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早就痊愈,身体甚至要比以前强壮。
可因为杨潇潇,我还是选择了回到落叶谷。
杨神医看着我两个,冷哼一声,背起药筐。
杨潇潇抖了一下我的手,我一下便懂了,道:“杨神医,我跟你一起去吧?”
其实我只是客气话。我看得出杨神医并不喜欢我,要不是大师傅的原因,估计他早就把我轰出家门了。
杨神医却没听出我是在客气,回头冷冷道:“好,你就跟我去吧!”
我大感意外,杨潇潇却在我背后轻轻推了一下。
无奈,我只好跟着。背药筐这种事情自然也交给了我。
落叶谷的春天是不能用“美丽”一次来形容的。我挖空自己的心思,竟想不到一句完整的话来赞扬眼前的景色。
杨神医已唱了起来:
“满山尽是天上花,不假!
鸟亦闻香忘归家,无家!
葱葱绿绿迎客树,与我相伴无所暇!
少年啊,老年啊,
何不驻足停一下,一下!
人间不过一出戏,比我装扮却要假!
争名啊,逐利啊,
到了头,又看到啥?
莫若与我一场醉,花香鸟语永存留!”
他越唱越起劲,别说要采药,甚至连我这个人也忘记了。
我跟着他从山脚到了山顶,又从山顶到了山腰,他却还在唱歌不停,我忍不住打断道:“杨神医,不是要采药吗?”
杨神医回头看到我,愣了一下,果然是把我忘了个干净。
“谁说我要采药?”
我拿下背上的药筐,急道:“不采药拿药筐干什么?”
“不采药为什么不能拿药筐?”
我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又道:“我不过是跑到山上来唱歌而已!”
我道:“可是唱歌却用不到药筐啊?”
他笑道:“那药筐可妨碍我唱歌没有?”
没有,当然没有,因为背着药筐的人是我。
他又笑道:“不过,除了唱歌,我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
他笑道:“我治好了你的伤,你就不打算报答我吗?”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种道理我懂。
他道:“报答我可不是勾引我女儿那么简单,我相信我杨一指的女儿嫁个富家公子哥还是可以的!”
上古神医的女儿,自然是不愁嫁的。我心里突然一紧。
我道:“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身无分文,也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我想他让我做任何事情都应该没问题。
他脸上笑容一敛,冷冷道:“替我杀一个人!”
杀人!我这下真的呆住了。
“你可知道我让你杀谁?”
我摇摇头。我想不管他让我去杀谁,我都不会杀的。我总感觉杀人这种事不仅犯法,而且可怕。
“轩辕一剑!”
我又是一愣。
为什么又是轩辕一剑!我碰到的每个人好像都和这人有仇,而且仇都不小!我虽然不知道轩辕一剑现在在哪里,但他最好躲起来,因为他的仇人实在太多!双拳难敌四手,再厉害的人也有失败的时候。
“你肯定听说过这个人!”
我点点头。我不只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还听过这个人很多的坏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他脸色变得很难看,望着漫山遍野的鲜花,道,“因为他杀了我的妻儿老小十五人!”
我虽然有所准备,但心里依旧一寒。凄寒还是胆寒?
“潇潇并不是我的女儿,但如果不是她,我恐怕也要死了!”
我突然感觉什么样的意外对我来说都不叫意外,于是我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潇潇是我家仆人的女儿!她出生那晚,也正是轩辕一剑杀人的那晚!潇潇出生之后半个时辰竟不张嘴哭一下。我见时间紧迫,便带着她跑到这座山上来寻可以救她性命的’潇湘草’。可是等我救活潇潇,带着她回去以后,却发现我们落叶谷的人都已惨死在血泊里!全都死在一柄剑下,很快的剑!除了轩辕一剑,谁也不会有这么快的剑,除了轩辕一剑,谁也不会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恨!”
满山的风景顿时再没了颜色,刚才那个唱歌的老人此时竟变得异常沧桑。
“我救了你的命,你一定要替我杀了轩辕一剑!”
我道:“即便是我答应你,我也绝对不是轩辕一剑的对手!”
杨一指道:“我绝对不会看错人,你将来有一天一定能杀了他的!因为,你将要成为我的徒弟!”
杨一指的功夫实在不能算高。虽然我徒手打不过他,但我手里要是有一柄刀或者一柄剑,我甚至有把握在一百招之内伤了他。
然而,他却不是教我功夫,他教我用毒!
毒,也许是江湖人最痛恨的东西。我不仅痛恨,而且怕的要死!
杨一指拿着一个青瓷小瓶,问道:“你可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毒药?”
杨潇潇站在一旁,眉头皱成一个。
我猜不到为什么她会这么紧张。
“这里面是解药!”
“解药?什么的解药?”
杨一指道:“你按一下你的檀中穴!”
我并不知道檀中穴在哪里。
杨潇潇走过来往我胸口一按,我“啊”的一声惨叫。
“我中了毒?”
杨潇潇点了点头。
杨一指冷声道:“你若再不答应拜我为师,不出三天,就要化为一滩脓水!”
杨潇潇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怒上心头,道:“化成一滩脓水我也不会学你那卑鄙的手段!”
杨潇潇突然跪在地上,哭道:“爹,他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要这么难为他?女儿愿一命抵一命,求你给他解药,放他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