有一瞬间的记忆混乱,这一刻他记不起那些日子里自己隔着蓝色半透罩,居高临下得对着场内英雄耀武扬威。
“我……擦……”视觉冲击力让他满肚子坏水儿暂时吐不出来。等到视网膜稍稍适应了这强烈的光束,大种马不自觉地发冷,从头顶凉到脚底的时候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一个最不愿受他利用的人的形象充斥着他大脑前叶:那个小女巫,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百万金币会因此打了水漂,他会因为流动性危机承受不得了的债务,下头人会造反,上头人会笑话,夹板中的自己过不多久就会被另一个高利贷塞进裹尸袋里。
“别……真的……死了……”他有时间想第二遍,可怜的大种马扑在高台的围栏上,就像沙漠中断水的旅人在濒死时分见到绿洲的幻象“金扫把女巫……就这么完了?”
粉笔背靠着高台墙边,他是小混混,不像大混混一般有个体面的身份,他只是个负责收债的,他本就不配站在大比武场正中的高台上。
“老……老大”粉笔还没从连续的情绪冲击中回过神来,讲话结结巴巴“……耶莉娅不听话……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粉笔没有押注任何人,他不靠脑子吃饭的。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就好比抢劫银行的时候遇见了巡逻的警车,通常他希望听到的答案是:“****狗娘养的!”
大种马不说话,强烈的金光远没有散去,蓝色半透罩之内一片金碧辉煌,无法分辨出战斗的情况。但是可以想见,如此强悍的能量在万分之一秒内凝聚成一个光团然后从耶莉娅的手上射到小女巫的胸口,没听说女巫身体很耐揍。
铜锤下巴都快砸到脚面上了,虽然很希望金扫把能赢,但如此强烈的能量哪是娇弱的女巫能吃得消的?蓝盈盈的半透罩晃了晃,就这一晃都能带动大比武场的地面颤三颤。
仿佛屏幕蓝化之后又发生了抖动效果,小苹果俩眼一花赶紧定定神,终于理解了这蓝色半透罩的价值,他之前一度觉得这罩子多余得很,把决斗的好汉都染成了搞笑的蓝色。
榆林夫人精心修剪的指甲无意中戳破了小苹果的掌心,但是两个人都浑然不觉。那种“究竟结果如何?”的迫切心情占领了观众们理性的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