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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传剑师叔一直盯着玉蕊宗的金顶血兰呢。”董震道:“本来打算借此机会从玉蕊宗敲出几株来,这炼香器具的价码一开,金顶血兰这次就没戏了。”
“呵呵,其实这还是要看方卓的。”王平林喝了一口酒,砸吧了一下嘴巴道:“现在我们缺的是治虫的手段。只要拿出真实可行的法子来,我觉得你跟玉蕊宗开口要一套上古炼香器具,再加上十株五百年分的金顶血兰,他们不见得会不同意。”
“要?!十株?!五百年分?!”董震有点坐不住了。原本他打算上古炼香器具只是借用,而金顶血兰也只是开口三株两百年份的而已。没想到自己这个师叔狮子大开口,一下子把条件开得这么狠。
“怎么?”王平林一改他的朴实形象,斜着眼看着董震道:“难道不是吗?”
董震一愣,他知道自己这位师叔素来沉稳,敢说出这句话,自然是心里有底的。略一思索,董震猛然一拍大腿道:“还真是!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完了端起酒碗咕咚一口就干了。
这一次轮到沈平坷不爽了,他把啃完了的兔腿一扔,道:“董震,这里面有什么名堂?”
王平林笑吟吟的端酒自饮,董震却不敢和沈平坷卖关子,急忙说道:“师叔,难道您忘了,灵谷在玉蕊宗算什么?他们最出名的东西可是和灵谷连在一片儿的。”
“我00操!”沈平坷陡然爆了粗口,一拍腿道:“老子把这茬给忘了!”
方卓看到三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不由苦笑道:“前辈,前辈,这事情成不成还两说呢。你们这就开始分赃了?”
王平林看了看他,笑道:“傻小子,这事情,我既然来找上你,那就成也得成,不成更得成!”
“对极!”董震和沈平坷齐声大笑。
这一次,轮到方卓迷糊了。
方卓虽然饱读诗书,也算是头脑敏锐,进入修真界之后经历事情不算少,现在也学会了步步三思,处处打算。但是,他这两下子,在这三位活了几百年的老家伙面前,那就是个雏儿!
三个老家伙即便是当年一个个都单纯如纸,几百年的生死历练,也把他们磨得一个个狡诈如狐了。
“小子,我还是那句话,你是要面壁思过呢,还是要闭关修炼?”沈平坷再度恢复了那懒洋洋的神态,端着酒碗迷瞪着眼睛问道。
“那还用问,若是宗门需要,不管是闭关修炼还是面壁思过,前辈吩咐就是。”方卓也是饱学才子,言语上打打机锋,他丝毫不弱于人。
“哈哈哈,好狡猾的混小子。”沈平坷大声笑着点着他说道。王平林和董震看着方卓,眼神中都是颇多欣赏。
随即,沈平坷抛给方卓一块玉简。
他端起酒碗径自灌了一口,然后看着碗中的美酒自顾说道:“我知道你得了鲁问心的五行回旋剑阵。不过我劝你那个剑阵最好先不要去研究。这里面有我对阵法的一些浅见,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专门研究五行阵法的。你仔细看看,有眉目了,再去看你的五行回旋剑阵。”
方卓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心中就感觉一阵的感动。这里面洋洋洒洒都是沈平坷多少年来对阵法的研究与心得,以及从浅入深的经验。这枚玉简和范东柳那枚玉简有相同的分量,这就等于把自己的传承给了方卓。
王平林和董震缓缓放下酒碗,神情严肃了起来。
王平林看着方卓手中那块玉简,忍不住说道:“平坷,你决定了?”
“这有什么决定不决定的?”沈平坷不屑的笑笑,撇嘴道:“不就是一枚玉简嘛,用的着如此大惊小怪的?”
方卓站起身来,躬身一揖,道:“前辈这枚玉简份量极重,这份厚意,晚辈铭记在心。”
王平林犹豫了一下,说道:“平坷,你可知道,这娃娃是问心师兄看中的人?”
“鲁问心?”沈平坷缓缓后躺,倚在靠背上,吐出一句:“就凭他?就能拿出区区几座剑阵就想做这小子的师父?美得他!”
方卓闻言暴汗!
董震双眼紧盯着酒碗,不敢插话。毕竟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他董震还差着一层呢。
“小子,你看老夫给你的东西怎么样?”沈平坷扭头问方卓。
“前辈。”方卓一抱拳,刚要再站起来,被沈平坷伸手按住。方卓只能坐着说:“前辈,这玉简中的内容对方卓来说至关重要。于阵法一道,方卓也有所涉猎,这里面的内容可谓博大精深!”
“博大精深?”沈平坷嗤的一笑,摇摇头道:“都是狗屁!咱们苦剑宗阵法一道上,根本就没有出一个高手!要不然,当年那个矬子给我们设了那么多的圈套,宗门大阵处处给我们留的漏洞,咱们会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方卓不知道他说的矬子是谁,只能疑惑的继续听下去。
“平坷,你喝多了。”王平林忽然喝道。
“师兄,别掩饰了。我会喝多?”沈平坷苦笑一下,指着方卓道:“你我修道数百年,长生久视无望,但是在俗世人的眼中已经是陆地神仙了。你说我们阅人无数,历事无数,就是那生死厮杀也是无数,这世间什么事情还看不透?这个孩子你说怎么样?”
王平林看着方卓,缓缓点了一下头。
“这就是了!宗门有幸,宗门有幸!”沈平坷又给自己斟上一碗,眯着眼睛道:“方卓,你可愿意喊我一声老师?”
方卓被他这句话惊了一下,急忙脱口道:“自然愿意!”下意识中,他以为沈平坷要收自己入门,要自己拜师。
董震和王平林霎时间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方卓站起身来,刚要大礼参拜,却见沈平坷大手一摆,道:“慢来慢来,你可听清楚了,老子没有收你为徒的意思。你只要喊我一声老师就可以了。”
“老师?”方卓站在那里,有些迷糊了。
王平林叹息一声,忽然站起身来,冲着沈平坷深深一揖,叹道:“师弟胸襟,见识与远虑,愚兄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