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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爸,你确定吗?”于思淼转过头来问道,“我觉得这事儿对甜儿应该挺重要的。”

“确不确定的打个电话给齐老头不就知道了,那老小子对罗甜的观感好着呢,问个小问题罢了。”傅衍生说着就去翻找起了电话本,找到齐宅的电话后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佣人接起,而后转到齐荣源的手上。

“怎么的,现在打电话来是给我拜个早年吗?”齐荣源看来心情不错,上来就先玩笑了一句。

个老小子!傅衍生心里骂了一句,“想得倒挺美,我还等着你给我打电话呢!对了,你们家是不是有一个苏坊斋的黄花梨梳妆盒?”傅衍生懒得和齐荣源绕圈子,单刀直入问道。

“是有一个,怎么了,我可告诉你啊,这个不卖的啊。”这梳妆盒原本是他小妹的,只是他小妹丈夫早逝,又无子女,过世之后东西就全都由他这个哥哥收拢了起来。而这个梳妆盒更是当年小妹最喜欢的一个,故而齐荣源一直保存着。之前齐荣源的女儿也开口向齐荣源讨要过,但是齐荣源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儿的心思,要过去新鲜一阵子,等到没兴趣了再转手卖掉,齐荣源气得当场就狠狠训了女儿一顿,所以直到现在也没人敢再提这梳妆盒的事情。

“谁要跟你买那个玩意儿了,我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你家那个盒子是个什么样式的,上面刻了什么?对了,是苏坊斋的白师傅做的吧?”这会儿白师傅早已仙逝多年,在找不到苏坊斋老板一脉的情况下,也只能找当年的其他买主问问了。

齐荣源虽然好奇,但是还是回答了傅衍生这个问题:“是白师傅做的,黄花梨梳妆盒,三层,雕的是白芙蓉。”

“白芙蓉?”傅衍生电话开了免提,于思淼听到后当即惊呼出声,在旁边补充道:“罗甜说她们家那个上面雕的是白荷花。”

于思淼的声音不小,电话那头的齐荣源也听到了,在听到“白荷花”之后,齐荣源心神巨震,急急忙忙道:“你们再说一遍,罗甜家有的是什么?”

傅衍生让位给了于思淼,于思淼细细解释道:“是这样的,齐叔叔,罗甜托付我帮忙找苏坊斋的人,说是她家长辈留下来一个出自苏坊斋白师傅之后的梳妆盒,上面雕着的是白荷花,因为这是她家长辈留下来的唯一的东西,所以罗甜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苏坊斋的人,问出当年的买主。”

“那罗甜的家的那位长辈是不是一位女性?”齐荣源的声音都开始发颤。

只可惜,于思淼没能说出他想听到的回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罗甜只说是她家中长辈留下来的东西,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对了,我把罗甜家现在的电话号码给您吧,您可以直接问她。”

“好好好。”齐荣源连声应下,只是握住笔的手都在颤抖,最后还是佣人替人将电话号码给记了下来。记完电话后,齐荣源当即就挂了电话,拨出了那一串数字,只是漫长的“嘟——嘟——”声之后,电话并没有被接起,齐荣源连着拨了五回,电话那头都没有人接,着急的他只得又把电话打向了傅家。

傅衍生人老成精,刚刚那丝短短的对话就听出了些许苗头,只不过齐老头不开口,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将这事儿告诉家中其他人,倒是傅月茵在一旁听了觉得这事儿可能有内情,正拉着于思淼讨论呢。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正坐在电话旁边的于思淼顺手就接起了电话,“傅宅,您好——”

“思淼啊,这罗家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我连着打了好几个过去都没人接啊!”齐荣源焦急说道。

“没人接?”于思淼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张秀芬之前说要回罗家村送年礼的事情,“那可能是回了罗家村还没回庆市吧,要不您再等等,要么今儿晚上,要么明天,秀芬之前跟我说了,说是今年肯定会留在庆市过年的,回罗家村送个东西就回来了。”

“哦,那好,那好,那我挂电话了。”齐荣源挂了电话,叮嘱佣人道:“你今天什么事都不要做,每隔半个小时就打一下这个电话,要是通了,你就说是潮市的齐荣源,找罗甜的,然后叫我接电话,知道了吗?”

“是。”这会儿到处都在忙,能什么事都不用做光坐在这儿打电话,多轻巧的活计啊,佣人恨不得这电话到晚上都打不通才好呢。

罗家一家人赶到镇上,正好是年前最后一班去庆市的车,没几个人,看到一下多了六个人,卖票的登时就乐了,还主动帮他们提行李呢。车子一路颠簸,一家子回到自家楼下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

张秀芬二十六就给连嫂放了假让她回老家去了,说好了等到过了初五再来,所以这会儿家里没人,从外头看上去黑漆漆的窗户在一片明亮中特别显眼。

罗国安抬头看了一眼自家黑漆漆的窗户,咧开嘴笑道:“走吧,回家。”

路上颠簸,空气又不流通,几个孩子都有点蔫唧唧的,又不大想吃东西,张秀芬想了想,干脆下厨去给他们做酸豆角焖面去了。这是她的拿手手艺,每回做了非得要两锅才够吃。

面才下锅呢,家里电话就响了,张秀芬脱不得身,朝回房收拾东西的众人嚷道:“快出来一个,接电话,电话响了。”

罗国安听到媳妇的声音后连忙跑出来接了电话,“喂,您好,对对对,好的好的,甜儿,甜儿,出来接个电话,那潮市的齐先生找你呢,甜儿?”他们平常吃饭都在罗国安他们夫妻住的这边,罗甜和兄姐住在那半边,是以罗国安喊了好一会儿罗甜才匆匆赶过来。

“齐爷爷找我?”罗甜边走边把头发扎起来,她刚换了一身居家服,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听到了她爸喊她接电话,“这时候找我难不成看风水吗?”罗甜嘀咕了一句,这才接过电话道:“齐爷爷你好,我是罗甜。”

“罗甜,你们家的那个梳妆盒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东西了?”齐荣源等了一整个下午,可以说是心急欲焚,这会儿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罗甜迟疑了一下,但是还应了下来,“是,里面还有一张照片。”罗甜没提那本诗集和项链的事情。

“照片,那是张单人照还是全家福?”那头的齐荣源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只是这一回,他明显更加慎重了。

“是张全家福。”关于这一点,罗甜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哪知道他这话一说出口,那头的齐荣源连呼吸都急促起来,罗甜下意识就咬了咬手指头,牙白,她这是说了什么啊,怎么感觉刺激到了齐爷爷呢?

电话那头的齐荣源平缓了一下心情,握住听筒的手已经爆出了青筋,一字一句问道:“上面是不是一对夫妻和两男两女吗?”

“不是啊,上面是两对夫妻,和一男两女,对了,年轻的那对夫妻还抱着孩子。”罗甜的话让齐荣源的心脏像是坐了一趟惊险刺激的过山车,刚刚还跌倒谷底,立刻又升上了高空。

“甜儿,我从傅家那里打听到了你们家现在的地址,我可能会在新年之后去你家一趟,你到时候能让家里人都在家等着吗?”

听到这里,罗甜要是再察觉不出不对劲那她就是个煞笔,还是24K纯金的那种。

“好的,齐爷爷,您来之前打个电话告诉我一下,我会在家里等着的。”

“哎,好,好好。”齐荣源心情激动地挂断了电话,抬头又看了一眼妹妹的梳妆盒,又按上了电话键。

大洋彼岸,电话铃声响起。

“怎么了,甜儿,看你这小脸皱的。”张秀芬的焖面已经做好了,直接拿家里最大的碗盛了放在餐桌中间,随吃随添,方便得很。

罗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罗月替她倒好的水杯一饮而尽。

“噗……嗷嗷嗷,烫,烫烫……”

“甜儿,那是刚倒的热……”罗月接下来的话都被妹妹这“愚蠢”的行为堵了回去。

“快快快,含着冰块。”幸好家里冰箱里还有一些冰块,张秀芬连忙拿了几块出来让小女儿含住,“你说说你,这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魂儿都没了。”张秀芬嘀嘀咕咕数落道。

罗甜的嘴巴鼓鼓的,也不知道是含着冰块的原因,还是气的。

“好啦,妈,你就别数落妹妹了,她这被烫了正难受着呢。”罗月替妹妹解围道。

罗甜超他妈拱了拱鼻子,凑到罗月身边去了。张秀芬看她这小模样是好气又好笑,干脆转身进厨房端汤去了。

嘴里的冰块渐渐化开,罗甜又毫不吝啬地运转法力小小地修复了一下,没一会儿也就好了。罗甜又舔了舔刚刚被烫到的地方,确认没事儿之后才开口道:“妈,我刚刚真不是丢了魂儿了,而是齐爷爷打电话来问我咱们家那梳妆盒的事情。”

他们兄妹仨之前没说这件事是因为又没个确切消息,很可能说了也是白搭,白让罗国安期待一回,所以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提起这事儿。但是现在齐荣源都把电话打家里来了,还说过了年要过来,难不成到时候人都上门了才说嘛,自然是要现在说的。

“咱们家的梳妆盒?”罗国安夫妻俩都一头雾水。

罗甜给罗远使了个眼色,罗远这才说起了他们上回去古玩街的事情,大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罗远总结道:“因为只是知道了这梳妆盒的来历,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们也就没提。”

“然后我就去傅家拜托于阿姨去了,傅家在望京实力深厚,我们去找苏坊斋可能难若登天,但是对傅家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只是没想到的是,于阿姨没打听到苏坊斋的消息,反而从傅爷爷那里知道了齐爷爷家也有一个这个样式的梳妆盒,不过他们家上面雕着的是白芙蓉。”

罗月忽地心有所感:“白芙蓉,甜儿,大哥,你们还记不记得了,那个老板说了,这个梳妆盒当年做了四个,都是白师傅做的,那个老板的是白牡丹,咱们家的是白荷花,甜儿说的齐爷爷家是白芙蓉,那剩下那个就是白梅花?”

罗甜朝她姐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了,我的姐。

“这花那花的,绕得我头都晕,那齐爷爷又是怎么回事儿,是甜儿你上回拍卖样币的那家老板?”

拍卖行的事情罗家夫妻俩从头到尾都没怎么露面,除了那次一起吃了一顿饭也就没什么接触了,所以不大清楚倒也正常。

“对的,就是那次和咱们一起吃饭的齐爷爷。齐爷爷刚刚在电话里说了,他过了年之后要到咱们家来看看这梳妆盒,我听他的意思,感觉奶奶跟他家可能是有关系的。”

“啥?甜儿你确定?”罗国安是知道齐家家大业大的,那样的大户人家,跟他们家有关系?罗国安还真是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有没有关系,反正开了年就知道了啊,对了,哥,你烟花买了多少啊,够我们除夕夜放吗?”

罗远:“……”

小妹,你这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罗甜:我有特殊的换话题技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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