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这天武永放羊回来，一进屋是满脸的
笑容。他的开心让潘美凤莫名其妙:
‘太阳已经落山了，难道是太阳倒转
了？从西面升出来了？’潘美凤正在
狐疑，武永说话了:
“我从前面捡了一个冻死的大山羊母
子，很胖，不是咱家耳记。很可能是
小罗家走失的，到那死了。我明天用
马把它驮回来扒了晒肉干，明年春天
拿到场部。”
潘美凤这才明白武永的开心，还有武
永的话外话，他心里时刻装的是她们
母女，他怕自己会动他的意外收获。
“你放心，如果我馋了就会给自己俩
耳光，也不会动你的东西。”潘美凤
说完，转脸看向别处，她没兴趣分享
武永的快乐。
第二天早晨武永出去的时候，骑着马
，拿了一根不长不短的绳子。晚上回
来的时候，马后面拖着一只大山羊，
可人确“哎呀，哎呀”地走进来。进
屋就说：
“帮我把羊抬进去。”
“我干嘛要帮你？我跟你情感很好还
是我跟她关系很好？你自己不会拿？
你连一只羊也拿不动吗？”潘美凤看
见武永没好气地说。
“我从马身上摔下来了，肋部挺疼，
拿不动了。”武永这回面对潘美凤的
不友好居然没有生气，更没发火，反
而语气软了好多。
看到武永的样子，潘美凤的心软了下
来，开始帮他抬羊，她居然做不到不
帮他，做不到看他笑话。
吃完饭后，武永伸伸腰干咳几声，然
后又开始“哎呀”，潘美凤忍不住问：
“你摔到哪了？”
“摔到肋部了”武永蔫头耷脑地说。
“那么厚的雪怎么会摔坏？是不是差
气了？”潘美凤猜测着看向武永问。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不疼，有时候
一喘气就疼。”武永此时没了平时的
横眉立目，像个需要别人关心的病人。
“哪里疼？我看看。”潘美凤开始关
心他，她做不到冷血，做不到不管他
死活。尽管他让自己曾经伤痕垒垒，
即使是现在他依旧把自己当做随时可
以出气的、谩骂的、古代仆人。
武永把自己的背心脱了，潘美凤坐到
他身边，用手轻轻地触摸他手指的地
方问：
“这样疼吗？”
“不疼。”武永回答着，开始直勾勾
地瞅着她。
潘美凤把武永说疼的地方摸了个遍，
也没见武永有任何反应。‘他的肋部
不红不肿，应该是差气了。’潘美凤
猜测着正欲收回手，可是她的手腕确
被武永抓住了。
“老婆，老婆，……”武永一声声
地念叨着这俩个字。
看到武永的手，潘美凤想到了刘刚。
她似乎看到了刘刚那双思念的，爱恋
的，关心的目光。想到刘刚，潘美凤
的心都在痛，那是思念的痛，可这痛
也让她觉得幸福，在无数个寒夜里，
美好的回忆与思念让她觉得温暖，让
她觉得寒夜不再那么可怕。潘美凤猛
地抽回了手，厉声问：
“你想干什么？”
“老婆，你就不能跟我温柔吗？”武
永依旧和颜悦色地说着话。
温柔？武永的话触到潘美凤心底最深
处的痛，往事不堪回首确偏偏涌到眼
前，她大声地问：
“温柔？想当年，我想跟你温柔的时
候，你和她正忙着为造人类添砖加瓦；
我想跟你温柔的时候，你和她正卿卿
我我，为怎样踹开我在谋划。我不想
指责你，因为情感是自私的，可是现
在我们情感丝毫不在了，你确让我跟
你温柔？你有病吧？”
武永的脸在潘美凤的指责下开始变色，
变得越来越白，越来越白，眼睛也开
始冒凶光，最后突然对潘美凤吼道：
“你想把温柔留给他是吧？那你等着
吧！有你好瞧的。”武永说完开始脱
衣服睡觉，临钻进被窝前还骂了句：
“妈的，不得好死”
。
“你骂谁？”潘美凤见武永又开始丧
德，万般的厌恶涌上心头，她大声地
问。
“没骂你管不着。”武永诡辩了一句
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