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是小兔子调皮的追着宝宝,那可爱的笑颜灿烂着人心,真美真好呀,妈妈就到天堂里抓着你,带一只小兔子给你,就一只白色的吧,纯洁,美丽。
耳畔是低语,是从未间断过的轻唤,她却听不清,好吵,她想睡觉,可是那声音却一直执着。
洛渊,谢谢你,我知道你会为我守候,可是我真怕伤了你的心呀,总是在最难过的时候才想起你,而你也必会无私的出现,而我快乐的时候开心的时候,我给的却是他。
去采枫叶吧,一片片,都是心形的,夹在每一页的书中,若干年后再打开时,那风干了的只是叶脉,而留伫的却是彼此那一份真诚无染的心。
终于见着了你,却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形之下。
恨呀,别离开,洛渊。
迷糊的,她一直在呼唤着的都是楚洛渊的名字,可是却不知那坐在床前,紧抓着她的手的却是薛子殇,当地牢里的家丁在暖香阁找到他时,他正在重新索要那催生的药,也不知那药为什么无缘无故就消失在了无霜轩,这无殇堡里似乎还暗藏了一个绝顶的高手,这高手在悄悄的做着什么,可是他却查不到这人的任何消息,再或者那药是被猫呀老鼠呀给叼走了,他真希望是后者,倘若是后者就让他安心了。
她恨他了吧,必是为着地牢里的那一些话,不管是他的真心还是违心,她只按着她听到的来判了他的罪,于是,她现在的世界里就只有楚洛渊了。
嫉妒,所以在楚洛渊处理好了她的伤之后,他便催着他回去暖香阁了。
自己会照顾她,真不想楚洛渊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从不曾想,她会与楚洛渊发生交集,然而这确是的的确确的发生了,失踪的那些日子他一直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在哪里,她与洛渊两个人都是默契的谁也不说。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她,他与楚洛渊还是兄弟一样的感情,他也从未把楚洛渊当作过质子看待,如果是那样看待了楚洛渊,当初他也不会把楚洛渊从皇兄的手上求来,留他在自己的身边,或许也是一种歉然吧,必竟当年的那一场雷与云的大战中,是他亲手杀死了楚洛渊同父同母的兄弟,也才让别人有机会抢去了那雷的太子之位,而他居然轮落到了质子的地步,楚洛渊到底还是坚强的来了,他坦然的承受了那一切的痛苦。
他用他的医道,救过了多少人呀,他活着,就只为了济世救人,但是他薛子殇却懂得他的心,因为自己也只是一个王爷呀,那是一种不得志,一种无法得到天下的遗憾。
可是世间,许多的事,你只能选择放手,放手了,才会开心,才会快乐的拥有自己的生。
孩子终于还是没了,他的心痛绝对不少于羽嬛,因为他也曾期待过这孩子的诞生,为了母后,为了云的后世,他们薛家不可以后继无人呀。
羽嬛只有一个,在她未醒来之前她还是他的,或者待她醒了,他亲自问了她,倘若她真的很想要与楚洛渊一起,那么他便放了她的自由吧。
想到这里,那手居然就有些抖,握着她的,也更加的不想要松开了。
那惨白的脸正在渐渐的恢复了血色,一夜的未眠,她的甚至有些虚无的脉象渐渐的变得强面有力了,这一夜他经历的是痛楚,是期待,他期待她的生,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却不知她的再一个孩子会不会还是属于自己的了。
他也不懂这是怎么样的一颗心,不知道是不是爱,只是对她,他已多了一份不同于绢芜的渴念。
这一些日子,因着有她也让他甚少有想起绢芜了。
那悲惨的一幕,每每想起都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无助。
天亮了,松开了她的手,走到窗前,他要拉开窗帘,他要让阳光洒了满室,那是温暖,更是希翼,他与她的未来的路到底有多长他不知道,但是眼前,他会默默等待着她的醒来。
终于醒来,却是那隔夜的午后,阳光照耀着她的世界,仿佛一切的苦难都已逝去,床前是薛子殇安静的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想要动一动,却只一下就牵动了她的伤口,灼痛,那是腰际那一刀,又是一道伤,如今她身上的刀伤已经有两处了,那疤痕会是她一辈子也抹不去的记忆。
手指轻轻的移动,只移到那小腹上,平了,平坦的让她的心只更加的悲伤,孩子到底是没了,虽然她昏迷着的时候就有感觉了,可是当她醒来的这一刻,那一种永远失去的痛还是让她难过,心痛的无以附加。
是依春成全了那催生的药,她终于还是没有吃下,却是一样的结果,孩子没了。
谁也不去埋怨,是她自己因着那玉佩牵动了心弦,秀儿,她骗过了她,不是她去救依春,而是依春要挟持她呀。
那刀,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进了牢房吧。
却不想再去深究,没了孩子的希望,让她已不知她的未来要如何走过。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醒来的气息,男人缓缓的从昏睡中抬起了头,那半咪着的眼神正望着她的方向,显然还没有彻底的睡醒。
悄悄的合上眸子,再见他,只说不出的感觉,心里都是忧伤。
“缳儿,你醒了,是吗?”她闪动着的长睫好看的如绸缎扇子一样的抖动着,她醒了,他知道。
不争气的,一滴泪居然就悄然的滚落,无声,心在哽咽,所以才泪落,孩子,她还是无法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中抽拨离痛。
“我去叫依珍煮些稀米粥来。”沉香的气息飘去,薛子殇已向着门外走去,心里是欣喜,欣喜羽嬛终于醒来了,可是她的心结,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解开的,皱皱眉,他要想些办法了。
再闪回到屋子里时,依然是羽嬛紧闭着的眼眸,那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是那样的陌生,她就是这么的恨他吗?
可是这一刻,那所有的所有,他欲是解释便越会是让她无法相信吧,有时候,看到的听到的其实并不是真的,这一些,她要到何时才会懂呢。
重新轻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仿佛没有了温度一样,把那被角向上掖了又掖,那尖巧的小下巴只一天的功夫又更加的削尖了,瘦了,他知道,他却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就只是让她多吃东西,这样子身子才能尽快的恢复,暖卉说她虽然没有了孩子,可是她也要做月子的,月子做不好,除了刀伤还会有更多的病根落下,所以她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吹不得风也不能吃得太甜和太咸,还有绝对的不能累着,暖卉那一大串的话他一一的都记着了,第一次为着女人而费着心神,这一些,她却不知道。
米粥来了,轻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唇边,“缳儿,不管你多恨我,可是东西还是要吃的,只要你好了,我就放你自由。”想了一夜的决定他终于说出了口,这一刻心只无比的轻松,因为他真的努力过了,努力把绢芜的阴影从她的世界里消除掉,那根深蒂固了那么久的情与恨呀,只叫嚣着反对着他。可是,羽嬛的容颜还是占据了上风,他不管,他从来都是跟着感觉走的人,所以他只做他自己,想了,便去做,错与对,都不会计较与后悔。
她的唇微微动了一动,却是在拒绝着他的一切,“缳儿,或者我还可以用强的。”威胁,她不吃东西是不行的,他知道,她的身子这一次就算再怎么调养也多少要落下一些些病根了,那刀伤连着上一次的,只会是她一辈子也抹不去的痛楚,想要问她为什么去了地牢,却直觉还不到问她的时候。
慢慢的睁开眼睛,因着他的话,又要用强吗?好吧,那她就吃吧,张了口,喝下再咽下了他送到她唇边的那口粥,后知后觉的惊觉到他先前的那一句话,让她低低的问着他,“真要放我自由了吗?”迷离而闪动的眼神似乎是一种渴望与期待,自由,最是她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