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已经知道最大的秘密了么?”刘锦正低声询问白长天,同时,把棋子移动到唯一可以走的格子。
白长天微微点点头,顺势把棋子下到了那最后一步上,低声淡淡道:“Checkmate。”
刘锦正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结局将会如何,然而,他见这一局棋,自己所布置的所有陷阱,都被白长天一一破解,甚至,棋局都走不到残局,不过只是中局,便落败了,他感到很欣慰。
“那么,我的时候已经到了。”刘锦正笑了笑道。他已经把局都布好了,生与死对刘锦正而言,早已是注定了的结局,他并不畏惧死亡,甚至还渴望着得到解脱,他的这一生,就只等待着白长天来终结。
“……”白长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同时,也是唯一一个理解和相信自己的朋友,白长天有些不舍,心中有些难过,他很想开口挽留,可是,当他看见对方脸上的一脸解脱的欣慰时,白长天便没有能力再说些什么,他明白,刘锦正早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他没有资格去主宰他人的命运。
确实,白长天也认同,与其一生都被限制着自由,还不如死了解脱来的痛快,白长天只能叹息一声,用力地拍了拍手,门再次打开。
一名骑士提着一个冰桶和一个袋子进来,顺手把桌上的棋子收拾好便再次离开,门关上的同时,白长天从骑士拿进来的袋子中取出两个骰盅,放了五颗骰子进去,递给刘锦正,黯然道:“我们,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吧。”
“是啊……”刘锦正感概道:“没有骰子怎么喝得下呢?是吧。”
“所以,我给你准备好了。”白长天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放到白长天面前,随即,从冰桶上拿起两个杯子,开了一瓶啤酒,把两个酒杯满上。
“我们的司祭大人已经知道了吗?”刘锦正低头看着药丸好一阵,而后低声问道。
“我已经告知过了……”白长天闭上眼点点头道:“这里一桶有24瓶酒,按照我们以前的酒量和规矩,两个小时已经差不多了,而这颗药,你吃下后,两个小时便会发作,你不会有痛苦的……”
“你想的果然很周到。”刘锦正笑了笑,白长天并没有睁开眼,刘锦正倏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有料事之能,确实,我这辈子输了给你。”说罢,刘锦正把药扔到自己口中,举起酒杯。
白长天当然明白刘锦正口中所说的料事之能所表示的是什么,指的是,白长天不必担心刘锦正会不会把药下到自己的酒杯中,然而,就是因为明白,所以,白长天才更觉得难过。
从白长天开始把一切想通了以后他便明白,刘锦正算计自己,要的不是创造一个恶魔,而是,他想死在自己手上,所以,白长天来了。
白长天缓缓地睁开眼,举起酒杯,两个杯子相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间中,两人对视着仰起头,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多年不喝酒,此时一杯酒下肚,让刘锦正有些恍惚,他知道,今日自己的酒量不是以前跟白长天喝酒时的量度,然而,他更明白,今日的他,即便喝到吐了,至少痛快。
酒,随着时间,一瓶一瓶地减少,尽管多年没有喝过酒,但是,对于游戏的技术和技巧,白长天不得不承认,对方不愧是教自己玩骰子的老师,即便多年没接触,还是半斤八两,白长天已然有少许醉意,而刘锦正,更是醉意酣然。
药效在酒精的作用下,比起原定时间发作的更快,刘锦正在大笑时,倏然停止了呼吸,没有半点预兆。
白长天把两人的酒杯添满,左手拿起属于刘锦正的酒杯站了起来,两个酒杯碰了碰,仰起头,把拿在右手属于自己的酒饮尽,同时,左手就在其面前,倒下。
“安息……”白长天放下两个酒杯,嘴里喃喃说罢,此时的他,心中悲恸不已,转身背对着刘锦正的尸体,双肩微微抖动。
泪水从眼眶中不断溢出,就像河流突破了堤坝一般,不受限制地涌跃而出。是酒精麻醉了白长天那冷静得如冰霜一般的心了吗?也许,只不过是心中一直压制着的情感在此爆发,让白长天无法再控制自己……
哭了很久,白长天来到大教堂的会面室,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抬起头看着绚烂华美的天花好让自己清醒些,冷静些。
没多久,拉菲鲁来到会面室,坐到了白长天的对面,白长天站起来行了个礼旋即便说道:“司祭大人,他……已经死去了。”白长天说到‘他’字的时候,语气稍弱了些,而且也停顿了一下。
拉菲鲁留意到,白长天的双瞳中夹带了少许的血丝,他能够理解,在白长天眼中,刘锦正不仅仅只是他的敌人,更是他的至交,亲手送至交上路,即便是为其解脱,但,那种感受还是非常的不好受。
“我知道了。”拉菲鲁并没有询问过多,只是微微点点头答道。
“在下想再麻烦司祭大人一件事。”过了一阵,白长天突然开口道:“刘锦正一生都在混乱中度过,死后,在下希望,能够给予他一点安宁。”
“嗯,我答应你。”拉菲鲁只是淡淡地答了一声,他早已经猜到是什么了,所以,并没有犹豫便答应了白长天。
“谢谢司祭大人。”白长天表示感谢。
今天因为有些事情,所以只能一更,希望各位谅解,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