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彩让他暗自有些羞惭,曾经无数次的怀疑着羽嬛与楚洛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呢,是嫉妒吗?
此一刻,想到这个词汇的时候,他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了,“羽嬛,为什么你这么关心他?”她的诚恳让他的心也不再设防。
“因为他是缳儿的亲哥哥一样,他说过他就做着缳儿的哥哥,也会一辈子的守护着我,只让我不受丁点的委屈,所以他才要带我离开。”
许多的心结,坦然的说出来的时候,才是两个人敞开心扉的时候。
这一刻,他突然就懂了羽嬛的心,也懂了楚洛渊的心,可是迷朦中他还是清楚的知道,楚洛渊与羽嬛并不是真正的兄妹,这世间的一切总是在千变万化之中,谁又能想到又一个春暖花开时,这世界又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呢。
“缳儿,其实楚洛渊是雷国送到我云的质子。”
这一个答案无殇堡里现如今只有四个人知道,而羽嬛是第五个知道的人,那四人依次是薛子诀,绢媚、薛子殇和韩奇。
守着这个秘密是不想让楚洛渊难看吧,但其实在云的皇城云越又谁人不知呢。
羽嬛顿时呆住了,她一直以为薛子殇与楚洛渊是经历过患难的兄弟,因为在她的眼里他们似乎是非常的交好,却不曾想原来楚洛渊竟是这样一个卑微的身份,由此看来,其实薛子殇真的没有错待了他,倒是自己连累了洛渊。
一刹那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却再也没有理由为楚洛渊而求情了,薛子殇是聪明的,他坦诚的道出了一切,就是让她死了一条心吧。
空气里静极了,羽嬛为着这一个答案而不由得有些沉闷,人随在薛子殇的身后,慢慢的向着无霜轩而去。
篮子递到依珍的手上时,羽嬛只闻着满院子飘香的山渣酱的味道,“依珍,你煮的一定好吃,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好闻呢。”
依珍笑了笑,“王妃快进屋吧,依珍这就盛一碗给你吃。”
羽嬛抱着怀中的小兔子走进了屋子,身后,薛子殇却向着依珍摇了摇头,那一幕,避过了羽嬛,却是让依珍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说,夜里要去那葡萄架下许愿,那就去吧,他要满足她小小的祈愿,所以在这之前,那药他还不能让她吃下,再急也急不过这一时吧,
可是依珍却有些慌了,刚刚她还说要盛一碗给羽嬛呢。
薛子殇看到她的心慌,一笑,真是个笨丫头,居然就转不过来弯了,什么也不放的依然可以送进去呀,亲自动手盛了小半碗,走进屋子里时,是依珍傻眼的望着他的方向。
王爷,居然为王妃亲自盛东西吃了呢,最近王爷似乎为着王妃变了好些好些,而她也又一次的看傻了。
靠在软枕上,伸手欲要接过薛子殇手中的小碗,薛子殇一躲,直接避开了她的手,“我来吧。”倘若孩子没了,他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如此温存的笑了,所以这一刻他突然好想把她快乐着时的每一个笑容都记在自己的心里。
“殇,我好好的人,什么病也没了,肚子也不痛了,最近宝宝出奇的乖呢,所以我自己吃就好了。”温婉的笑意,因着他对孩子的好,那从前所有的怨念似乎一昔之间都淡去了,原来她也是一个大量的人,甚至不去计较他夺去了她的处子夺去了她的幸福的狠然。
幸福,似乎眼前的就是吧,闪一闪眼,眸中的就是幸福。
执意,就是不肯递给她,隔着她的身子远远的,让她抓不到小碗,舀了一勺送到她的唇边,她无声息的吃下,眸中是无数个他的影子,红艳的唇每一次张扬在他的面前时,薛子殇都想要去吻一吻那甜美的味道,许久了,在他未离开无殇堡之前他就许久没有吻过那唇的红润了。
自从住进了无霜轩,鸾凤轩的那张床怕是早已落满了灰尘了吧,甚至于连恋君轩也未曾去过了,除了前院的书房,他的世界也就只有这里了。
想到夜里葡萄架下的相约,此刻的他突然就有些期待了。
然而碗落下,他却不得不离开,“缳儿,这山渣酱虽然甜香,可是一次别吃多了,外面还有呢,就等你晚上回来再热了吃些才好,我去见皇兄了,还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
羽嬛点头,看着他离开,这才拿起了一本医书,仔细的读起来,那看过的书都被她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架里,然后找一天专门送还给楚洛渊吧,还是有些无法置信楚洛渊的身份,他明里是自由自在的,而暗里却是因着是质子的身份而被那赤骨所控制着,为着这些,她也想要读遍所有的医书,虽然这些书都是楚洛渊带给她的,但是只要她认真留意了,说不定她也能发现除去那赤骨的解药呢,事在人为,只怕你不用心。
所以当她知道这一件事的时候,她只想更努力的专研医理。
午后的阳光斜射进来,照得屋子里暖洋洋的,小兔子蹭在它的身上,淘气的不停的蹭呀蹭呀,她才想起它好久没有吃母乳了,一定是饿了。
抱着它走到门外,四处望去,却不见依珍的影子,想是去取什么东西了吧,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真得很累,先前与薛子殇说起依兰的时候,他倒是同意了,却不知依兰什么时候能回来帮着依珍。
那篮子早已换成一个漂漂亮亮的兔笼子了,是韩奇做的,居然是用上等的檀木做成,这小兔子也终于有了它们一个漂亮的小家了,把怀里小小的身子送入那笼子里,小家伙立刻就飞奔到母兔的身边,那天生就有的求生本能让它瞬间就找到了母乳,开心的吃着,羽嬛看着,真温馨呀。
抚着小腹,再过几个月她的宝贝也要来到这人世了,突然间就更加的期待了。
向回路走去,经过小厨房,早先那山渣酱的味道还飘溢在空气中,他说了,不能吃多了,可是她突然就还想要吃,她是孕妇,才不怕羞,贪吃了总是正常的吧。
依珍不在,她就悄悄的吃一点,一点就好,保证谁也发现不了。
那灶台是韩奇请人后搭建的,就挤在回廊的一角,很小的地方,却也干净,依珍是个勤劳的好姑娘,很贴心,与她也更好相处。
那被自己吃过山渣酱的小碗还在,居然没有洗,想起与刘叔刘婶在山中的时候,她经常都是抢着洗碗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止是为别人减轻了负担,对自己也是一个锻炼,否则她怕是只会吃了睡了。
碗放在水盆中,慢慢的洗了干净,再起身向那盛着山渣酱的灶台而去时,不经意的,柴火间,一个小纸包就现在她的眼前,羽嬛好奇的捡起来,瞧那样子象是什么药才是,可是这无霜轩里除了自己就是依珍了,难道依珍病了吗?
却不知是什么病,病了也不告诉她,还每日的辛劳,只让她心疼。
或许她也能帮上什么忙吧,必竟她前前后后也看了那么多的医书,那可不是白看的。
展开了,那是一些被碾碎的草屑,量并不多,好奇的闻了闻,人却在瞬间就惊住了,这草屑根本就不是治病的药,而是,是给孕妇催生的药。
一惊,这药难道是要给她的吗?
她应该是在这无殇堡里唯一一个有着身孕的人吧。
冷静,所有的记忆让她不相信这是给自己的。
或者是哪个下人有了身孕也说不定,只是那应该在前院吧,这无殇堡的后院是绝不许外面的男人随便进来的。
一定是了,依珍是丫头,晓是这无殇堡里的哪个丫头不小心与哪人野男人有了骨肉,所以才求着依珍弄了这药吧。
想一想,羽嬛还是放回了原处,倘若是真的,那姑娘必是急了,有些叹息,其实女子才最是受委屈的那个人,而男人风流快活了之后便什么也不管了,只余女子面对那余下的苦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