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掠而过那院墙后,楚洛鸿直接将女子送入了嬷嬷隔壁的绣房里,不管怎么样,但凡能救他,他一定会救的,女子那水灵灵的眸子一直是他割舍不去的清透,可是此时那眸子却是毫无生气的紧闭着的。
轻轻的把她放倒在泛着清香的罗帐内,软软的被子那丝滑的触感触手都是轻柔,可是女子在落下的那一刻还是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很痛吗?
轻抚着那眉头,第一次的居然在执行任务中动了恻隐之心,居然惹了一个麻烦回来,这让一向冷心的楚洛鸿有些无措了。
瞧着女子姣好却泛着惨白的面容,楚洛鸿仔细的探到她的胸口,可是隔着衣衫只能望着那让人惊心的红晃晃的鲜血,女人的伤他还是看不真切。
手指触到那衣衫上,却是犹豫了,瞧她的装扮应该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此时的自己是不是唐突了她呢?
回想着画舫中薛子殇将她缚在背上时,初时似乎是薛子殇极在意她的,可是末了居然让她替他挡了那一刀,有些乱,他摸不清薛子殇与这女子的关系,一忽儿是亲密,一忽儿又是仇人一样的。
女子的气息越来越弱,想要出去找了嬷嬷来为她救治,可是在转身的瞬间他又是犹疑了,真不想这女了的一切被别人瞧了去,即使是嬷嬷也不想。
颤抖着手终于被下定的决心牵引着向着羽嬛胸前的衣衫划去,下手如刀一样片刻间那胸口的白皙混合着血水就现在了他的眼前,女子的命真大,眼见是刀伤刚巧划过心脏的下侧而正中腹部上侧,那一刀不知道是不是薛子殇下意识的挪动了她的身子,所以才没有正中她的心脏,否则她的魂魄此时早已烟消云散,所以那刀伤并不深,也不足以致命,却也足有一寸左右,因此那鲜血才一直汩汩流出,即使他点了她的穴道那血也流不止。
急忙从怀中取了上好的金创伤,如他一样的杀手哪个人身上不是常年都备着这金创药的,将那药粉迅速的洒在女子的白皙上,一颗心跳如擂般,这是他第一次见着女人裸露的胸口,那胸前毫无遮掩的在他的面前跳跃着,口有些干,来过太多次的漫蝶楼,那么多的****半露的妖冶女子从未给过他任何的感觉,可是此时眼中的女子虽然娇弱却是让他的身体起了奇异的变化。
血,一滴鼻血悄然滴落,只落在女子枣红色的衣裙上,那鲜红让枣红更加绚烂而夺目,猛地一甩头,他这是怎么了,真是不堪呀,他怎么可以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呢,收敛心神,逼迫着自己无视女人的一切,可是那早已飙升的心慌意乱呢,却再也散不去。
急忙从床上随意扯了一块布,再扒开女子的衣衫,倘若不包扎好,只随意一动就极有可能触到了她的伤口,感染了,只怕更难好了。
终于一切搞定,那额头的汗只更多了,门口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让常年在刀光剑影中摸爬滚打的楚洛鸿立刻就冲到门前,听着那脚步声他猜测着应该是漫蝶楼的嬷嬷霞姑。
门慢慢的被推开,屋子里淡淡的烛光犹在,楚洛鸿并不是刻意的要隐瞒霞姑,而是他想要先救了羽嬛再去告知霞姑。
一道人影洒落在地板上,盈盈的烛光闪烁让床上的一切变得更加的迷离,楚洛鸿只怕嬷嬷走到床前被那他还未整理的鲜血吓到,急忙一个转身直接将门带上,“霞姑,是我。”低低的声音淹没在无边的昏黄中。
霞姑转过身来,这才笑咪咪道,“怎么这么淘气,居然连我也要吓着了,无声无息的就来了,也不知先打个招呼。”
“霞姑,我带了一个人来,她中了刀伤,所以我还未来得及去知会你一声,却不想你就来了,不过倒是真及时,这床上的女子我就交付到你手上了。”
“呃,真是女人吗?想不到洛鸿终于开窍了。”霞姑笑咪咪的朝着床帐前走去,对那床上的女子说不出的好奇,楚洛鸿一向不近女色,这是她最最清楚不过的。
款款移到床前,果然床上是一名绝色的女子,晓是她在这漫蝶楼中见多识广,却还是为着女子那张清丽的容颜震了一震,随即才爽笑道,“怪不得洛鸿动了心,果然她有让你动心的资本,这女子你要如何处置呢?”言下之意,如果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便为他留着,如果不是他想要的,那么只怕这漫蝶楼的花魁就非她莫属了,瞧那细细长长的如玉般的手指,那必也是练过琴的,想一想霞姑便开始期待楚洛鸿的答案了。
楚洛鸿面上一冷,“霞姑,你少打她的主意,她的刀伤是因我而起,这附近我再不认识他人,才只好把她送到这里来,你帮我照看她,待她好了就随她去吧。”偶然的心动过去之后,楚洛鸿早已回复到了如初的冰冷,一个杀手,是绝对不可以有情的,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否则那便是夺命的情,只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几天他要查一查这女子的来历,不知为什么,只看着她的脱俗气质就让他不由得对她的身分产生了质疑,这女子绝对不可能是薛子殇的一个贴身丫头。
霞姑‘扑哧’一笑,她早已习惯了楚洛鸿那张仿佛永远写满冰冷的脸,“你当真是要待她的伤好了就让她离开吗?”
“嗯,是的。”救了她已经违背了自己的一贯作风,又岂可留下她呢。
“好吧,那你把药交来,我每天帮她换药。”一伸手直接向楚洛鸿讨药了。
“这……”犹疑了,还是不想让别人见到女人的身子,这漫蝶楼里的人他一个都不放心,即使是女人也不成,反正自己见也见了,一次与两次又有什么区别,想到此只更加的理直气壮,便淡然说道,“不必了,她的药我一次就换好了,不用一直换,只要每天夜里我输些内力给她就好了,这样她的伤才会尽快的痊愈,也好少些给霞姑添麻烦。”此时的他倒是客气了。
“洛鸿,你何时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小心没了饭碗。”咯咯的笑从半老徐娘的霞姑口中说出时仿佛是无尽的暧昧,让楚洛鸿不由得有些心虚了。
“霞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但是你要让小厨房随时备着白米粥,绸绸的,这样才好。”
“嗯,这些我自会安排,我且去了,你就继续留在这里陪着这位小姐吧。”霞姑笑着便欲退出这屋子。
“不必了,我也要走了,明夜里我自会再来,这几天就麻烦你了。”说罢还未待霞姑应承,楚洛鸿只一推窗,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霞姑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那床中女子的身份,但是既然是洛鸿的客人,那便也是她的客人吧。
再一次的迎到床前,细细的端量着那床上女子,仿佛有些熟悉,推门而出直奔到自己的屋子里,一张在右上角圈着“密”字的告示拿在手中,凝眸细看时,那告示中的女子的容貌分明就与那床中女子一模一样。
天,原来她是雨国当朝太傅未过门的媳妇呀。
那一纸告示是雨国秘密传达到各地的告示,原因不过是因为那告示中女子身份的尊贵及特殊,她的容颜是不许被轻易传到市井之中的,所以才会在告示中注了一个“密”字,也不许收到告示的人轻易的外传,否则被知道了只杀无赦。
凌家一直以为是有贼人劫走了这女子,又怕她沦落到风尘中来,所以便四处寻找她的踪迹,生怕辱没了凌家与苏家的门风吧。
霞姑心头一震,为着女子的身份而震惊,为何洛鸿却无端的救了她呢,而这女子到底是遭受了如何的遭遇竟失踪了那般的久,只怕整个雨国的知情者都在为着她的失踪而忧心忡忡吧。
着人端了水来,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分来为漫蝶楼惹上祸端,所以她亲自动手细细的为羽嬛擦去了一身的血污,再轻轻的为她盖好了被子,这几天只怕这住处要严加防范不许任何人靠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