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恶抱着一死之心,者阴姥姥哪里会料想得到,两人相距不过丈余,者阴姥姥一下子被她抱个正着,双臂被死死箍住。者阴姥姥年纪虽大,毕竟是个女子,被他牢牢抱住,象粘上一般,一时之间甩脱不掉,情急之下,不由又羞又怒,当即左脚自前向后越过头顶踢出,正是一招“倒剪梅”,这一脚正踢在古天恶头顶之上,登时将他踢得头骨粉碎,死于非命,她甩脱古天恶箍住自己的双手,转身又是一脚,将尸体踢得飞了出去。
古天魔、古天仇、古天娇没想到古天恶会作出这等举动,想要阻止,已然不及,古天恶转眼间便丧命,都是心胆俱裂。古天魔飞身跃起,接住被者阴姥姥踢飞的古天恶尸体。古天仇、古天娇早发了疯似地向者阴姥姥猛攻过去。
两人心神悲痛,一出手便是拼命的打法。者阴姥姥武功虽然高深,但遇到两个不要命的,一时之间便被他们缠住,脱不了身。古天魔见古天恶头骨尽碎,早气绝身亡,毕竟兄弟情深,眼中泪水早流了下来。将尸体放在一边,展开“天魔掌法”,冲上去,三人合攻者阴姥姥。
三枭攻势凌厉,都是玉石俱焚的打法,四兄姝虽然性格行事怪异,但自小父母双亡,相依为命,须臾未分开过,感情十分深厚。古天恶死于者阴姥姥之手,三枭心中大痛,当即便想杀了她为古天恶报仇,所以三人使出平生绝学,每招每式都痛下杀手,兼之都只攻不守,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者阴姥姥见三人状若疯虎,眉头一皱,抖到长鞭,与三人恶斗起来。古天魔一掌接着一掌,排山倒海地击了过去。古天仇挥动手中铜棍,舞得呼呼风响,古天娇双剑银光闪闪,倏进倏退,剑剑直指对手要害,一时间只见石块乱飞,尘土迷漫。梁飞龙见四枭为了维护自己声誉,拼死相护,更让古天恶送了性命,刚才事发突然,想要相救已是不及,现在不能再让其他三人受伤了。手里早攥了几块石块,待得危机关头,出手相救。
普露白三人刚刚求得庇护,但四枭却不肯放手,如今见古天恶身亡,少了个劲敌,不由心中暗喜。此时者阴姥姥正与三人恶斗,看来不要多久便会胜负立判,倒也不急得逃走,便站在一旁观看,心中只盼者阴姥姥将三人杀了。
者阴姥姥见古天魔三人状若疯虎,一招狠似一招,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心中也自惕然。不多时,四人过了十五、六招,剧斗中,古天仇铜棍拦腰横扫,却是一招“横断千军”,者阴姥姥跃起避过,古天魔双掌从她后心拍来,这一掌是他的成名绝技“天魔问情”,足足用了十成力量,何其强劲,者阴姥姥脚尖在古天仇铜棍身上迅疾一点,借力身形向上猛窜丈余,古天魔这一掌便击空,掌力直击出去,只听一声脆响,前面一块突起岩石便被击得粉碎,石屑飞溅。
者阴姥姥身在半空,手中长鞭倒卷,鞭梢卷向古天娇上刺的双剑,古天娇见者阴姥姥身在空中,当即身子上窜,双剑仰天直刺她双足足底“涌泉穴”,这一招却是她剑法中的“寄语苍天”。者阴姥姥身形急转,一个倒旋,手中长鞭早卷住古天娇剑尖,手上用劲,古天娇只觉虎口一麻,手中剑脱手飞出,者阴姥姥鞭出如风,再又卷住古天娇腰手,古天娇只觉身子一轻,感觉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者阴姥姥长鞭一甩,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便将她头前脚后送往一块巨石上撞去。她此时那有丝毫反抗余地,眼见便要血溅当场,古天魔和古天仇见姝姝势危,大声呼叫着飞身上前相救,可相距数丈,哪里还来得及。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闪电般从东南方向窜出,一把抓住古天娇足踝,她的脑袋距山岩不足一尺,实是惊险之极。哪黑影将古天娇倒拽回来,抱在怀中。者阴姥姥见有人凭空杀出,当即向哪人击出一掌,哪人腾出左掌反掌相迎,两掌相对,双方均感对手掌力雄浑已及,却是难得一遇的高手,这一对掌,者阴姥姥飘出数丈方才站定,哪人右手抱了古天娇,身子斜斜飞出双足斜蹬于一块岩石之上,倒弹回来,落于地上。
者阴姥姥心中暗惊,定晴一看,对方却是一条身形魁梧的大汉,年纪三十多岁,站在哪里却稳若泰山。古天娇死里逃生,见将自己抱在怀中之人竟是朝思暮想梁飞龙,失声叫道:“梁大哥!”惊喜交集之下,竟然晕了过去。古天魔、古天仇见梁飞龙横空杀出,救了古天娇一命,心中也是又惊又喜,都大叫道:“梁帮主,为何会在这里!”梁飞龙将古天娇递于古天仇,古天仇伸手接过,将她平放于地上。
梁飞龙抱拳道:“贤兄妹为了梁某,竟然不惜性命,梁某感激不尽。”古天魔问道:“你都知道了?”梁飞龙道:“适才你们一番言语,梁某都听到了,梁某何德何能,竟值得你们如此以命相护,在下真是惭愧得很。”古天魔道:“梁帮主是大仁大义的大英雄,怎会做出投敌叛国的龌龊之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兄妹敬重你的为人,所以,当日听见这三个在玷污你的名声,非要将他们捉到以证你的清白。”说到这里,突然“哎哟”一声,邓万发三人又都不见了人影,原来三人趁乱又逃遁无形了。
古天魔恨声道:“又便宜了这三个狗贼。”这时古天娇已经幽幽醒转,轻声叫道:“梁大哥。”梁飞龙走近前去,说道:“古姑娘,你感觉如何?”古天娇道:“我没事了,谢谢梁大哥相救。”梁飞龙歉然道:“若非为我,又怎会让令兄惨死,而你自己又差点遭人毒手,梁某真是过意不去。”古天娇道:“即便我兄妹全赔上性命,也要讨还梁大哥一个公道。”又问道:“哪三人呢?”古天仇道:“又让他们逃掉了。”
古天娇掉下泪来:“二哥这就白死了么?”古天仇道:“此仇不报枉为人也,一切都怪这老妖婆,今天便要将她杀了,为二哥报仇。”霍然立起身来,举起手中铜棍向者阴姥姥打去。
者阴姥姥袖手一旁听几人对答,古天仇铜棍迎面砸来,她连眼睛都不眨下,陡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铜棍棍头,古天仇便觉铜棍生根了一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双手拼命狠扯,也不能动得丝毫。者阴姥姥冷笑一声,手上用劲,一股内力真传到铜棍之上,古天仇只觉双手象被烙铁烫着一般,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双手也同时松开了铜棍。者阴姥姥将铜棍夺过,一手挽住了一头,用劲一捂,哪茶杯口粗细的铜棍便被拧成了圆弧形,再捂了几捂,便成了螺旋一盘。
者阴姥姥将哪螺旋扔在地上,冷笑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老人家面前献丑。”古天仇大吼一声,又待扑上。古天魔伸手拦住,说道:“三弟退下,待我来再次讨教。”说完呼地一掌拍出,者阴姥姥侧身避开,古天魔上前两步,又是呼呼两掌拍出,者阴姥姥单掌迎出,手掌隐现紫红色,显是含有剧毒。梁飞龙一眼瞧见,大声喝道:“古前辈小心,她掌上有毒。”
古天魔掌力已经发出一半,堪堪将要碰上者阴姥姥手掌,听到梁飞龙提醒,当即收缩掌力,幸得他掌法已经练到随心所欲、收放自如的地步,但掌力回收,哪股力量却反击在自己身上,他只觉胸口一闷,一口鲜血便要喷将出来,登登登倒退出七、八步,差点站立不住。者阴姥姥脚步一飘,早已经赶进前去,伸出右手,便却抓他肩膀。梁飞龙大喝一声:“休要再下毒手,接梁某一掌。”左抓凌空抓出,右掌拍向她后心。者阴姥姥感觉身后劲风袭来,知道对方是个极厉害的对手,不敢托大,当即身形回转,两腿连环横扫,梁飞龙纵跃避过。者阴姥姥微哼一声,问道:“你就是他们所说的那姓梁的丐帮小子?”梁飞龙道:“正是梁某。前辈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梁某是早有耳闻,不知为何要庇护适才那三个小人?非但如此,还杀害了古天恶古二哥?”
者阴姥姥道:“哪三人曾救过我,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别人加害于他们。至于那个使刀的家伙,他数番出言对姥姥不敬,实是死有余辜。”梁飞龙心想:“人家不过言语稍有不敬,你便将人家杀了,未免也太狠毒了。”说道:“这么说来前辈是是非不分,黑白不辩了?”者阴姥姥愣了一愣,突然仰天笑道:“好小子,敢和姥姥如此说话,姥姥我一向如此,你待如此?”梁飞龙心中微怒,心想:“江湖之中讲一个义字,但也还讲一个礼字。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胡乱杀人,她手下不知有多少冤魂。”抱拳说道:“久闻姥姥武高了得,用毒更是武林一绝,飞龙今天得见,真是幸何如之!真想请姥姥赐教。”
者阴姥姥道:“好,好,这么多年来,敢当面和姥姥叫阵的,你还是第一个。今天我要见识见识是的飞龙神爪到底有多不得了,动手吧。”话音未落,黑影一闪,早趋近前来,双掌如急风骤雨般攻了过去。她这一套掌法名为“千千幻掌”,主要以快为主,她这一出招,但见无数掌影向梁飞龙拍去。
梁飞龙沉着应战,见掌拆掌,两人霎进之间便对了数十掌,古天魔三兄姝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但见两个人影在翻动,却看不清谁是谁。古天娇见者阴姥姥攻势剧猛,担心梁飞龙不敌,但又插不进手,只能一旁着急。
者阴姥姥身在半空,向梁飞龙攻出了数百掌,梁飞龙见招拆招,将攻势一一化解。她这一套掌法共有九九八十一掌,均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式向对方攻出,对方武功稍差,眨眼间便中十数丈,不死也得重伤。者阴姥姥一路攻来,掌法已经重复使用了四五遍,便未伤到梁飞龙毫发。身形倒纵数丈,手中早执了长鞭在手,喝道:“好小子,再试试姥姥的鞭法。”长鞭倏地一伸,鞭梢箭一般向梁飞龙面门点来,梁飞龙一侧头,左手伸手向长鞭抓去,者阴姥姥收缩长鞭,拦腰横卷而来。梁飞龙双足着地,向钉在地上一般,身子后仰,几于地平形,避过这一鞭。者阴姥姥长鞭只到一半,陡然变招,者阴姥姥长鞭达丈余,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鞭子虽软,但在者阴姥姥内力的催逼之下,可软可硬,软时如灵动长蛇,硬时如钢铁之枪。不会间,鞭影幢幢,将梁飞龙罩在其中。梁飞龙身为江湖第一大帮帮主,在江湖上声名颇著,其中一大部分却是靠一身过硬的功夫。他的成名绝技飞龙神爪虽然只有十三式,但使将出来,端的是厉害非凡。但见他在鞭影出腾挪纵跃,守中有攻,者阴姥姥也伤他不得。
当世两大绝顶高手相斗,一个是前辈高手,一个是当世奇才。古天魔三兄姝自恃也是江湖的一流高手,但如今看到二人相斗,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学无止境,实非虚言,不由得自惭形秽。这时才得知当年长城与梁飞龙一战实是梁飞龙手下留情,否则,几兄姝在他手底二十招都过不了。不由得对梁飞龙的钦敬之心又增了一分。
哪乱石岗四处全是石头,怪石磷峋,千姿百态,呈各种鸟兽之状,梁飞龙和者阴姥姥在乱石上腾挪飞跃,两人眨眼间过了二、三百招。酣斗之间,梁飞龙双掌弯曲,向前奋力推出,这一招是他飞龙十三式中的第十一式“龙翔九天”,凝聚了他平生的功力,者阴姥姥喝道:“来得好。”双掌迎出,四掌相交,但听一声巨响,周围岩石被震得四处飞溅,轰然一声,一块巨石颓然倒下,霎进烟尘弥漫。二人这一丈都用了十成功力,相较之下,梁飞龙只觉胸内血气翻涌,忙收掌回身,运气压住。
忽听者阴姥姥哈哈长笑几声,说道:“好小子,有你的。咳咳。”笑声渐渐向东南方远去。等得古天魔三兄姝赶上前看时,早没有她的身影了。原来好与梁飞龙对了一掌之后,受了内伤,再无丝毫还击之力,寻思此际古天魔三人无论谁上来只需轻轻一掌便可结果她性命,趁沙尘弥漫之际,运气最后一口气,施展轻功向南逃逸而去。
古天娇骂道:“便宜了这老妖婆。下次遇到她一定要将她杀了,为二哥报仇不可。”梁飞龙此时已经调匀气息,说道:“这老太婆内力深厚,实是我平生仅见,再兼之她擅长用毒,以后再遇上她须小心应付才是。”古天娇关切地问道:“梁大哥,你没事吧?”梁飞龙道:“我没事。可惜让她走了,不能为古二哥报仇。”
古天娇回头看到了古天恶的尸体,又跑过去哀哀哭泣起来。古天魔、古天仇两人劝慰道:“四姝莫要太过悲伤,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定要杀了那老巫婆,为二弟报仇。”古天娇哭了半晌,方才停住。梁飞龙道:“我们得尽快让死者入土为安。”
四人合力在适才的空地上挖了个坑,将古天仇埋了,找了一块平整宽阔的石块作为墓碑,古天娇用剑在石块上刺上了“二哥、二弟古天恶之墓”一行字。三兄姝又在墓前跪拜,哭了一场,梁飞龙也跪下洒泪,说道:“古二侠,你为捍卫梁某声誉而死,梁某实在欠你太多,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者阴姥姥,为你报仇!”祭拜已毕,互问别后的各种情状,各自说了,众人皆唏嘘不已。
古天娇问道:“梁帮主,你下步将作何打算?”梁飞龙叹了口气,说道:“梁某再也不是什么丐帮帮主了,以后就叫我飞龙吧。现在梁某只是为大宋所唾弃的叛国奸细,不知多少人要我的性命,所幸三位不弃,还肯相信梁某。”古天娇道:“即便是杀了我们兄妹,也绝不相信梁帮主做那种卖国求荣的勾当。这肯定是江湖上的小人故意散播的谣言,要陷于你不义,放心,梁帮主,我们一定站在你这一边。”言语极为坚定。古天魔也说道:“梁帮主,我四姝所说的不差,正因为我们信你,才一直追拿哪三个狗贼到了此地,想让他们在天下英雄面前为你辟谣,谁料不仅功亏一篑,还丧了二弟的一条性命!”
梁飞龙心中感激,心想在我最孤独的时候,竟然是几个在所谓正派之士眼中的邪派之人支持我和鼓励我,一直相信我,还宁肯为我拼命。当即抱拳说道:“古大侠你们三兄妹若看得起我,今后便不要再叫我梁帮主,叫我飞龙就是了。飞龙承贤兄姝看顾,恩义不言谢,如若飞龙有沉冤得雪的一天,定当知恩图报。”
古天魔见梁飞龙言辞真挚,便说道:“好,以后我们便与兄弟想称,不知可否高攀得起?”梁飞龙说道:“飞龙现在已是众矢之的,若不嫌弃,梁某便叫你们一声古大哥,古三哥了。”古天娇脸上一红,抢先说道:“你年龄比我大,哪么以后我叫就你梁大哥了。”梁飞龙说道:“这个自然。”四人叙了长幼后,心中均感高兴。
这些时日来,梁飞龙成为千夫所指,往草好友要么背叛,要么与自己为敌,要么与自己行同陌路,划清界限,有甚者,要亲手杀了自己,以示清白。心中实是气愤难过不已,只觉自己在这个世上孤独无比,虽然不久前与颜丹心结为兄弟,但又不忍心拖累于他。如今一下子多了几个可托付性命的朋友,心中已是大慰,心情便豁然开朗了许多。
他本是个豁达之人,当下说道:“有了两个大哥和天娇姝子的支持,我梁飞龙便是死也无憾了。不过,三位和我在一起终归不安全。梁某的事自由一人担当,梁某就此别过。”说完向三人长揖一礼,便转身欲走。
古天魔脸色一沉,说道:“梁兄弟且慢,刚才之言,实在是瞧我兄姝不起了。既然大家同为兄弟,便应当患难相依,荣辱与共,你若走了,叫我兄姝如何心安?”
梁飞龙说道:“你们为我做了太多,还累得古二哥送了性命,飞龙不能再边累你们了。”古天魔哈哈大笑道:“在哪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眼中,我长城四枭也是邪魔歪道,为他们所不容,再加之我们一路追杀齐金石三个宵小,更成为了江湖公敌,即便不和你在一起,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
古天娇说道:“梁大哥,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兄妹的话,我们便一起到大觉寺的英雄大会上,向天下众英雄澄清你的冤屈。”梁飞龙点头道:“好,梁某也正有此意。”
四人商议决定后,便折而向南,往大觉寺方向而去。一路上打探邓万发、普露白、齐金石三人下落,两三日后,便离大觉寺不过三、四十里路了。
一路行来,但见大路上冷冷清清,并无多少江湖人士向大觉寺方向而来,四人均感纳闷。古天娇问道:“这是去大觉寺的必经之路,明天便是英雄大会之期,为何不见哪些江湖人士的人影,莫非另有变故不成?”
便在这时,忽听道上马蹄声急促而来。四人忙闪在道旁,但见道上数骑马狂奔而来。前面一匹白马上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年,紧随其后一匹黄骠马上一个青衣少年。后面有七八骑嘴里呼喝着扬鞭急追,梁飞龙识得前面两少年便是当初在樱花谷帮自己说话的少年,后来上少林时的途中又曾在道上相遇,只是当时化了妆,两个少年没有认出自己,不料今天又在此相逢,他见二人奔走甚急,显然被后面江湖人物追杀。
两个少年都是气喘吁吁,满面是汗,跨下马匹显然已脚力不济,渐渐慢了下来,后面的七、八个江湖人物紧追不舍,与二人只相距二三十丈。眼见越追越近,后面其中一人面色凶悍的人物厉声高叫道:“两个臭小子,快快下马受降,爷爷我还可饶你一命,否则,待会被我兄弟擒到,定要叫你生不如死。”穿白衣的少年回首笑道:“你抓到小爷后再说,谅你几个蠢材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后面几人气得哇哇大叫,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叫道:“二哥和他们费什么话,待我给他们点佐料尝尝再说。”话音未落,右手一扬,几枚飞锥便向后面的青衣少年上身上、中、下三路射去。
梁飞龙见飞锥去势甚急,这矮胖子发送暗器的手法不弱,一看便是个会家子,正担心青衣少年是否躲避得了。只见那少年身子一侧,右手抓住马鞍,半边身子已离马背,悬在半空,几枚飞锥便全部落了空。
梁飞龙几人见那少年骑术精湛,不由得都暗暗喝了声采。古天娇低声说道:“我看这人骑术这么好,倒象是北方来的。”梁飞龙、古天魔、古天仇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那矮子见自己发出的暗器落了空,在其余人前失了面子,不由得恼羞成怒,喝道:“臭小子,再接大爷几枚。”只见白光点点,十余枚暗器再向青衣少年打去。两个少年被追赶多时,已经气衰力竭,此时已经是强自支撑,嘴上讨些便宜。那矮子的暗器劲道奇强,带着破空之声。青衣少年身子向马背上一伏,避过几枚。
一枚却直向青衣少年脑后打来,青衣少年一扭身,右手早持了一柄短剑,剑刃一横,噌地一声,将暗器磕飞。青衣少年嘻嘻一笑,正要讥讽那矮子几句,只听坐骑嘶嘶长声惨叫,猛然坐倒,少年出其不意,被抛下马来。原来那矮子两枚暗器打在了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后腿一软,便坐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青衣少年这一落地,前面的白衣少年大叫道:“碧痕,你怎了?”勒转马头,便返回来救青衣少年。青衣少年高声道:“小……公子,你别管我,快走。”白衣少年哪里肯听,策马直冲过来,口中叫道:“我来救你。”
那矮子见青衣少年倒在地上,哈哈大笑,早冲近前来,手中大刀一挥,便向青衣少年头上砍落。白衣少年与青衣少年还相隔数丈,眼见青衣少年便要命丧敌人手下,急得差点便要哭出来,手中长剑一挥,脱手向矮子奋力掷去,这一招名为“白虹贯日”,那矮子只见白光一闪,来得又快又急,想要躲避,已然不及。
眼见长剑便要将他穿个透明窟窿,矮子身后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哼了一声,右手拇指和中指微微一弹,一颗钢珠蓦然飞出,正击中白衣少年掷出的长剑剑身,只听“喀嚓”一声,长剑竟被钢珠击为两段,斜飞出丈余,两截断剑插入地上数寸。梁飞龙暗赞道:“好一手弹指神通,莫非几人竟是黄山六子,他们怎么也会到这里来了?”
与此同时,那矮子手中刀已径往青衣少年头上砍去,梁飞龙焉能袖手,双掌运劲,一股气流疾至,双掌往回一收,那一股气流便拖住青衣少年贴地飞出数丈,落在草地之上,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只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那矮子刀砍了下去,青衣少年莫明其妙便不见了人影,待得定睛看时,见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站在数丈前的路旁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身旁还站着两男一女。
那矮子跃下马来,指着梁飞龙说道:“乡下佬,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妖法救了这个小杂种?”梁飞龙见他言语极为无礼,心中便有几分不快,当下便不作答。那矮子见梁飞龙不回答问话,上前几步,伸手便来抓梁飞龙肩膀,他身后的那瘦高个急忙制止道:“三弟小心。”话音未落,那矮子手早已搭在梁飞龙肩上。
他手刚触到梁飞龙的肩膀,便象触到了火炭上一般,一下子痛得跳了起来。矮子骂道:“娘的,你这乡巴佬在做什么妖法?”梁飞龙寻思:“这人好生无礼。”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发怒,忽听那瘦高个道:“阁下这一招‘擒龙手’真让人大开眼界,让在下请教请教。”边说边飘身下马,这一来显示出极上乘的轻功。
瘦高个飘身下了马背,轻飘飘向梁飞龙拍出一掌,那一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蕴含极强的内力。梁飞龙笑道:“阁下好眼力,你这一套‘黄山绵掌’在武林中大是有名,阁下莫非是黄山六子中的老二抱朴子。”那瘦高个脸色大变,将掌一收,喝道:“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否则休怪我掌下无情。”梁飞龙道:“在下乃是一乡民,路过此地,看这少年有危险,故而斗胆相救,几位是江湖中的成名人物,怎会和这后生晚辈一般见识,如若传了出去,有损各位威名,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他俩吧?”
抱朴子闻言脸上微微一红,说道:“你不要多管闲事,快快走吧。”梁飞龙道:“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二位年纪轻轻,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如若有得罪之处,在下代他们向诸位陪不是了。”说完抱拳施了一礼。白衣少年此时已将青衣少年从地上扶起,见梁飞龙出手相救,并为他们仗义执言,心中当然感激,但此时梁飞龙改妆换面,看上去土里土气,因此并未认出。
抱朴子说道:“阁下有所不知,这两小子可恶之极,一再戏耍我师兄姝几人。起初我们看他俩年幼,只想对他们略施薄惩,不料两个臭小子不知死活,得寸进尺,多番羞辱我们。现在我们便要杀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恨。”
梁飞龙等人细看时,不禁哑然失笑,原来那矮子头上被扎了个女人,两颊被涂得红红的,象猴子屁股一般,再看其余几人,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胭脂水粉,红红白白,看上去甚为滑稽可笑。想是几人被两个少年戏弄,但二人武功与六子相去甚远,即使其中任何一人,两个少年也绝非敌手,不知他们是如何将女人用的东西涂在了几人身上、脸上,更甚者还为那矮子绾了女人发吉,这便不得而知了。
梁飞龙等人又不好询问,但见几人怒气勃发,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了。白衣少年见梁飞龙为自己求情,开口说道:“多谢这位大哥好意,这事是我们二人和他们的恩怨,便由我们自己解决,你们快快走吧,莫要惹祸上身。”说完向抱朴子喝道:“来吧,瘦竹杆,本少爷今天怕你便不姓秦。”青衣少年上前挡在他的身前护住他,说道:“有什么冲我来,与我家公子无关。”
抱朴子见状仰天哈哈大笑道:“好个义气深重,我黄山抱朴子今天算是见识了。今天我便送你们一起去见阎王。”呼地一掌向青衣少年拍去,梁飞龙知道青衣少年绝对抵挡不住他这一掌,当下跨出两步,手腕微曲,右掌迎上,两掌相对,抱朴子只觉对方掌力汹涌而至,身子不由自主倒飞出去,落在两丈开外的地上,踉踉跄跄又后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这一对掌高下立判,抱朴子这一掌虽未用全力,但已经使出了八分力量,但与对方这一交手,自己明显输了,这是十几年来从未碰到过的事,只觉胸腔内血气翻涌,心中大惊,当下盘膝于地,调匀气息。余下四人见抱朴子吃了亏,大声呼叫着向几人扑了过去。那矮子却是黄山六子中的老四鬼槐子,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却叫幽灵子,排行老五,那穿红衣的中年妇女,却叫红姑子,排行第三;另一个身材高大壮实却叫果实子,是黄山六子最小的,排行第六。老大白云子,另有要事,在后面一步,未与五子同行。此时四子见老二吃了亏,不约而同一拥而上,不论黑白,向梁飞龙及古天娇、白衣、青衣少年攻去,五子各有所长,这一来,由于抱朴子受伤,却变成了以四对六,梁飞龙这边有六人,但两个少年功力稍弱,古天娇也稍逊一筹。
梁飞龙是绝世高手当然不肯以多胜少,加之他与黄山六子素无过节,不想多结仇家,再者也还未弄清两个少年和黄山六子有何瓜葛,是以在交手过程中便只守不攻,处处留了余地,否则,四子不出十招便会有人伤在他手下。
黄山六子虽然在江湖中不算侠义道,但也没有太多劣迹,六子中武功当然以老大白云子最为高强,可有一点,他却只有一条腿,什么原因使他失去了另一条腿,江湖中谁也不知道,但正因为只有一条腿,他发奋苦练腿功,整整用了二十多年时间,练就了江湖闻名的“万劫腿”。
古天魔和古天仇已听闻过黄山六子之名,今天偶然相逢,便开始拳脚之争,引发了好胜之心。古天魔展开天魔掌法,对着那抱朴子说道:“来,来,来,久闻阁下黄山绵掌非同一般,待我来领教领教。”二人都是又细又高,乍看上去象双胞胎一般,二人都使的是掌法,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两人均以掌法成名江湖,都有和对方一较高低之心。当下抱朴子也不答话,黄山绵掌一掌掌向古天魔拍去。
古天魔的“天魔掌法”与刚猛为主,而抱朴子的掌法却也阴柔为主,劲在内里。这一刚一柔,一阴一阳,一时间难分轩轾,各有春秋,转眼间两人便过了二、三十招。这边鬼槐子为报受辱之仇,专找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恨不能将其生啖活剥。
原来就在两三、天前,黄山五子(老大白云子未和他们同路)在城里的一家酒店里吃饭,边吃边谈论少林寺方丈广发贴子召开武林大会讨伐梁飞龙一事,说到深处,几人便破口骂起梁飞龙来,尤以鬼槐子声音最是洪亮,搞得整个酒楼里面的人都听得到。
正骂得痛快之时,忽听一人说道:“公子,这大白天的从哪里钻出几只疯狗在这里狂吠?”另一人接口道:“是啊,这疯狗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咬,见其他畜也咬?”黄山六子扭头看时,见酒楼的西边坐着两个少年,一个一袭白衣,一个一袭青衣,都是二十不到年纪,都长得唇红齿白,一表人材,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唱着双簧。
鬼槐子性格爆燥,听出这两个少年明显针对他们,当即站起身来,走到两个少年桌边,重重一拳击在酒桌上,直震得酒水乱溅,喝问道:“两个臭小子,你在骂谁是疯狗,小心爷爷我揍扁你们。”青衣少年瞥了他一眼,并不答理他,对那白衣少年说道:“公子,今天真是倒霉,一大清早出门差点被疯狗咬,现在又碰了一群疯狗。”他这一句话,连红姑子等人一并骂了。
鬼槐子大怒:“你奶奶的,竟敢骂你爷爷,你真是不要命了。”左手五指箕张,向青衣少年前胸抓来。青衣少年脸上一红,怒斥道:“下流!”但见寒光一闪,早执了短剑在手,横削鬼槐子五指。鬼槐子一缩手避过,反手来拿他手腕要穴,右肘一曲,向他胁下撞来。
一旁的白衣少年向青衣少年不敌,顺手从桌上拿起两只筷子,快疾如风地向鬼槐子两眼戳来。鬼槐子只得放弃对青衣少年的攻击,回身自保,左掌在眼前一横,飞脚连向白衣少年踢出数腿,却是鸳鸯连环腿。白衣少年倒退数步,脚尖一点,一跃而起,轻轻落在酒桌边缘,单腿独立,飘飘然有出尘之概,动作潇洒利落。这时酒店里的人都闻打斗之声,全部远远在一边观看,见那少年姿势灵巧美妙,不少人喝起采来。
鬼槐子心中恚怒之极,心想老子成名江湖之时,两个小杂种不知还在哪里,今天却数招已过,丝毫没占到便宜,真是脸上无光,传了出去,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想到这里,不由得加紧了拳脚,一招一式,全是多年武学精华。
几招过后,两个少年便被分拳风所制,险象环生,好在鬼槐子意在生擒他们好好羞辱,并不急于伤他们性命,因此二人虽然难于抵挡,还不至于受伤。青衣少年聪明机智,急斗声中,突然一口唾沫向鬼槐子面吐去,鬼槐子见迎面飞来一物,顺手挥袖拂开。就这么愣得一愣,青衣少年端起桌上一碗鸡汤,用劲泼来。鬼槐子下意识间向后倒纵,又抬起右手衣袖一挡,饶是他让得快,鸡汤还是泼了一些在身上,搞得全身油腻腻的。青衣少年喊道:“公子快走。”二人窜出窗子,飞身跃上拴在店门口的马匹,挥剑斩断马缰,纵马得得而去,鬼槐子想要追赶,哪里还来得及。
鬼槐子与两少年斗了十数招,并未占到丝毫便宜,却被两个少年耍弄了一声,搞得一头一脸鸡汤,不由大失颜面。他和两个少年打斗之时,红姑子等四人饶有兴趣地在一边观看,以为他可稳操胜,出乎意料的是,两个少年非但武功不弱,而且打斗中机智应变,疏忽间竟眼睁睁看着他俩逃走了,连对方是谁,属何门何派都不知道,都觉得脸上无光。
抱朴子道:“老四,你也太怂包了点,这事要让大哥知道,绝不会轻饶你。”鬼槐子显然十分惧怕老大白云子,脸色灰暗,说道:“二哥,老三、老五、老六,这事确是我让黄山六子损了威名,但请暂时不要告诉老大,我一定抓住两小子,将这脸面找回来。”听他如此一说,余人便不再说什么。几人吃完饭,结了账出了酒楼,然后寻路向大觉寺方向而来,一路边走边打听两个少年的下落。
行了一日,这日中午,此时正值三、四月天气,太阳火辣辣照下来,南方酷热天气初临,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这时正好前面有一大片树林,抱朴子道:“天气好热,我们还是进林中歇息片刻再赶路吧!”几发均点头同意,策马进入林中,到了平坦之处,然后下马坐于树荫之下的草地之上,幽灵子取出水袋几人轮流着喝了。鬼槐子生性好动,在草地上歇息了一会儿,便往树林深处胡乱走去。
但见哪树林越走越密,到最后遮天盖日,大白天光线甚暗,黑漆漆的仿佛晚上,尽管他自恃大胆,也不禁有几分害怕,正打算转身往回走,忽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马嘶,他心中奇怪:怎么这地方会有马儿嘶叫?当时跃上一棵大树的树梢,从树枝的缝隙中向马嘶方向探望。
只见林外竟有一个大湖,远远望去,湖水湛蓝澄澈,象一面镜子一般,令人清凉之感顿生,湖边的草地上有两匹马儿在悠闲地吃草,这嘶叫声便是两匹马儿发出的。鬼槐子喜道:“原来穿过这片密林竟然别有洞天,有如此一个大湖,且待我先去洗个澡,畅快一番,再回来告诉老二他们。”鬼槐子跃下树来,树过密林,不多时便到了湖边。
两匹马见有生人到来,不由得又唏溜溜叫个不停。鬼槐子心想: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来的马?莫非是两匹野马,但那马身上有马鞍马辔,分明是人常骑的。但见眼前碧绿的湖水,也无暇多想,来到湖边,弯腰低头喝了几口水,只觉哪湖水入口甘甜。只听身后有人“扑哧”一笑,他心中一惊,正待回头,屁股上却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便一头栽入湖水之中。
鬼槐子从湖水中冒出头来,正要破口大骂,话还未出口,一个渔网从头上罩了下来,他只是略通水性,被那渔网罩住,不住挣扎,越挣越紧,但见青衣少年拉住渔网往岸边拖,白衣少年在一旁拍手格格大笑。鬼槐子一边在网里挣扎,一边破口骂道:“两个小杂种,操你祖宗的,爷爷非将你两的剥了蒙灯笼不可。”白衣少年道:“碧痕,这矮冬瓜的嘴里不干不净,让他多喝点水。”碧痕答道:“是,公子。”手一松一紧,鬼槐子便直往湖底沉去,他在网里手脚全被渔网勒紧了,身体便象个石块,漂浮不起来,便一起下沉,只觉口鼻只要一呼吸,湖水往肚里灌,不多时便头昏脑胀,迷迷糊糊了。
青衣少年约摸灌得差不多了,手上用劲,便将罩住鬼槐子的网甩得飞了起来,然后“叭哒”重重摔在草地上。鬼槐子被摔得七荤八素,又哇哇哇地吐了大滩水,过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见两个少年正盯着他,拍手笑个不停。鬼槐子叫道:“两个小杂种,快快将你爷爷放开。”碧痕道:“公子,这矮冬瓜长得面目可憎,看着恶心,不如让我们在他脸上加点颜色,让他变好看点儿。”白衣少年忍住笑,说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可别过火了,他虽然可恶,但毕竟与我们无冤无仇。”碧痕道:“公子放心,我自有分寸。”
到马鞍上的包裹中取中了几个瓷瓶,将瓶中东西倒出,用糊水将哪些东西搅拌了,出手点了鬼槐子身上几个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将网扯开,便将哪东西在鬼槐子脸上涂了起来。原来他将女人用的胭脂水粉混在一起,将鬼槐子涂了象个戏台上的大花脸,口里鼻里耳里到处抹得粘糊糊的,两人看着鬼槐子的样子,都笑得前仰后合。
鬼槐子气得七窍生烟,苦于穴道被点,既不能动,又出不了声,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两人胡闹够了,将鬼槐子扔在地上不管,临走时又踢了她两脚,这才上了马,沿着湖边的另一方向离去。
抱朴子等人在林间歇息多时,眼见鬼槐子往树林中而去,知道他生性喜欢乱窜,也懒得去管他。待过了一个多时辰,看看太阳慢慢偏西,鬼槐子仍不见回来,这才心里面犯起疑来。几人起身到林中分头寻找,谁料找了近一个时辰,天色黄昏之时,才在湖边找到躺在草地上的鬼槐子。
几人看到他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抱朴子帮他解开穴道,鬼槐女边骂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红姑子格格大笑了一阵,说道:“老四,你看你不男不女的样子,还不快到湖边用水先了。”鬼槐子来到湖边,水中倒映一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又将两个少年祖宗十八代一顿饱骂,抄水将头脸上的东西洗了,可左搓右洗仍然脸上留有印迹,无奈只得求教红姑子。
红姑子瞧了半天,才说道:“这也许是那小子在胭脂中混了某种特制的药粉,要过几日才能消失,老四你就忍妨吧。”鬼槐子气得哇哇大叫,声称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但又毫无办法,忽见草地有几颗红色的鸡蛋大小的弹丸,想是两少年遗下的,愤怒之下,一脚用力踩去,只听“蓬”的一声,那丸眼炸了开来,一阵红色的烟雾弥漫在方圆几丈周围,待得烟雾渐渐散去,所有人的衣服、身上、脸上全部是红色的粉末,几人均知又被两少年耍了一番,心想黄山六子都是些老江湖,却被两具乳臭未干的小子玩弄于股掌之上,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恼火,纷纷到水中搓洗一阵,但衣服上却无论如何洗不掉了,对两少年恨得牙根痒痒,但见天色将黑,几人只得重回到树林,上了马匹,沿着两个少年之前行走的湖畔边拾路而去,绕了大半天,天色已经黑了,才发现又回到了之前的大道上,原来那湖与前面的道却是相通的。
第三日,抱朴子等人沿路打听,终于在道上赶上了两个少年,两个少年只得奋力而逃,便遇上梁飞龙等人。现在鬼槐子为了一洗前辱,一招重似一招,手中刀光霍霍,将二人笼罩在刀光之内,势必要将他们置于死地,方能泄心头之恨,白衣少年和青衣少年虽然机变,招数也颇为精妙,但毕竟年轻,功力不够,应战经验也不足,只是和他游斗。二十余招过后,便险象环生,鬼槐子一刀横斫,向青衣少年拦腰砍去,右脚斜踢,踢向白衣少年后背,眼见便要踢中白衣少年,青衣少年大急,哭叫道:“别伤我家公子。”竟不躲避鬼槐子手中之刀,奋不顾手抢上,要替白衣少年挡这一脚,但毕竟慢了一步。眼见两少年非死即伤,一旁与幽灵子、果实子打斗的梁飞龙早已经瞥见,岂能坐视不理,大喝一声:“休要伤害两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