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时间来到了武志十岁那年秋天，潘美
凤和武永打完草后，武永照样去了杨
金莲那里。潘美凤也从婆婆那里接回
了儿子。离开学还有十来天，她想要
儿子回来陪自己一段时间。
这一天，潘美凤正看儿子写作业，外
面的狗狂叫起来。不大一会，走进来
一个人。看见此人，潘美凤不觉纳闷：
“刘刚，是你？你坐，我去给你倒水”
潘美凤把水递给刘刚，同时也打量着
眼前的这个单眼皮男人，他瘦了，眼
神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明亮，隐隐的像
是有什么痛楚。潘美凤不觉纳闷：
‘他怎么了？遇到什么坎了吗？’
刘刚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放下说道:
“嫂子，我有事找你帮忙。”
“刘刚，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
帮到你。”
“嫂子，我媳妇要见你，不知道是什
么事。”
听到刘刚的话，潘美凤也困惑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刘刚还不知道?’
“妈，我也跟着一起去吗？”武志的
话打断了潘美凤的沉思。
“哦，把做业收拾起来，我们开车去
你刘叔叔家。”
“嫂子，坐我摩托车走，完事我再把
你们送回来。”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走，回来的时
候就不用送了。”
来到刘刚家，刘刚的媳妇远远地就迎
出来。看到她(王荣)潘美凤的心里“
咯噔”一下。只见她：脸颊消瘦，面
容发黄，俩只大眼睛越发显得大了。
走路也有不稳的感觉。
‘她怎么了？病了吗？’潘美凤在心
里暗暗猜测。
“嫂子你来了，不请你，你就不来，
走吧，我们进屋。”
“刚打完草，这不来了吗？”
走进屋子，王荣一边倒茶一边对**
说：
“姑娘，陪哥哥到外面去玩吧。”
看到王荣打发走了俩个孩子，刘刚也
不在了屋里，潘美凤的心里更加奇怪
了，接过王荣的水杯问：
“王荣，我看到你家的草好像没打完？”
“嫂子，没打完，我刚才让刘刚打草去
了。”
“哦，那你找我是想让我帮着打草吗？”
“嫂子，你只猜对一少半，还有一多半
没猜着。”
听到王荣的话，潘美凤更加糊涂了：
“王荣，有什么事就说吧，只要我能
做到。”
王荣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
了沙发的另一边。看她的样子坐在那
里好像都无力。潘美凤不仅又问道：
“王荣，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
“嫂子，我是病了，但不是感冒。是
肝癌晚期，最多再活一年。”
听到王荣的话，潘美凤愣住了，事情
太突然了，出乎她的预料之外。继而
她感觉到生命的脆弱，脆弱得就像是
一屡青烟，随时都会被风吹散，散得
无影无踪。此刻她也明白了刘刚眼里
的隐痛。继而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于是问道：
“王荣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嫂子，你没听错，七月多份确诊的”
面对王荣的灾难，潘美凤感觉到了难
过，也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抚她，或许
所有的安抚都太轻飘。而王荣面对死
亡的淡定，更让潘美凤惊愕。
“怎么不在医院？”
“在医院也改变不了命运，我不想为
了多活俩个月而把武永托垮，更何况
我想多陪陪女儿。”
王荣的话让潘美凤更加为他们难过，
或许多陪陪女儿是她最后的心愿吧。
“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吗？”
“我知道：刘刚的心里偷偷喜欢一个
人，我希望她能接替我的位子。这样
我就可以走得了无牵挂。那个人我信
得过，她会照看好刘刚父女的”
王荣的话让潘美凤对她不禁肃然起敬，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在生命的
最后的阶段，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自
己的丈夫和女儿。不知为什么，她开
始感动。可是她还是没明白王荣想要
自己做什么，于是问道：
“你想要我做媒？”
王荣看了看潘美凤，然后把身子靠在
纱发上，喘息了一会说：
“也可以这么说，这个女的有一个不
幸的婚姻，我希望你能劝她离婚，然
后嫁给刘刚。”
听到王荣的话，潘美凤沉默了，她感
觉王荣口里的那个女人似乎就是自己。
这时候王荣又说话了
“嫂子，你猜对了，我说的这个人就
是你。”
王荣的直白和坦诚让潘美凤再次惊愕
，突然的要求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时候王荣坐过来拉住她的手说：
“嫂子相信我，刘刚以后会好好待你
的，你也拿出勇气来为自己的未来着
想好吗？别再守着那个婚姻了好吗？”
替我照看好他们父女好吗？”
面对王荣的真诚，潘美凤也说出了自
己的心里话：
“王荣，我害怕婚姻，所以不能轻率
地答应你。”
“嫂子，你说的我懂，如果以后你看
到刘刚的真心，那你要勇敢的离婚好
吗？”
潘美凤看着王荣满是期待的眼神，不
忍心让她留有遗憾。于是点点头说：
“如果他是真心的，我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