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刘刚和父亲吃完饭走了，潘美凤不知
道刘刚怎样向他的母亲解释。刘母牵
挂儿子的终身，已经一而再地催促
了。一次次地无果让潘美凤更加地害
怕那个未来婆婆，以至于打电话都会
越来越胆怯。
潘美凤每天都在等待中变得越来越焦
燥，半个月的时间不长，可对潘美凤
来说犹如半个世纪。这每一分每一秒
都是难捱。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像是东
海龙宫失去了定海神针，一切都在晃，
……，晃得她变成了痴呆：在跟父亲打
探情况无果的情况下，她拨打了杨金
莲家的电话，换来了她的恶言和恶语
“别再往这打电话，滚。”潘美凤拿着“
嘟嘟”作响的电话不仅骂自己：
“谁让你的脑袋被驴踢了。”
这一天中午她赶着羊群回家，远远的
就看见自家炊烟升起“是武永回来了？
”她猜测着策马飞奔了回去。
潘美凤到家后刚下马，武永已经站到
拴马桩跟前，伸手接过她的马缰绳。
潘美凤懵了，心里不自觉的地想：
‘他怎么不横了？怎么不挥舞拳头了？
怎么替自己拴马？好奇怪。难道他想
开了？要跟自己和和气气地分手？然
后做朋友？毕竟曾经恩爱过，何必非
要做仇人？’潘美凤想到这也和气地问：
“妈好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武永没有回答潘美凤的问题而是说道：
“饭做好了，进屋吃饭吧！妈也来了。”
武永的话让潘美凤不自觉地想‘看来
婆婆好了，她在劝武永跟自己和气地
离婚吧？’潘美凤想到这，三步并作俩
步走进屋子。
屋子里，婆婆躺在炕上正歪着头瞅着
自己，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
前的情景让潘美凤愣住了。她没想到
婆婆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眼泪开始
不自觉地流出来。
“妈”，潘美凤喊了一声走过去抓住了
婆婆伸出的一个手。婆婆“呜呜”地眼
角开始流出泪水。
“妈偏瘫了，也失语了。”跟着走进屋的
武永在身后说话了。
“治不好了吗？永远这样了吗？”潘美凤
擦擦泪水回过头直视着武永问。
“慢性病，需要慢慢调理。”武永把脸扭
向一边不看潘美凤的眼睛。
潘美凤松开婆婆的手走向外面，眼前的
一切太突然了，他需要冷静；需要平复
自己的情绪；需要想想武永要干什么。
可是她的心怎么也难以平复。
“进屋吃饭吧！”武永不知道什么时候
站在她的身后说。
潘美凤瞅着来到井跟前的羊，尽量心平
气和地跟武永说：
“武永，我们尽快离婚吧！这样杨金莲
就可以过来和你一起照顾妈。”
“她不会照顾妈的，她说妈从来都没有
接受过她。”武永用不大的声音回复着
潘美凤，这个声音也只有他俩能听见。
“怎么可能？她不是非常爱你吗？怎么
会不照顾你的母亲？”潘美凤瞪着俩只
困惑的眼睛问。她不相信武永的话是
真的，如果杨金莲真的爱武永，又怎么
会和他的母亲斤斤计较？又怎么会置
他的母亲于不顾？
“她和武刚媳妇说的一样，说妈的瘫痪
原因是因为我们，不该她们侍奉。”武
永搭拉着眼皮，压低着声音说。
潘美凤听到武永的话，顿时觉得血往
头顶上涌，她向屋里瞅瞅，随即压低
声音对武永说：
“我们离家远点说话。”
潘美凤和武永一前一后来到离家半里
多远的地方，潘美凤猛地站住回转过
身面对着武永愤怒地问：
“为什么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如果你
俩不使花花肠子，那么我早已是刘家
的媳妇了。如果那天你说话算数，也
不对我动拳头，那么后来的冲突跟本
就不会有？我的错在哪里？你们到底
又想对我使什么坏水？”
“妈没有人愿意照顾，这些天都是我
在做。我也一直在雇人，可是都没
成功。没有一个人愿意侍奉一个大
小便失禁的人。所以我把她带到这
来”武永没有直接回答潘美凤的话，
更没有像以前一样发怒发火。而是说
明了他目前的难处。
武永的话和他的一反常态让潘美凤的
心开始发慌，她对武永确实怕了，怕
的不是他那双拳头，而是他层次不穷
的算计。不过自己决定要走了，不管
他怎样的算计都需要面对。潘美凤镇
定了一下情绪说：
“那是你母亲，你带她到哪是你的权
利和义务，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和我
离婚？”
“先吃饭饮羊！这话以后再说，不急这
一会。”武永说完话不等潘美凤有任何
话说，径直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