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衣就躺在她的身侧,长臂依然如往常一样的揽过来,拥她入怀的那一刹那,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过一样,可是羽嬛知道,她自由的日子就要到了,她的心已在悄悄的飞升,她要离开,白日里行刑室里的一幕让她早已明白身边这男人的心是她怎么也看不懂的。
可是他是醒着的,她知道。
酒气呵在自己的颈项上,那男人混合着酒的味道居然让她不反感了,“缳儿,我要你陪着我。”他霸道的宣示着,仿佛怕她离开一样。
他的话让她一震,半晌才鼓足勇气,弱弱的小小声的说道,“殇,明日我要去看看洛渊,然后我要离开了。”在他喝醉了的时候说着他才不尴尬吧。
果然,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那在她腰际的手却只更紧了,鼾声悄起,不知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他竟是直接就忽略了她的话。
听着他的鼾声,明明睡着了,可是她就是无法挣脱开他的钳制,真想弄醒他,可是那酒的味道又让她忍了又忍,醒了,醉了的他还是什么也不知道。
叹息着,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说完的决定,他居然没有任何的反应,不管,她明天务必要去暖香阁,而之后就是她着手准备离开的时候了,他说过的,他不可以反悔。
就把他的心留给绢芜留给这无殇堡的其它女人吧,他的一切她都不要,富贵容华皆抛却,她只想找一处安静的所在终老一生,甚至连雨也不要回去,回去了,她的身份只会让家里的人更加痛苦,而她也早已不屑回去了,连亲生的女儿都可以遗忘了,那是怎么样的感情呀。
挣不开,只得随着他一起睡去,只要天亮了,她就自由了。
心里有了心事就怎么也睡不踏实,只睡了一个多时辰羽嬛便又醒了,而身边的薛子殇依然熟睡着。
慢慢的想要挣开他手臂的环抱,可是才一动,他的手臂就如影随形的追过来,瞧着晨光中他的睡颜,冷俊中那眉头还轻皱着,因着酗酒那面色依然还是夜里见着他时的那种白里透着淡淡的红晕,可是那紧皱的眉头还是让她的心头不自觉的一颤,只手探去,仿佛要抚平那愁结一样。
男人动了一动,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挥过来,然后碰着了她的,抓在手中向身上划去,羽嬛只一惊,自己惊醒了他吗?
不觉为着自己的冒失而有些羞赧,居然会下意识的要去抚平他轻皱的眉头呢,可是他的愁肠却从未对她说过半句。
又合上了眼,脱离不开他的怀抱,又不忍吵醒他。于是,她能做的就只有慢慢的等待他的醒来,而他醒来后,真希望他还记得她昨夜里曾经说过的话,那是她鼓足了勇气才说的。
可是不知道他是因着酒醉还是其它的,居然太阳挂得高高的他也不醒来,这是从前绝对没有过的。
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折了一根发在手上,悄悄的调皮的送到那张因沉睡而无害安祥的脸上。
发丝已经送到了他的鼻端,轻轻的搅动着,想象着那痒痒酥酥的感觉,心里只不住的笑了,第一次的欺负他呢,沉睡中的他就象一个大男孩一样,那张仿佛还泛着一丝天真的容颜任谁也想不到他就是白日里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无殇王。
一边挥着头发丝一边看着他,似乎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认真的看过他的脸,两道剑眉下一双眼上居然有着比女人还长的睫毛,真是好看,倘若此时那眼睛眨一眨,不知道是什么迷人的样子?
淡笑着望着,那还没睁开的眼睛就象是知道了她的心思一样,突然间就缓缓的抖了开来,半睡半醒的嘟囔着,“芜儿,你坏,又调皮了。”
随着声音只睡眼惺松的猛然翻了个身,一转眼的功夫,羽嬛已被薛子殇压在了身下,那依然还在的酒气混合着男人的味道再一次的冲进她的鼻端,有种晕眩的感觉让她心跳如擂。
眸中,男人的眼睛还是半睁着,近乎于迷离而未醒的状态,可是他的唇早已忘乎所以般的压了下来,那位置一点也不差的只向着她娇艳的红唇,挣扎着却怎么也撼不动身上的男人,他钳制住了她的身子让她动弹不得,那一声芜儿只让她的心凉凉的,他是把她当成绢芜了吗?
即使不是绢芜她也不要。
想要挥手冲到他的脸上,让他清醒了再放开自己,可是没有,他的唇已在眨间就覆上了她的,不住的吮吻中,那每一次吸吮都恨不得把她的所有甘甜与美好化成他的。
渐渐的,那欲要挥手的冲动已淡动,人,似乎又已迷失。
贪婪的,他攫取她的一切,她就是他的,“缳儿,你是我的。”低喃伴着他渐渐下移到小巧下巴上的吻,只让空气都要在瞬间燃烧起来。
那一声缳儿的转变只让女人在瞬间迷糊了,他的心到底为何?
可是来不及想,她已逃离不开他,不知道是他借着酒意,还是酒意让他作乱,他仿佛完全丧失了理智一样的吻着,他们又在一起了。
当那最后一抹火焰燃烧殆尽时,男人便彻底的瘫软了,生怕不小心压疼了她,他只倒在她的身边,手臂依然习惯性的揽住一脸酡红的她,被子拉起,盖上了她的白皙,似乎是怕着被阳光看见一样,她的美好只属于他,他的霸道就是要给她。
这一刻,她要离开的决定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似乎时间、地点都不对,而空气里残留着的那份****过后的气息却是让她本能的眷恋了,到底该不该走呢?
他不爱她,他只爱他的绢芜,甚至在他吻着她之前他还轻唤着绢芜的名字。
只一想,心都是一悸,她的心在慌乱,为着她突然想起的芜儿的低唤而慌乱,她在嫉妒吗?
拼命的摇头,她早已失了身失了她的所有,她唯有的便是她的自尊,似乎这王妃的封号让她与他刚刚的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她知道那一切只是一场闹剧,虽然她还一直没有机会向薛子诀问清楚为什么他要封了这个妃位给自己,但是她知道,其实当初薛子殇是不甘愿的,他一心想要封妃的只是绢芜吧。
只可惜,那样一个绝代的佳人却早已香消玉损再也无法与他成欢,所以他便找了她这么一个替身吧。
可是自己,真的与绢芜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脸形鼻子等等等等都没任一处的相象。
胡思乱想着,人又开始在犹豫了,犹豫着要不要离开,那已有的夫妻之实只让她难以启口。
男人就在她心里交战的空档,已经再一次的起身,两只手臂各自支撑在她的身侧,一张好看而张扬着男性美的脸再一次的呈现在羽嬛的面前,“缳儿,告诉我,你不离开了,是吗?”
目光对上那如深潭般清澈的瞳眸,此刻,他的眸中都是她,慵然而散乱的发丝就在他的眸中,那般的清晰透彻,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那早已褪去的****渴望变成了一份莫名的期待,他在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