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王嫂的脑袋快速地转动着,权衡了一下利弊,幽幽出声:“二小姐。这件事情……您别怪小玲,她也是为了我好……”
“妈!”小玲着急地喊她。
王嫂轻轻拍拍小玲的肩膀,给了小玲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缓缓继续说道:“那个安眠药是大小姐托人从国外带回来,我睡眠质量也不好,家里又没什么钱,小玲便偷偷藏下了这些安眠药。”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默的眼神,发现顾默眼底有亮光快速闪过,她试探道:“您看,小玲也是一片孝心……”
“我知道了!小玲你去把那些药都拿给我……”
小玲眼里似有不甘,没有马上去,王嫂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小玲便掩面跑走了。
小玲走后,顾默想到什么,问道:“王嫂,这药你吃了多久,吃了几次了?”
不知道顾默这话是出于何意,王嫂实话实说:“上个月开始的吧,我失眠不算太严重,基本上就一周一次,到今天也就五六次吧。”
顾默心里咯噔一下,五六次,但愿没什么事……
这时,小玲拿着一个白色药盒慢步过来,脸上还挂着不情不愿的姿态。
顾默哑然,有些想笑,她接过盒子放进包里,轻声问道:“这药我有用,你们的生活很拮据吗?”
顾家佣人的待遇好像并不差吧。
她心里有些疑惑。
小玲本来眼眶就红红的,此时听到顾默的话,顿时泪水盈满整个眼眶。
顾默更是诧异了,王嫂也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
“说吧,兴许我还能帮上忙。”
顾默语调轻缓低沉,带着股安抚人心的气息。
王嫂犹豫了一瞬,硬着头皮开口:“没什么,顾家对我们娘俩已经很好了,是我们不知足。”
小玲闻言,本就红红的眼睛瞬间瞪的大大的,泪水更是啪嗒啪嗒往下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妈,二小姐说不定真能帮帮我们……”
怎料王嫂立即大声叱喝道:“小玲,住嘴!”
顾默漆黑的眸子愈发深黑,她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柔地拉起小玲的手,小玲比她略大几岁,高中毕业文化,一直在顾家做事,心里年龄怕是比她还小上不少。
“小玲,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小玲看着一脸笑意的顾默,二小姐向来和善……
然后她又瞥了一眼妈妈,此时妈妈正目光凌厉地看着她。
她的小手不禁哆嗦起来,小玲吸着鼻子,样子矛盾极了。
顾默目光如剑地扫向王嫂,“王嫂,你年纪大了,吃得了苦,小玲不一样,她还年轻,你真的希望小玲这一辈子重蹈你的覆辙吗?”
王嫂心里涌起酸涩与愧疚,她抓着自己的衣袖,上唇死死咬着下唇,脸色惨白。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
沉吟片刻,王嫂仍旧没出声。
倒是小玲忍不住了,“妈,二小姐虽然不常在家,但未必就斗不过大小姐!”
王嫂身躯一震,旋即四处张望,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她拍拍胸脯,“小玲,你怎么说话的!”
顾默心下已明白几分,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但肯定和顾潇脱不了关系。
这次无意中,她们兴许帮了她一个大忙,那么顾默也不会对她们放任不理的。
“王嫂,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还不打算说实话么?”顾默冷冷地瞥向早已出了一头冷汗的中年女人,语调有些清冷。
王嫂注视着她几秒后,轻微地叹了一口气,眼眸半阖,“二小姐,跟我来。”
在这大厅还不能说?
顾默起步跟着她们走进她们的卧室。
王嫂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抬眼看了一眼顾默,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般,低声道:“之前大小姐回来说自己的耳环掉了,我们去帮她找,可是没有找到,大小姐很生气,并且那段时间,有猫闯入大厅,将老爷的古董砸碎了,老爷也很生气。”
顾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王嫂又是深吸一口气,“老爷又不能把气往大小姐身上撒吧,就拿我们这些下人开刀。”
顾默轻蹙眉头,“不至于吧,这件事你们又没有责任,只是听从吩咐。”
在她心目中,她觉得顾秦虽然有些势利,但是不至于将气撒在无辜的下人身上。
小玲突然插口,有些气愤地说道:“本来是这样没错,这件事本就这样过去了,可是顾潇也不知道突然看我们母女俩哪里不顺眼,和老爷告我妈的状,说突然想起当时是留了我妈在顾宅看家的!”
小玲气的已经没有说大小姐了,直接喊了顾潇的名字,可见她是有多么恼怒。
顾默抿着唇,心里明白了三分,她已经不需要问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向顾秦坦白了,以顾秦的性格,怕是对顾潇言听计从,根本不会管他人说了什么。
她妈妈在的时候,顾潇还不好做些什么,她妈妈一走,这个家还不是顾潇说了算。
顾默眼睛闭了闭,复又睁开,这个顾潇当真是作恶多端,怕是眼前这对母女无意中惹恼了顾潇吧。
作为下人根本没有办法反驳,只能受着,否则后果会更惨,她都能想到顾潇面对这对母女时,狰狞跋扈的恶心面孔。
“所以你们的工资被克扣了?”
两人均是点点头,王嫂语气有些哀伤,“我们现在的工资加起来只能维持温饱,根本没有剩。我还想给小玲存点积蓄,不然以后我……”说着,王嫂声音一哽,语调低沉下来,“小玲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小玲也是抱着自己的母亲,泣不成声,“妈……”
顾默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里被什么狠狠刺痛了,让她身心都疼的厉害。
顾潇……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攥紧,握成拳头。
你害了我的母亲,还这么恶毒对王嫂母女,真是不能原谅……
原本有些恍然沉痛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顾默轻缓道:“顾潇是不是看到你们偷偷藏起了安眠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