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出去找点吃的。”里希特对轮椅上年约10岁的女孩子温柔说道。
“嗯,好的,不过一定要注意,一定要小心一点才行。”女孩有些心疼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里希特脸上的淤青。
“哈哈,放心吧。”年仅13岁的里希特瘦弱的手臂用力地挤出一点点肌肉,从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中能够看见。“摸摸吧,很结实的呢!”
女孩捂着嘴稍稍垂下头发出吃吃的笑声。“是呢,很结实呢。”
“所以你放心,我会负责照顾好你的!”里希特笑着说:“我可是男孩子呢!”说罢,里希特离开了破旧的小房子。
在街道上到处乱逛,里希特呲着牙摸了摸脸上的淤青,昨天偷东西被抓住打了一顿所留下的伤现在都还痛着,但,也因为昨天被抓住,自己和妹妹昨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今天里希特决定,要大胆一点突破。
里希特的眼睛四处寻觅着哪一家店铺有机会,里希特今天希望能够让妹妹饱饱地吃上一顿。
里希特很明白,始终自己在这个小镇中已经成为了惯犯了,然而,这是里希特所愿意的么?
要能够随时照顾妹妹根本就找不到这种工作,既然事情有轻重之分,在里希特心中,照看妹妹始终是最重要的,工作什么的,里希特也顾不上了。
然而,真正要饱饱地吃上一顿又哪有那么容易呢?很多商铺一看见里希特便马上提高的警惕性,甚至还通知隔壁的店铺也要打起精神注意。
然而今天,里希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只要出现就会成为焦点的自己,今天大家竟然完全没有警惕自己的意思?
里希特有些怀疑,心中生起了一份警惕。
里希特小心地接近平日里最抗拒自己的包子店铺,这家店铺是里希特最经常‘光顾’的店铺,没有之一。“这家店的老板应该就是这个小镇中最讨厌自己的人,没有之一吧。“”里希特这么想着。
然而,这一次老板并没有很直接的赶里希特走,甚至,里希特在店铺里转了一圈都没丝毫反应,只是眼睛盯紧了自己而已。
“这样盯紧我怎么下手啊。”终究只是个孩子,里希特没有想到,能够让整个小镇都出现反常状态的事情是怎般的不妙。
里希特没有下手的机会,至少,就算偷到手了估计也很难出得了门口,所以里希特暂时只好先放弃了。
到其他的店铺转了几圈,每一家店铺对里希特的反应都是一样,并不阻止,也不赶走里希特,只是死死的盯紧里希特,让里希特毫无下手的机会。
时间渐渐地流逝,天色也渐渐地昏暗了下来。出门时美丽的夕阳如今已经月亮初升了,如果再没有任何食物带回去,只怕妹妹的身体可能受不住。
里希特咬咬牙,再次回到了第一间进入的包子店铺中,转了一圈,也没有任何的顾忌,在最接近门口的架子上,直接伸手扫了一下,用自己破烂的衣服装了一点面包,撒腿便跑。
一路狂奔,里希特知道,自己不能有迟疑,否则被抓住的话,不仅仅是一顿打,最重要的是,妹妹今天又没有食物可以吃了。
跑了很久很久,里希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了看,并没有人追上来。里希特扶着墙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然而,如果里希特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的话,只怕里希特宁愿今天不找食物都绝不离开家半步。
外表破败不已的房子,没有半点灯光。这是里希特家的惯常,因为经常偷东西,别人也知道里希特家在哪里,所以,里希特不会点灯,在家里的时候也会尽量不发出较大的声响,好让别人误会这里没有人。
里希特走近房子,这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房门竟然是敞开的。里希特连忙走过去,探身进房子,没有妹妹的身影。
“玛丽亚?玛丽亚?”里希特心中有些慌张,大声喊妹妹的名字,声音在空荡的房子中回荡着。
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里希特每个房间,包括厨房和厕所都找过,完全没有找到妹妹的身影,而妹妹的轮椅就倒在了客厅的中间。
里希特就像发了疯似的,跑到房间外,一脸紧张地左顾右盼,惊慌得不知失措。
对一个孩子而言,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最重要的人失踪后,明明知道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也是无补于事,但害怕与慌张让其想不到更合适的方案。
左顾右盼了好一会,里希特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想起了今天小镇里人们的反常行为和状态,再加上妹妹的失踪,里希特把两件事联想起来,认定这里面应该有一条自己看不见的线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里希特把包子放到桌子上,出门,关上已经被破坏了锁头的房门,往城镇的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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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镇,此时夜色已浓,里希特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喘着大气。只是,城镇今天非常反常地空无一人。
没有一点的灯光,甚至就连半点活人的气息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死城一般。
里希特在城镇中拼命地寻找着人的踪迹,慌张不已,凌乱的思绪,把里希特脑海中的一切碎片胡乱地组织着,里希特完全不能理解现在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
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一个比自己稍小一点的男孩子。
里希特连忙跑上去,男孩的脸上展现着与年龄不相仿的冷静,像是听到了里希特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来面向着里希特。
里希特发现了男孩的打扮,完全不像是小镇中的习惯,判断男孩应该是外来人,内心有些失望,但里希特还是开了口:“你是外来人吧,赶紧离开这个小镇吧,不然,被人发现了你就离不开了。”说罢,便想要离开。
这番话绝非危言耸听,里希特也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反正,小时候妈妈告诉自己,这个小镇从来,从来都没有人离开过这里。但原因妈妈却没告诉自己。
每当提到离开这个小镇之类的话题时,其他人的脸上总是一脸的惊恐,唯恐避之不及。
里希特只是纯粹善意的提醒罢了,然而男孩愿不愿意相信,这便不是里希特考虑的范畴之内的问题了。
“请问你是否能告诉我,这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呢?”男孩礼貌的问道。
里希特刚转过去的身子再次回过来,带着少许厌烦回答:“我哪里知道,我也在找他们。”
说到这里,里希特发现男孩的脸色凝重了不少,但仍不失礼貌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这附近有什么比较大的山坡啊之类的地方吗?”
“那边。”里希特指着被夜幕遮掩住的山坡的方向道:“你往那个方向走就能去到了。”里希特说的非常急促。
“你在找人吧。”少年想了想,而后凝重地说道:“是一个小女孩吗?”
“你怎么知道?”里希特有点奇怪。
“我叫因佩尔特·祖斯顿。”祖斯顿凝重地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解决一些事情的,不过,我可能来晚了,祭献仪式已经开始了。”
“仪式?什么仪式?”里希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祭献仪式可能就是自己妹妹失踪、小镇人们反常的主要原因了,连忙问道。
“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我相信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你所说的那个地方。”祖斯顿没有废话:“走,带我去。”
里希特尽管也怀疑面前的这个男孩,但,此时心中惦记着妹妹的安危,也不由得自己选择相不相信了。连忙在前面奔跑着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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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的平台处,整个小镇的人穿着统一的祭祀服装,带头的是一个老人,双手捧着锋利的小刀,高举过头顶。前方一个石台上,里希特的妹妹——玛丽亚·赛佛拉斯安静地沉睡着。
“神啊,请你接受我们祭品,降福给予我们吧,眷顾我们吧!”老人手起刀落,割破了玛丽亚的脖子大动脉,血就像喷泉一样从脖子喷射而出。
下方的众人有些不忍直视,侧过了头。然而,这是这个被诅咒的小镇延续了数百年的习俗,每16年献上一位童女,以换取神的眷顾,为了整个小镇的幸福,牺牲一个小女孩,这是不得已且必须要做的事情。
本来,按照约定,今天该被当作祭品的,应该便是这里的其中一位少女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里希特为了活下去而开始偷东西后,人们似乎有了一种默契,一种不需要言语,不需要眼神一类交流的可怖的想法占据了所有人的思海。
里希特大多数能偷到东西,是一种设计。因为,他妹妹就是这一次的祭品。
不去里希特家找麻烦,是一种默契。因为,他妹妹必须要活下去。
有时候故意刁难里希特,是一种为使计划成功的手段。因为,要一切都看似自然。
每个人都戴着虚伪的面具,口中所说的,为了小镇里人们的幸福,然而却牺牲别人。其实不外乎只是自私的一种罢了。
只是一个自私的借口而已,偏偏,人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自私。
“为了活下去,一切,都是必须的。”这是此时此刻,每个人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