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到天际泛黑,夜夕辰才终于醒了,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没有再提到糕点,只是委屈的瘪着小嘴,说饿…!
围坐在床边的人,终于送了口气,夜王妃赶紧招来侍女,让她去端粥过来,到手后,还用银针试过,才小口的喂着床上的夜夕辰悦。
这时,一个侍卫突然又跑进来禀告,说是田氏上吊死了!夜夕颜猛地站起身,眼里已经掀起千层巨浪。
因为夜夕辰这边还需要人照看,所以便只有夜王爷与夜夕颜,匆匆忙忙赶去西厢。
刚刚走进西厢,夜夕颜首先是将西厢全部的下人控制住,统统关进一间房里,找几名侍卫看住,随后,便走进田氏的房间。
一进门便听见夜堇儿蹲在田氏的尸首旁低泣,看见夜王爷与夜夕颜进来,夜堇儿也没有站起身相迎,不过,此时也没人在乎这些繁文缛节搀。
夜夕颜眼眸低垂,没有错过夜堇儿眼底的怨意,没有过多在意,夜夕颜蹲下身子,看着田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意,而且双眼微凸,颈上却有勒痕。
这田氏…难道真的是因为事迹败露,所以畏罪自杀了,夜夕颜脑里回忆起田氏平日的作风,暗自摇头。
眸色逐渐加深,夜夕颜的薄唇紧抿,看着随后进来的仵作进行验尸,造成死因的确实是颈骨断裂。带着几分不死心,夜夕颜想挑开田氏的衣襟,看看是否有其他隐秘的伤痕。
“夕儿妹妹,我娘亲都已经死了,你还不能放过她吗,纵然她有错,你也不该与一个死者为难。”夜堇儿紧咬住惨白的唇角,眼里的泪更是无声的落下。
听了她的话,夜夕颜停下动作,挑眉看过去,双眸满是阴沉,就在夜堇儿以为她会发怒时,突然,见到她的唇角漾开一抹笑意。
“婶娘既然已经死了,那之前的事,确实是没办法追究了,不过,堇儿姐姐,既然如此难过,为何不拦着点。”
“我方才带着寒弟先回去休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娘亲便做了傻事。”夜堇儿回复道,若是寒弟少些哭闹,她必然会先追问娘亲,那么娘亲也就不会死了。
可是夜堇儿,转念又想,娘亲罪已至死,若是真被回封地严办,只怕她也会受到波及,如今,倒是死无对证,想来娘亲也是想到这些,才会急于赴死,如此便对查出这些事的夜夕颜,心里多添了几分怨恨。
一盏茶的时间,田氏就算真的羞愧于世,也会想着夜堇儿与夜锦寒,毕竟她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替他们谋划出更好的未来。又如何会,甘心去死。
因夜堇儿的哭声实在妨碍视听,夜夕颜便让人带着她先出去。
随后,夜夕颜便不停的在房间里踱步,突然,一个抬头,夜夕颜的目光落在内室的屋梁上,田氏被放下的位置,是在正门口,为何这里也有磨痕,再看看圆桌上倒了的茶盏,脑里瞬间扫过精光。
夜王爷顺着夜夕颜的视线不停流转,面上也有沉思,看来这府里真的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静默的两人,都知道这背后的人,怕是不会是那些皇子那么简单,谁会想要夜王府后继无人,这个答案一想便知,那人利用田氏的贪婪与胆大妄为,还真是好算计。
“父王,夕儿知道你之前对府里的那些人不闻不问,是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如今,若是再放纵下去,只怕莫忧花只会是一个开头。”夜夕颜看着夜王爷说道。
夜王爷看着如此镇定自若的夜夕颜,点头,这样的夕儿,才像是夜王府的嫡女。至于府里的那些,也是该清理了,他从未有过逆反之心,可,也不能看着背后的人,伤害他的骨肉至亲。
虽然,那晚的事情在夜王府就像是谜一般,但是田氏的死还是在府里流传开来,据说是因为突发急症而死。
尸首第二日便由夜王妃亲自送回封地,而夜堇儿与夜锦寒自然也都一同回去了。府里其他人,则是奇怪的发现,夜王府里不知不觉的少了很多人。
“你说,这田夫人是犯了什么病,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人就不在了。”
“是啊,这夜王府也就和变天似得,不少人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两名侍女一边替花浇着水,一边窃窃私语道,而站在不远处的白芍则是皱着眉头的听了好一会,直到那两名侍女走了,才转过身,神色匆匆的回了西厢。
“小姐,原来今日西厢如此安静,是因为同住西厢的田氏死了。”
坐在床上的白若溪听言眉头微挑,这田氏她前几日也有见过,身子硬朗,看着也颇有心机,如何会突然就死了。
“听说,是突发急症死的,今日一早,夜王妃便入棺,亲自送到封地了,就连那个夜堇儿与刚来的小少爷,也都一同送回去了。”白芍继续说道。
“这样啊,若是蝶青还在,应该会听到些风声……算了,不过就是死个人罢了,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都走了,才好!我也好落个清净。”
白若溪本来就与田氏不熟,她的死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加上这两日她要抓紧恢复,不然蝶青也该回来了。
直到三日后,蝶青归来,才告诉白若溪一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那就是北冥渊放在夜王府里的眼线,除却她们几个以外,全部都消失了。
听到这一消息,白若溪才明白,为何这几日她会没有渊传来的消息,原来是根本没人可传。
“主子,让我告诉你,今日他会在朝雀楼等你。”
听见朝雀楼三个字,白若溪的眼眸暗了几分,手也不由自主的紧紧攥起。
因夜王妃此时不在府里,白若溪自然是出行自由,不过临出府前,白若溪还是又去了一趟夜夕颜的院里。
看着即便是施了几层胭脂,还是透着苍白的白若溪,夜夕颜冷冷一笑,躲在屋里这么久,总算是出来了。
“姨母,白芍前两日不是还说你,身体不适吗?怎么今日就出来了?”
白若溪看着出声的夜夕颜,一袭白衣,如清水芙蓉一般,眼底暗藏着深深的妒意。
“今日觉得身子好些,便想出府走走,特地过来和夕儿说一声。”
抬头望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夜夕颜勾起唇角,双眸直视面前之人,淡淡开口。
“看这天,似乎不大好,姨母一会还要早些回来。”
“嗯…”白若溪轻轻点头,仔细的看了看夜夕颜,面上并无异样,便放心下来,随后又客气的接了一句。
“听说田夫人病故了,还真的是突然,若不是我前几日实在下不了床,定然会出来送送。”
“唉…!”夜夕颜叹了口气,眼中已染上哀伤,似乎真的是为田氏的死而感伤。“姨母,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便快些出府吧。”
不然,那人怕是要等急了,这么久没见,怕是两人今日要聊上许久。
朝雀楼内,北冥渊将门一关,便转过身问白若溪,“你这几日在做什么?夜王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怎么也不差人出来告诉我,还有蝶青,你派她去找什么血蚕玉衣。”
这一系列的问题,把白若溪问的一怔,听着北冥渊冷厉的声音,脸色瞬间有些惨白。
“若溪前几日便病了…”
几分委屈,几分哀怨,再加上那确实苍白的脸色,让北冥渊的怒火降去几分,可他在夜王府培养了三年的眼线就这样都没了,而且还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他怎么能不问。
“若溪,我知道你近日受了委屈,那你好好与我说说,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若溪往北冥渊的怀里一靠,她知道渊肯定不甘心,可是,她确实没听见什么风声,若是有那便是田氏的死。于是便将白芍那日说的又转述出来。
“就只是死了一个田氏?怕是没那么简单?”北冥渊低沉的说着,再一联想到除却他的人,就连北冥策的人,也都同时消失,不禁冷测一笑。
夜王府这次这么大的动静。怕是连父皇都惊动了,他与北冥策的人同时消失不见,必然是已经处理了,可,父皇的人,夜王府里应该没人敢动,最多是逼出府去。
不过,就算这样,父皇对夜王府定会更加忌惮。也更想将夜王府的势力提早收回。
“看来明日沧溟太子一离开,我便要向父皇请旨赐婚了。”
白若溪听了,立马从北冥渊的怀里退出,虽然她知道渊是一定要娶那人,可是心里还是充满了不甘。
尤其是在那件事后,白若溪越发的有些害怕,若是渊发现那丫头还是处子怎么办。又或者渊被那丫头迷住了她又该如何。
“渊,你是一定要娶她吗?我身后的千羽宫,虽然,比不过夜王府,却是任你调遣。”
北冥渊将白若溪又重新揽入怀中,低头亲吻着那带着凉意的唇瓣,直到怀里的人有些娇喘,才开口。
“若溪,你背后的千羽宫,确实能助我一臂之力,可毕竟是江湖势力,只有得到夜王府的支持我才可以真正的握住那个位置,也才能许你皇后之位。”
看着怀里的人,轻轻点头,虽然眼角还是有些不甘,但是北冥渊相信她很快就可以想通。因他还要回宫布局,所以便让白若溪先行回府,分离之际,两人又是亲吻一番。
……
朝阳皇宫,玄阳帝设置宫宴,所有的皇子与公主纷纷出席,其中还有以皇后为首的后宫宠妃,而在朝阳游玩的上官钰卿,自然也有出席。
“钰卿万分感谢,陛下近日的盛情款待。”上官钰卿举杯上前。
“太子客气了,朕因为朝事缠身,未能带着太子一同游京,已是可惜。”玄阳帝也同样举杯示意。
“陛下国事繁忙,钰卿怎敢劳烦,再则,这几日有诸位皇子的陪同,我已领略了朝阳的繁华之景。”
这番话,自然又是引得玄阳帝一阵寒暄,包括北冥策在内的几位皇子也都纷纷举杯畅聊。
“太子,昕儿敬你一杯。”
大公主北冥昕盯着上官钰卿俊美的侧脸看了好久,想到这人明日就要走了,而自己与他却连一句话都未曾说过,心里不免有些感伤。借着几分醉意的上前。
看着面前有些微醺的北冥昕,上官钰卿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大公主请…”
看着他的面上的笑,北冥昕的脸颊越发的绯红,眼里的痴迷更深,在座的人皆是看着两人的互动。
“陛下,你看昕儿与沧溟太子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无比。”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听出了,皇后的深意,只有北冥渊皱了皱眉,若是上官钰卿娶了大公主,那么就直接给皇后与北冥策又多增了一层砝码,还真是不太好。
玄阳帝听了皇后的话,虽然也有想法,却是没有跟下去,一旁站着的大太监魏葵,站在一旁及时的给玄阳帝斟酒。
上官钰卿一身蓝袍,头戴金冠,君子无双,眼中却是浅藏着淡淡的不耐,站在那里一声不发。
众人等了半响,依旧听不见上官钰卿的回答,都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那人已经回到位置上坐好,只留大公主还站在原地。
北冥昕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红润的脸颊瞬时惨白,袖中的素指也紧紧的抓住锦帕,固执的站在原地。
皇后没有料到,这沧溟太子竟会是这种态度,脸上不免有些难看,再看看北冥昕还站在那,立马递给身侧姑姑一个眼神。
接到皇后的暗示,那名姑姑立马走下去,将大公主扶到位上坐下,余下时间玄阳帝便与上官钰卿继续聊了许久。
直到宫宴散去,玄阳帝还加派了一些侍卫,准备明日一起护送上官钰卿回沧溟。
“太子,方才玄阳帝与皇后似乎有意与我沧溟联姻。”待到朝阳的太监与宫女全部下去,使臣忆起席间那一幕,虽然玄阳帝从头到尾未曾提及,可是他纵着皇后挑起那话,便是有意。
“嗯,不过,今日过后,应是不会再提了,这几年朝阳的国力确实加强不少,回去也该和父王好好说说。”上官钰卿看了一眼窗外开的艳丽的牡丹,眸中森然。
……
乾坤宫内,玄阳帝坐在龙案上,手持朱砂红笔慢慢的批阅眼前的奏折,一旁的皇后则站在一旁细细的研墨,刚想开口,突然听见一道低沉雄厚之音。
“皇后,好像有话要说。”
皇后低着头,思量了片刻,才说道:“策儿如今已过弱冠之年,妃位仍旧悬空,所以臣妾想替策儿求一位皇子妃。”
玄阳帝将手中的笔搁置,抬眼看着皇后,审视片刻后,才开口,“哦?那皇后是已有了人选?”
“臣妾之前还想替策儿亲自选,可是,策儿却一直说心里已经有了一位姑娘,想亲自求陛下赐婚,加之后来又出去监管水坝,所以臣妾还未来得及问。”皇后伸出手轻轻的给玄阳帝按着肩膀。
“即是这样那便让策儿进来,朕亲自问问。”玄阳帝对着一旁的魏葵吩咐一句。
北冥策接到传召,立马赶了过来,对着玄阳帝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微微抬手,看着下面站着的北冥策,开口问道:“听你母后说,你已有了皇子妃的人选,你可说与父皇听听,若是合适,明日父皇便可下旨赐婚。”
北冥策听后,跪在地上,目光恳切的看着玄阳帝说道:“不敢隐瞒父皇,儿臣一直以来,都心仪夕颜郡主,之前一直思及,佳人尚小,就一直苦等,如今郡主已过及笄,儿臣才壮着胆子,求父皇赐婚。”
玄阳帝听完后,眼眸微眯,目光也一直在北冥策的面上巡视,虽然,人选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思及他与皇后真正的缘由,面上瞬间一冷。
若不是上次端午宴中,沧溟太子的多看,夜王府这几日的异动,他定会出言驳回,可如今,玄阳帝心中却多了一层考量,这夜夕颜确实生的过分貌美,若是在因这个容貌而惹出祸事,可是不好。
“这夕颜郡主,确实容貌倾城,策儿心生爱慕也属正常。”
虽然玄阳帝没有明确的答应,可是这番话已经让北冥策心生暗喜,也知道娶到夕颜郡主,就等于稳登太子之位,便想多说几句。
谁知,还未开口,便听太监来报,说是二皇子有事要禀”
这北冥渊还真是阴魂不散,多次坏他好事,不过,他既然已经先行提及,北冥渊若是再争相求娶,只会惹怒父皇,如此一想,北冥策微垂的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北冥渊一踏入殿内,就看见皇后正站在玄阳帝身旁研磨,而北冥策则是面上带笑的站在那里,走到北冥策身旁,对着玄阳帝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玄阳帝抬手虚扬,看北冥渊站起身,又问道:“渊儿,有何事要禀?”
“回父皇,这是儿臣这一个月来与袁大人一起理出的赋税单,上面有今年各地的税务明细,请父皇过目。”北冥渊躬身,将手上的赋税单举到头顶。
一旁的魏葵赶紧走下去,将赋税单呈给玄阳帝,玄阳帝只是随手翻了几页,便满意的开口。
“渊儿,这件事情完成的好,前几日你皇兄监管水坝也做的不错,朕赏了他一对玉如意,那渊儿现在可有想要的东西。”
“儿臣,能替父皇分忧,就已是天大的恩赐,所以,儿臣没有想求之物。”
北冥渊这话,让宫内的皇后与北冥策,面上都有一沉,而玄阳帝则是笑着说道。
“渊儿,这话深得朕心,对了,渊儿与策儿也只差几个月,也该娶妃了。”
北冥渊听到玄阳帝的话,浅笑开口:“儿臣心里已有心仪之人,原想着这几日就过来求父皇赐婚…”
又是已有心仪之人,猜到可能的人选,玄阳帝眼里已有着冷意,问道:“哦?是吗?方才你皇兄才说心仪夕颜郡主,而今你也有了求娶对象,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原来皇兄,也心仪夕颜郡主。”北冥渊偏过头看着北冥策,目光如水,而后又对上玄阳帝隐隐有怒的眼。
“回父皇,儿臣心仪之人也是夕颜郡主,而且与夕颜郡主互有情意。”
“二皇弟,夕颜郡主堂堂夜王府的嫡女,如何会随意与男子互有情意。”北冥策听了北冥渊的话,带着几分讥笑的开口,这北冥渊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若是前两年,夕颜郡主确实与他走的颇近。
然,自从她及笄以后,却很少听见两人再有走近,上次去夜王府赴宴,北冥策也有细细观察过,那夜夕颜看北冥渊的目光,根本没有爱慕。所以他才会放心求娶。
“此话当真。”玄阳帝眼里也带着审视。若是真如北冥渊所说,那上次端午宴后,他将夜王爷招进宫中小叙,虽没有明说夜夕颜的婚事,可夜王爷的态度也不该是装傻充愣。
“当真,儿臣本不想多说,可是既然父皇问了,儿臣自是不敢有所隐瞒,也希望今日所说的话,不要传出去,不然会有损夕颜郡主的清誉。”
几人皆是挑眉看着北冥渊,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接到几人的询问的目光,北冥渊眼里流光浮动,慢慢的开口道。
“儿臣与夕颜郡主已经私定终身,并且儿臣也已许下誓言,非卿不娶!”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惊的宫内之人,面上皆是一惊,皇后更是没有料到,北冥渊竟会说出这话,面上扯出僵笑,声音也有些不平稳。
“二皇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母后,儿臣自是知道这话不可乱说,所以才句句如实。”北冥渊直视皇后,咄定的开口。
皇后见他眼里不似作假,可是忆起平日见到的夜夕颜,又不似那般随意妄为的女子,万一,这只是北冥渊险中求胜之招又该如何?想到这,皇后对着玄阳帝说道。
“陛下,既然,二皇子都这样说了,不如将夜王爷与王妃还有夕颜郡主一同召进宫,事实若真的属实,也好早做打算。”
皇后这步棋走的极致,若是北冥渊方才那些话是捏造的,正好可以在众人面前拆穿,陛下定会重罚,而夜王爷与王妃也会对北冥渊心有不满,这对策儿也是极为有利。
可若北冥渊说的事实,那她也只好另做打算,不过,在她心里更趋向于前者。
玄阳帝听了皇后的话,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那就差人去传召夜王爷携王妃与夕颜郡主,进宫面圣。”
北冥渊自然知道皇后的打算,心中冷笑,恐怕皇后今日要大失所望了。
……
“王爷你说今日皇上宣我和夕儿与你一同进宫是为何事?”夜王妃与夜王爷并肩的走在宫中的玉石路上,小声询问道。
“不管何事,你一会看着我就好。”夜王爷出言安抚,看着夜王妃面色还是有些苍白,想来是刚处理好田氏之事,所以有些心力交瘁。
就在夜王爷快走到乾坤宫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夜夕颜,今日皇上传召,必然和夕儿有关,不然,也不会叫夕儿一同进宫。
察觉到夜王爷的视线,夜夕颜相视一笑,她自是知道今日玄阳帝传召,必是与她有关,果然,三人一进乾坤宫,便见到玄阳帝与皇后都坐在高位之上,而北冥策与北冥渊则是对立而站。
看着北冥渊面上毫不掩饰的情意,夜夕颜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看来北冥渊还是忍不住将那事抖出了,不过,她一直就在等着他抖…!绝美的面上神色冷然。
面对三人的依次行礼,玄阳帝微微颔首,随后便是赐坐,等几人坐下,玄阳帝才开口道。
“这么着急的将夜王夜与夜王妃传召入宫,其实就是为了夕颜郡主的婚事。”说完视线便在坐好的三人身上来回的流转。
“这…夕儿的婚事,不敢劳烦,陛下与皇后费心。”夜王爷与夜王妃面面相觑,这次进宫果然是因夕儿的婚事。
“其实,夕颜郡主的婚事,朕原本不想多做干预,不过,今日从渊儿这,倒是听来一件,让朕也拿不定主意的事。”玄阳帝说这话时,明显看见夜夕颜的面上有些苍白。
难道,这夕颜郡主真与渊儿有染,想到渊儿平日的顺从以及作为,心思稍定,本来这几日他就因,放置在夜王府的眼线都被逼回,而有不满。
如今若是可以让渊儿娶了夜夕颜,也是不错,最起码可以稳妥的将夜王府的势力,收归手下。
“哦?陛下请说…”夜王爷看着玄阳帝的视线,不停的在夕儿与二皇子北冥渊的身上流转,心中隐约感到有些不好的感觉。
“父皇,这件事情,本就是儿臣的情不自禁,所以,还请父皇容儿臣亲自来说。”北冥渊面上带着几分自责,拱手道。
在得到玄阳帝的首肯后,北冥渊才走到夜夕颜边上,轻轻的拉住她的手,看出她面上的惶恐与苍白,心中冷笑,嘴里却满是温润。
“夕儿,我虽答应过你,不将此事说出,可是…若是我此时不说,也等同与欺瞒父皇,还请夕儿体谅,我日后定会加倍的对你好。”
加倍对她好,是说上一世的割舌断足,一尸两命还不够吗?夜夕颜紧紧的咬住唇角,在外人看来,却像是在害怕一般。
只见下一秒,北冥渊便已走到了他们面前,带着夜夕颜跪在了夜王爷与夜王妃面前。语带恳切的说道。
“夜王爷,夜王妃,我与夕儿自小便一起长大,日久生情,如今更是已有夫妻之实,二位若是因此,有什么想要责备的,那就都冲着我来,而且,我此生非夕儿不娶!”
这般真切的话,若是夜王爷与夜王妃,昨日没有听到夕儿的话,怕是真要被感动到了,可如今有的却是惊慌,夕儿昨日明明说的与北冥渊有染的是白若溪,如何他会这样说。
“二皇子,这种话,事关夕儿的名誉,可不能随意妄言!”夜王妃余光瞄到夕儿袖中的手指微摆,瞬间反应过来,带着几分怒意的看着北冥渊。
“夕儿,我是真想对你负责,更是想要娶你为妃,可,你若是再不开口,怕我真要被父皇定下欺君之罪了。”北冥渊也不多说,只是偏过头,满目神情的看着夜夕颜说道。
夜夕颜别过头,不去看北冥渊的满目虚伪,微垂着头颅,青丝散落下来,一声叹息传出。
“陛下,我与二皇子确实是日久生情…”
听到这句,夜王爷与夜王妃双双站起,随后才意识到不对,赶紧坐下,只是视线都是牢牢地盯着夜夕颜,而皇后与北冥策面上也都有难看。
“不过,生情的却只有夕儿一人,二皇子的心仪之人却不是夕儿,而是我的姨母白若溪。”
北冥渊听到这脸色一变,难道是若溪忍露出什么马脚了,方寸大乱后,又想到朝雀楼之事,眼角有笑,她听到风声又有何妨,最后还不是要嫁给他。靠近夜夕颜神情的开口。
“夕儿,你别听旁人瞎说,我与你在朝雀楼私定终身的事,难道夕儿不记得了吗?”
夜夕颜抬起低垂的头,面上已布满泪痕,绝色的容貌让人看着心疼不已,只听她语带悲切的说道。
“二皇子,朝雀楼的事情,夕儿自然牢记在心,可与皇子私定终身的不是夕儿,而是姨母,若不是那日,我又怎会知道,二皇子竟会喜欢上夕儿的姨母!”
北冥渊的面色渐渐冷沉,虽然心里隐隐意识不好,可是想到那日,若溪是亲自看着她被辱去清白,又生出几分淡定,想到若溪曾说过。
“那丫头心口上有颗朱砂痣,看着就像滴血一般,真是吓人。”
北冥渊转身随即道。
“夜王妃,夕儿心口上有一颗朱砂痣,可对?
夜王妃听了这一突然的问话,下意识的回复道:“夕儿心口是有一粒朱砂痣。”
玄阳帝听到这,虽然不知道夜夕颜为何会突然翻脸,但是也知,事实应该真如渊儿所说,两人必定已有情事,不然怎会知道如此隐晦之事。
也许是夜王爷不愿她嫁入皇室,所以夜夕颜才会突然反口…想到这,玄阳帝,手指轻敲龙案,“夕颜郡主,欺君之罪,可不是玩笑。”
夜夕颜闻声,跪在地上,沉声道:“回陛下,夕儿不敢欺君,所以才句句属实。”
随着她的话语刚落,一道“撕拉”之声,右臂的衣袖便被拉了下来,莹白的手臂,在灯火辉映下泛着诱人之色。可,此时众人一眼看见的却是那枚暗红色的守宫砂。
北冥渊的目光紧紧落在那一点上,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敢置信!这是怎么回事!
“那日,我与姨母一起去街上游玩,因累了,便在朝雀楼暂作休息,竟会巧遇二皇子,本来夕儿心里,是满心的欢喜,可谁知,二皇子却与姨母相谈甚欢。”
夜夕颜语气微顿,继续道。
“后来,夕儿的旧疾发作,在雅间休息了一段时间,得知姨母回了之前的住处,夕儿便先回府了,直到姨母回府后,夕儿才得知她竟与二皇子有了肌肤之亲。”
玄阳帝蹙起眉头:“夕颜郡主,此话可有凭证。”
“陛下,夕儿,原本也是不信,可是姨母身上还带着二皇子的随身玉佩。”
“啪”一声,玄阳帝一巴掌拍在龙案上,眼含凌厉:“北冥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北冥渊眉头蹙成一团,跪在地上,没有急着开口辩解,心思快速的转动,只听夜夕颜又继续说道。
“若是陛下不信,可将夕儿的姨母传召进宫!”
玄阳帝见此事竟有这么多的变故,对着案下的北冥渊,满目不满,皇后却是一直静下心的在听,在玄阳帝耳边说道。
“要不,臣妾命人将那白若溪带来,这事若是不弄明白,怕是对夕颜郡主与二皇子,皆是不公。”
“来人,立刻去将那白若溪带进宫来。”
几名侍卫匆匆退下,皇后又对身侧的姑姑低声交代,可一定要把那白若溪毫发无损的带来,若是路上死了,可就没戏可看了。
因玄阳帝已经发怒,所以侍卫们的速度也都是飞快,只是一会,白若溪便已被带进乾坤宫。
白若溪有些发懵的站在宫内,就在一个时辰前,蝶青被一个黑衣人引走,而她又被一个突然而至的男子点了哑穴,随后,更是被一群大内侍卫带到了这里。
看着跪在地上的北冥渊与夜夕颜,白若溪慌忙也跟着跪下,脑里却是乱成一团。为何她会被宣进宫,渊不是应该将朝雀楼的事情挑明,然后向皇上请求赐婚吗?
“听夕颜郡主说,你与二皇子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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