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兵士先是毕恭毕敬的接驾,接下来再听到皇上口中的无殇王妃的那一刻都是惊讶的望向羽嬛,原来她竟然是薛子殇的王妃,那两个站在不远处的侍女更是呆住了,想不到无殇王软禁的女子不是别人,却是他自己的王妃,只是,又为何要囚禁呢,看着王妃此时的神情似乎也是极为关心王爷的。
一切,真的有些乱,就连王妃的出现也是怪异,她居然是被王爷给扛……扛回来的……
却不敢造次,她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从早起就一直把无殇王妃囚在那间小帐篷里,此时一想只不由得都低下了头,生怕羽嬛会找她们的麻烦。
“羽嬛拜见皇上。”想要说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无殇王妃了,只要那纸休书还存在一天,她就不是了,然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薛子殇又在昏迷中,她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人前人后,总要留些面子给他吧,她与他的帐要算也要一点一点的清算。
薛子诀却象是对她与薛子诀之间的一切都不知道一样,“从京城到这边域,美神医的名号早已一路传来,想不到不过区区几十天未见,无殇王妃的声名已经传遍了天下,来来来,你们都退下,殇弟只要交给她就万事大吉了。”
“这……”那年近半百的军医有些迟疑了,垂首不敢看向羽嬛,但是眼下无殇王的伤连他都束手无策,他真担心眼前皇上口中的王妃是否真能治得了王爷的伤,这王妃不止年纪轻轻而且看起来根本就手无缚鸡之力,一个温室里的花朵,别说动手冶伤就是眼前这样的血腥她都很难受得住吧。
羽嬛凝眉颔首,“皇上,王爷的病还是由着军营里的大夫们来治吧,羽嬛也未经这样的场面,只照顾王爷就是了。”既然薛子诀已经知道了她的一路而来,也必是知道她离开薛子殇的事实,可是此时他竟然还如此的信任她,这让她颇为不解,她与楚洛渊走得近,而楚洛渊又是雷人,眼下正是雷与云交战之时,所以此时她的出现想不让人疑虑都难。
这一些,心里是清楚的,却没有道出,只不想让薛子诀为难。
薛子诀爽朗一笑,随即就明白了羽嬛的心里,“既然大夫已经探视了一遍伤情,那就不妨说一说殇弟的状况吧。”
“回禀皇上,无殇王爷的昏迷与外伤无关,象是中了毒。”那军医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道。
羽嬛的心一凛,果然如她所猜想,“皇上,不知阵前是谁伤了王爷。”凭着薛子诀的能耐想要伤他根本就不容易,这人不但伤了还在那刀刃上喂了剧毒,可见他一心是要置薛子殇于死地了。
薛子诀的面色一沉,“那人想必也是熟知殇弟的一切,就在殇弟奋勇杀敌时突然就飞出了飞刀,直中他的胸前,幸亏殇弟一闪才免于直入心脏,却还是免不了的伤了。”薛子诀走到薛子殇的面前,手指触向那刀刃依然还留在薛子殇身体里的短刀,“这把刀极为锋利,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宝物,也只有它才可以戮破了殇弟的铠甲。”凝神望去,却都是惊心,何人这么狠的心肠,只暗地里飞刀,然而从那刀飞出的方向来看却又不象是雷人的所为。
“皇上,那刀上的毒很是怪异,素属下无能,真的查不出那毒的来历。”诚惶诚恐的说完,那军医已是一头的汗了。
“好吧,这剩下的就交给王妃吧。”看向羽嬛,薛子诀的眸中却没有任何一丝开玩笑的迹象。
“报……”门外有传令兵低声喊道。
薛子诀转身便向帐外走去,“羽嬛,殇弟的生与死就全在你的手上了。”
羽嬛怔然望着薛子诀离去的身影,门外是一片嘈杂的声音,“禀皇上,那小儿又在阵前叫阵了……。”
并未听见薛子诀的回答,却是一片马蹄声迅速的向着远处而去。
帐篷里那军医正要尾随而去,羽嬛急忙叫住他,这样复杂的时候她不想让薛子诀因她而忧虑,留着那军医多少可以让薛子诀解惑吧,“你且留下,与我一同为王爷诊治。”
“是。”那军医正为着自己的束手无策而无颜面,此时羽嬛却相邀,他便也想留下来观看,既可以知晓那毒的来处,而且多少也可以为羽嬛分忧,其实他一直都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娇弱的女子真的可以救了无殇王,皇上似乎是太过于信任她了……
羽嬛默默坐于床前,那把染着血的刀就在薛子殇的身上,想象着那钻心的疼痛,她的心也不由得抽痛了,探着薛子殇的脉象,肌肤与肌肤相碰触的那一刹那,那熟悉的他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却是让她牵绊。脉象中,那毒正慢慢的直入薛子殇的肺腑,泛着青的脸正在慢慢的加深。
松开手的时候,手心里是汗,心里却已有了计较,“拿纸笔来。”
瞧着她的不急不缓,徐徐而来,果然自有一股天生的医者风范,然而当羽嬛手中的字迹一一落下时,那军医不由得叹服了。
皇上果然没有看错,那每一味药皆是与那怪异的毒相克的,那毒虽歹毒,却不想原来云还有这样一位堪称高人的王妃。
轻捋胡须,王爷有救了。
“王妃,不知这刀你要如何拔?”依着他的判断之所以王妃一直没有拔刀必是有缘故的,那刀已连着肉,奇快无比,拔出时只会让那血喷涌如泉,倘若没有止血的药只怕王爷会失血过多的。
羽嬛将药单递给了一旁依然还战战兢兢的丫头,吩咐道,“随大夫一起去取了药,只是我用笔圈起来的那一味只单独另包一个纸包,这一味不用送去煎熬,先快马拿给我之后再去熬其它的药来,如此也要麻烦大夫了。”羽嬛说着又转首向那老军医颔首,“有劳了,急需这药,要快,所以便请您直接去取药了。”
军医痛快点头,这女子果然不负皇上所托,那每一味药也是斟酌万千,下的剂量也是恰到好处,这是自己怎么也比不上的,这样的聪慧睿智果然当得起无殇王妃的称号。
挥一挥手,帐篷里的人皆退了出去,静静的只有自己与薛子殇弱弱的呼吸声,那把刀还染着鲜红插在他的胸侧,望过去,每一眼都是触目惊心,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一片冰凉,紧闭着的眼眸再无生动,此刻的他再也没了杀伤力。
那个人,他到底是谁,何以如此的狠然,那毒绝不是普通人就可有的,甚至与赤骨有相通之处……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难道是皇家人所为吗?
倘若是薛子诀,他刚刚也不必假惺惺了,可是若不是他那皇宫里的人又是谁一心想要要了薛子殇的命呢?
摇摇头,那下毒的手法堪称一流,倘若不是遇到了她,只怕薛子殇真的凶多吉少。
等待着,危险还没有过去,望着他的泛清的脸,心里依然是揪得紧紧的,期待着那马蹄的声音,只要那药到了,就可以拔刀了,思及此急忙走到那炉火旁,小茶壶里水早已滚开了,一切都只待那药到了,便可以动手拔刀了。
可是羽嬛等了又等,那茶壶中的水开了又开,依然还不见那门帘挑开的迹象,而马蹄声也始终未来。
羽嬛急了,薛子殇的伤势再也耽误不得,快步的冲出去,心下一直在奇怪为什么侍候薛子殇的都是她不认识的人呢,韩奇还没有回来吗?
陌生的人,她真的不放心,既然有人敢放毒刀,那么他受伤的时候更是那欲杀死薛子殇之人下手的最好时机,真想要去追那药,可是却又不敢随意离开,真怕一离开的空档薛子殇就有了什么闪失,那时候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翘首以盼,终于听到了马蹄声,望着马背上熟悉的身影,象是韩奇,心里顿时就敞亮了,有韩奇,她便什么也不怕了,马还未到,韩奇早已一跃而飞身在她的面前,“王妃,王爷可好?”瞧着周遭那怪异的氛围,又不见薛子殇,韩奇的眉头拧了又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