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定王。”周三娘诚心道歉道。
过往的种种,宛如黄粱一梦,在骤然清醒的瞬间,她看到了自己已经变得丑陋无比的容貌。
她本是为了报恩而来,然而自己却深陷在享乐之中,不仅毁了自己,也毁了她的恩人。
不过短短五年时间,谭九晟竟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了。
和最初相识的时候,那风度翩翩的样子,几乎完全不一样了。
是她的错。
都是她的错。
周三娘心底突然难受了起来。果真是向恶容易,向善男难。
却听见耳边突兀地传来了声音。“不谢,你既然已经清醒,就速速离去吧。”其中一位年纪幼小的和尚开口道。这和尚个子不是很高,但是皮肤却非常细腻。
而且,虽然这家伙声音挺温柔的,但是刚刚下手掐我的时候,确实疼得要死的。
“定王,河北百姓身陷囹圄,虽然不是完全因为我的过错,但是至少我要府上一小部分的责任。”她勾引得谭九晟日日寻欢作乐,几乎将河北的事物都给荒废了,若非如此,这次水灾,又岂会如此严重。
“然后呢?”
“我想要尽我的一份力。”
周三娘回房,将谭九晟这些年给她购买的一些首饰布料,都给拿了出来。“将这些东西都给卖了,也有不少的银两,至少能够给这里的百姓购买一些粮食。”
她虽然是蛇妖,但到底修为太浅。
既不会呼风唤雨,也不会让大地回春,当然了,医术也是不大会的,不过,她在山中修行的时候,倒是可以继续采摘一些防止疫病的草药下来。
“我想要回山中继续修行了。”这样多多少少也可以减轻一些自己的罪孽。当然了,多的事情,她也没有办法了。
蛇妖本性本就凉薄,但是她既然想要斩断情爱,继续修行大道,自然要先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因果。
有因有果,难成大业。
周三娘冲着定王鞠了一躬,飘然而去?????
“三娘。”
见周三娘头也不回地离去,谭九晟只觉得心头一酸,心头的一个位置瞬间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看着紧紧盯着周三娘离去的方向不放的谭九晟,定王一时间竟然觉得厌恶无比。
若非杀了此人,会让那坐在皇位的那混蛋怀疑自己,他早就动手了。
这种人,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面?
简直就是人渣,败类,像是这种渣滓活在世界上,都浪费粮食,还浪费知州这个位置。
“死了没,没死,就给我起来干活了。”
“定王,你不觉得你有些残忍了吗?我刚刚才失去了我的周姨娘,现在你就让我干活,我??????”没有了周姨娘的威胁,谭九晟失去的勇气终于又再度回来了。
他站起身,努力忽略自己下半身的湿漉,板直了身体道。
“快去,我没有心思听你解释。”荆云深面无表情地坐在了石桌上面,石桌上摆着一些馒头,还有一些小菜,看样子,他们原本是打算在这里用餐的。
却是被他给打扰了。
不过,荆云深一点愧意都没有???????
便是谭九晟再怎么不愿意,圣旨已经下了,谭九晟必须遵守。
“皇上的圣旨已经说了,让现任的定北侯,荆云景全权负责这件事情,现在荆云景不在,那么便是我???????”
“你在开什么玩笑,荆云景被人绑架了,堂堂定北侯在你所管辖的地盘上失踪,你还好意思开口说话。”
定北侯是一品官衔,虽然说暂时没有权势,却也比他这个知州强上不多了,当然,这其实是不能比的,论身份的话,自然是定北侯来得尊贵,但是也只限于身份了,要是论起实权来,还是一府的知州更有说话权。
“这个???????”这倒是个问题。
这些山匪确实是在河北境内,荆云景也确实是在这里被人抓走的,包括那批赈银和粮食。
若是找不到这些东西,不要说和皇上交代,便是那些知情的百姓也不会放过他们河北府衙的。
“总而言之,你要负起全部的责任来。”荆云深扭了扭脖子,脸色不太好看,比起往日里面,似乎更多了三分暴躁。
“是,下官遵旨。”
谭九晟无法反对,只能应下。
在第二天一大早,便点了知州府衙的衙差们,又和隔壁军营接了一百个士兵,一群人便浩浩汤汤地往匪徒所在地而去。
荆云景被绑到土匪窝里面已经好几天了,具体几天,他也不太清楚。
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色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他想要套破,可是他打不过这府里看守的人。
“妈的,都是些什么破任务,这些任务就适合荆云深,哪里会适合自己。”现如今,他已经是悔不当初了,难怪当初那贱人会拒绝和他争。这根本就是人能干的差事。
本来几乎三十多个运送赈银的人,竟然只剩下眼前这几个人了。
而且,他好饿??????
这些人没有按照三餐给他送饭吃,压根就是随心的。
荆云景觉得自己真的想哭了。
他以为这是一个好差事,却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山匪给捉了,那么多的赈银,赈粮都落在了山匪手中。
即便他逃了出去,只怕皇上也不会放过他的,他死定了。荆云深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颊湿湿的,他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逃出去,当然了,最好,还是让他找到这些赈银??????
荆云深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这个不可一世的弟弟,此刻正趴在地面上,蜷缩着身子,看起有些可怜???????
荆云深和河北知州,凭借着五百人,将所有的赈银和粮食都给抢了回来,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国家。
一道又一道的捷报传来,晋乾帝实在不是滋味。
他向来知道荆云深能干,却是不曾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能干。过去河北才没有多久,竟然就将所有的粮食和银两都给抢了回去。
更是衬得他派遣的荆云景一点用处都没有。
“简直就是废物,都是一个爹生的,明明就是一个爹生的。”怎么会差别这么大,看样子,母亲的影响实在太重要了。
听闻捷报传来,阿阮简直了乐开了花。
已经许久不曾受到她夫君的来信了,信上写着再过七天,他就可以回来了。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
就在定王府里面,容氏就一直唉声叹气的,连带着她那侄女儿也跟着唉声叹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