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气’了么？”略微感受一番后，赵毅轻语道。
确实与星辰之力不同，透着轻盈之感，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我觉得，这东西要么跟个人天赋有关，天赋高的‘气’便足，更容易发现和掌控，但你小子天赋差了点。要么，就是和身体素质有关，而你的身体素质同样不行。”听到他的描述后，玄一很不客气地回道。
对此，赵毅翻个白眼的同时，也只能承认它可能说的是真的。
但他并未因此生出任何失望或挫折感，也没觉得上天给了他世间第一的功法却没给他对应天赋这件事如何不公平。
说起来，自己身世不好，自记事起便成了孤儿。后来被院长爷爷从街角捡回来收养，有了沐子小强他们这些玩伴。
对自己来说，这就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主角命运，天赋异禀什么的，并不强求。
说到底，自己并没有什么雄心大志，也不想手握生杀大权，站在这个大陆的巅峰。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伙伴的无奈之举。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赋什么的不可改变，但我可以多花五倍十倍的时间，做更多的努力。”
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他站起身，再次来到岸边那灰白色石盘之前。
这一次，他咬紧牙关，即便汗如雨下，即便四肢打颤，也硬撑着不肯放手。
“诶，小子，大哥不过跟你开了两句玩笑，不至于搁这里通过自残的方式生闷气吧？”眼看他单薄的身子被渐渐压弯，玄一赶紧来到他身边，前掌一伸便托住了石盘。
这小子要是突然撑不住了，三百多斤的东西砸到脚上，恐怕他又得吃几天药了。
“玄一大哥，我才不会干自残这种傻事好不？”发现两臂忽地一松，赵毅转过头来，没好气地道。
“我只是想尽全力坚持，看看自己能撑到什么地步而已。之前我跟灭灵蚊拼斗之时你说过，唯有不断挑战自我，才能超越极限，不是么？”
“哦，哦，原来是这样...”发现自己误会了赵毅，玄一当即有些尴尬，忽地便缩回了前掌。
“哎呀我靠！”赵毅怪叫一声，没想这大哥连个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放了手。
这股重量再次压了下来，让他踉跄着差点跌倒。
“嘿！”但刚发出几句豪言，转眼就被现实击败总归是件丢脸的事，所以他两腿微蹲吐气出声，从体内再次挤出一股大力。
终究是挺住了。
玄一眼中流露出欣赏，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对于“气”，它同样不清楚，方才所言不过胡诌，只为了激这小子一番。现在看来，这小子自己心下其实有数得很。
数十呼吸后。
赵毅满脸通红，两眼瞪得几乎都要裂开。他有种错觉，这四肢，似乎又和身体分离，不再属于自己了。
他的脸上现出不甘，心下默道：“呼，只能坚持到这里了吗？”
这次，是真的撑不住了，即便再如何压榨自己，石盘也会在几个呼吸后掉落。
“嗯，不错了，比方才多坚持了不短时间。”玄一出声，难得赞了一句。
它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石盘掉落。
但下一刻，它忽然发现赵毅脸上表情变了，先是惊愕，随即转变为欣喜。
而那原本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那剧烈抖动的四肢，竟一下子停住了。
更过分的是，已经被石盘压弯的腰，缓缓伸直了！
“我靠小毅，合着你刚才那样子都是装的呐？不过，怎么能装那么像呢？听说你们人类世界有种职业叫演员，专门作出各种夸张表情，以假乱真。依我看，你小子有天赋，转行干那个肯定能混得好！”它来到近前，揶揄道。
“你就别埋汰我了，我那可不是装的。”赵毅苦笑一声，摇头道。
方才他已然打算放弃，心脏处却忽然传出一股细微却清凉的气息。
那气息速度极快，只在瞬间便在他体内转了一圈，重新回到心脏之中。
那气息神奇的很，含着一股纯正生命气息，所有流经的地方，疲劳顿消，身体在瞬间便恢复如初。
所以，此刻他才能再次坚持。
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和玄一说，就像先前也并未告诉它那里曾发生异状，吊住了自己一条命。
又过了片刻时间，当他又因为拼尽全力感到难以为继时，心脏内再次生出了那股气息。
这下，玄一看出了端倪。不管这小子方才是不是装的，他也不可能在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后还是跟没事人一样。
看来这小子身上还有些其他异常。
但赵毅不说，它也不打算开口问。不管再怎么亲近，个体也总有不愿诉诸的秘辛，不追根究底是一种德行。
当赵毅第三次死撑着不放手，以为那股生之气息会再次出来帮助自己时，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一直到石盘坠落，玄一大哥帮忙接住时，自己心脏也没有再生出任何动静。
赵毅皱眉，不知这次出了什么问题。
所以，他打算再试一次。
于是第四次。
“唉，还真是失灵了...”他轻叹一声道。
石盘躺在地上，上面有几处弯曲裂纹，猛然一看像是一张脸，正在无声嘲笑他。
看来，好事不常在。
他摇摇头，放弃了再次尝试的打算，将精力转到第二转的修行上来。
方才已感受到身体里的“气”，现在要做的，便是尝试引导和控制它，让其从内部磨砺己身。
而当他集中精神，再次感悟时，这小子身子忽地一抖，惊呼道：“我靠？”
下午感悟到那一缕缕细微气体时，他还跟玄一大哥说自己体内“气”太少，难以控制。
可现在，这些小指粗，厚重而稳定的玩意儿，是啥？
喂喂喂，这跟下午感受到的根本不同啊！如此粗重，如此数量的“气”，怕是刚开始接触武道修行的人中，也没几个拥有吧？
好了，这下问题解决了。要是这时候他还引导、掌控不了，那就...那就...
数十呼吸后，赵毅眉头紧蹙，额头渗出汗珠。盘膝而坐的身子，也不由歪歪扭扭起来。
“呼，还是引导不了...”他睁开眼，以手抹掉额头汗珠，无奈道。
亏得刚才没说引导不了怎么办，要不这会儿真得被打脸了。
话说，“气”太多看来也不是件好事啊，压根引导不动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