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禁闭的时候,男人是不需要上朝的。
然而,听闻昨日,然起那边,就传来了一道然起帝王亲笔书信,呈给老皇帝的消息。
也不知,里边到底写了什么,今日容隐的禁足令,立即就被解除了。
他被宣上朝偿。
江雪玥静静的用着早膳。
紫卉在旁边给她详细的解释。
然起帝王……
江雪玥的眉目微敛。
全然起,最不好说话的人,便是然起帝王。
书信怕是一早就送了,只是他定是有吩咐下去,慢件到达天陈。
而不巧的是,她和容隐,在回帝京的途中,耽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所以,等老皇帝震怒,下令罚容隐的时候,他这封书信,也才那么凑巧的,送到了老皇帝的手里,免了容隐的惩罚。
江雪玥拿起勺子装了一碗汤,用精致的调羹盛着,低头安静而斯文的喝着。
老皇帝会赦免容隐的惩罚,断断是然起帝王那封信的缘故。
想来,应是然起帝王,在书信中,向老皇帝替容隐求了情。
只是……
然起帝王,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替容隐说话?
容隐当初娶南离郡主,她原本是觉得,只要他和亲了,那然起那边,自然会有他的势力。
一旦他与南离郡主和离,那便什么都没了。
轻则就是两相抵过,什么都像是没有发生一般,风过无痕。
重则,却是既得不到,然起那边的势力,还会被然起帝王记恨,无端的得罪了一个国家的主宰。
但是……
容隐做到了,第三个与众不同的选择。
他和君紫嬛和离了。
然,然起帝王,还会为他说好话,替他求情。
这,说明了什么?
用安平侯的话说,容隐心计城府极深,加之睿智沉稳,所有的一切,他都运筹帷幄,极少有失策的地方。
他聪明的,让人感到害怕。
江雪玥亦是深知这一点,但,她想的更多的,却是容隐,究竟与然起帝王,说过什么?
……
…………
用过早膳之后,江雪玥再次回了安平侯府。
昨日她回去,只顾着和听竹谈聊去了,忘记了,她房里头,还有一封信压在箱底,等着她去看。
容隐这边,他既然不肯说,还说着谎来骗她,她也恼了,那就先不理他,等会去宫里,找百里连儿问个清楚就是。
眼下,先看看,老婆婆给她的那封信,是不是可以帮到,她一些忙。
毕竟,容隐重要,她的娘亲,亦不是什么外人。
这一次,她谁也没通知,就这样先回了安平侯府。
江雪玉站在小桥之上,静静的观赏着桥底的景色。
江雪玥走上小桥的时候,才看见,江雪玉并没有带着面纱。
而她的反应也极为灵敏,听见了动静,她艳红小巧的唇,立即若有若无的勾了勾。
随即,缓缓回眸,朝江雪玥看来。
盈盈俯身,江雪玉行礼道,“雪玉,见过璟然王妃。”
江雪玥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柔声的唤她起身。
江雪玉弯唇,朝江雪玥笑笑。
“姐姐回来的不是时候,父亲去上朝了,母亲去晨礼了。”
江雪玥看着她,眸无波澜。
她勾唇淡笑,“无妨,多日不曾见过妹妹,陪妹妹说说话,也是好的。”
其实……
她比较不喜欢江雪玉这种人。
要么,就是超尘脱俗,淡然的不似尘世中人,更莫要提,心机这回事。
要么,就是城府极深,伪装的足够让人捉摸不透,等着最佳时机,将她所视为的敌人,一击必杀。
如果江雪玉是后者,那她,就有点可怕了。
因为,她的自控力,着实强的惊人。
不过好在,她自己也是这种人。
就像,她知道皇后和太子的一切事情,却还是选择了等待,等着最佳时期。
有时候蛰伏,代表的,不一定就是懦弱与退让,也许……那是在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最佳机遇。
而她们这种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往往是借刀杀人。
因为安平侯夫人的疼爱,加之她美名在外,有资本在这个府里猖獗,江雪玥想见她一面,都挺难的。
但,现在她是王妃的身份,并非只有江雪玉姐姐的身份。
问起话来,她也不好不答。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雪玥对于可疑人物,素来只会前进攻击,而不是,一味的怀疑,没有丝毫行动。
江雪玉的眼眸轻轻地眨了眨,似乎没有料到,江雪玥会这般说。
她淡淡一笑,“姐姐要与雪玉,说什么呢?”
江雪玥也笑,“听闻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妹妹,除却这些,可还懂其他?”
江雪玉挑了挑秀眉。
“姐姐问的其他,指的可是女子学的女红,刺绣,天陈的精粹,茶道,名门望族必讲究的,书法,妇人必学的厨艺,还有……倘若姐姐说的这些,指的是其他的话,那妹妹,还是略懂一二的。”
江雪玥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
有一种深深的感触就是,此女,若是坏人,也真是可惜了……
懂的那么多。
世人精心培养一个什么都会都懂的坏人,未免有点侮辱了好人。
她微微勾唇,眼眸里的水光,却是没有丝毫的波动。
“妹妹的确不负,天下第一才女之称。”
江雪玉含笑不语。
江雪玥的手指微动,像是想起了某些事情,她便顺势问了出来。
“听闻,妹妹的好事将近?”
江雪玉的眼神闪了闪,面上并没有娇羞之色。
“只是听闻罢了,姐姐不必往心里去。”
“本妃倒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在想,该是什么样的妹婿,才配得上本妃多才多艺的妹妹?”
江雪玉轻轻地笑了笑,她尚未开口说话,接下来江雪玥的反问,却是让她眼睫一颤。
“是像代史大人这般出色的男子,还是像殿下那般,与妹妹一样多才多艺的男子,哦,还是像,太子爷那般,成熟稳重又手握大权的……男子?”
江雪玥仔仔细细,盯着她的面色瞧。
江雪玉属于理智型的女人,很多情绪皆不外露,她固然亦是理智型的女人,但,可能还没有到,像江雪玉这般,理智冷静的,近乎无情。
她不当木头人,也不喜欢当机器人。
太过冷冰,活的会很累。
当她谈及,太子爷的时候,江雪玉面上,一闪而过的喜色,江雪玥还是瞧得清楚的。
她对江雪玉,太没有了解,容隐给她的资料中,也没有详细的介绍到她的性格。
只能说,她被旁人保护的太好。
要么就是真的像白纸一般干净,纯洁无暇,要么,就是有人刻意,掩去了她所有的信息,故意让她成了迷。
见江雪玉迟迟不应,江雪玥才淡淡的道。
“要姐姐看来,该是太子,最符合妹妹的性子。妹妹安静淡然,与世无争,太子成熟稳重,加之手握重权,又是未来的储君,定能给妹妹,一个安稳的环境。”
“而代史大人,固然年轻有为,但与太子相较之,还是少了点男儿气概,至于殿下,,很快就要到殿下及冠的日子了,且看世人的预言,究竟是不是真的罢。”
江雪玉掩在广袖之下的手,慢慢的蜷缩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手,慢慢的抬起,将垂在脸颊旁的碎发,全部捋到耳后。
她面上的笑意,依旧清淡,但她眸中的喜意,却是有些难掩的住。
但,她在刻意的掩住。
江雪玥盯着她,慢慢垂下的纤纤玉手,眸色闪了闪。
江雪玉却是忽然抬了眸,朝她这边看来。
“姐姐回府,该是有事才对的,妹妹还耽搁了姐姐那么多时间,着实该打,不过,妹妹忽然觉着,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只能请姐姐恕罪,先回房歇着了。”
她朝江雪玥盈盈俯身,便抬脚,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江雪玥看着她的背影,静静的站了一会,也迈步离开了。
她回了院子。
江雪玥在书案上,拿起一本书,从头到尾,快速的翻了一遍,一把钥匙,正静静的夹在书页中间。
她走到木柜旁。
打开木柜里的小门,翻了半天,才从里边翻出了一个上了锁的小箱子。
她俯身,刚要解锁的时候,却是发现,锁头已经被人恶意破坏了。
江雪玥的眼眸倏地一缩。
立即打开箱子,那封被压在箱底的信,却是已经不翼而飞。
她盯着箱底看,里边的东西,全部都在,只是摆放的顺序有些错位。
她既没有找其他的地方,也没有想,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箱底。
一股遍体生冷的寒意,席卷在她的周身,江雪玥忍不住颤了颤。
箱底有东西,她只告诉过容隐一人。
而这个箱子存放的位置,又是极其的隐秘。
毕竟是放在木柜里,特意打造的机关密室里,只是密室地方小,箱子塞进去,比较难拿出来。
她不敢否认,在她和容隐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的屋子,有高手潜进过,但,高手潜进过,不代表,她的箱子就会被找到。
箱子被找到,不代表,她的那封信,就会被拿走。
那封信面上什么都没有。
而且她还夹在一本书里边,那本书又夹在箱子书本的中间,若不是她自己亲自放的,她身为这间屋子的主人,都不一定找得到。
而那人……
那人明明就是刻意来找她那封信的!
且,是准确的知道位置。
否则……
为什么那人只找了她的木柜,动过她的箱子,其他地方,都没有被动过?
可,这封信的存在,目前,在这世上,只有三个人才知道。
婆婆,她,还有……容隐。
江雪玥猛地站起身来.
她紧紧的抿着唇,纤细的手指捏着铁打的钥匙,捏的指甲泛白。
素来清亮的眼眸,有些压抑不住的,溢出些怒意来。
容隐,你到底,想干什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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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容隐,这一章,明明没有本王的戏份。为何还要诬蔑本王?
默爷,╭(╯^╰)╮我诬蔑你什么了?你敢说,那封信失踪,与你无关?
容隐,……本王不想她生气。
默爷,已经在气了。你就等着跪搓衣板罢。
容隐,……
江雪玥,我不会让他跪搓衣板的。
容隐(笑),还是雪玥心疼本王。
江雪玥(冷笑),好说。搓衣板哪有独守空闺的强。
容隐,……
默爷,(☆_☆)默爷好歹是亲妈,跪跪搓衣板,跪好了还有肉吃,现在……你何必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