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暗影来报二爷还没有回来,而屋子里的爷也还在醉生梦死中。
无奈的站在树下,望天时想起羽嬛离开时的那份决然,或许她早已想到了死别,而他却是错怪她了。
天色如他的心一样开始黯然了,而羽嬛呆在冰库里也有十几个时辰了,当楚洛渊得到消息匆匆赶到的时候,韩奇眼前终于一亮,“二爷,只有你能够进了这屋子再叫爷醒来了,再不去,羽嬛她只怕早已冻成冰人了。”
顾不得气恼,楚洛渊飞一样就冲进了恋君轩,一把揪起了依旧还在醉生梦死之中的薛子殇,手中的力道恨不得让他一把就掐死了这该死的男人。
斜瞟了那屏风上的女人一眼,真恨不得立刻就扯烂了这屏风,可是眼下最急的却是去救了冰库里的羽嬛,“大哥,醒醒。”
从未见过如此烂醉如泥的薛子殇,即使是在得知绢芜死去了的那一夜薛子殇也未曾如此的沉醉过,他只是呆呆的望着绢芜的画像,一天,两天……
那么而今的醉酒就只有一种可能,只能是为了那冰库中的女人。笨呀,这男人只被那似乎是已然死去的女子蒙蔽了视线,所以他再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了。
这样醉酒的他如果没有韩奇护着他,只怕任一个杀手冲进来都会立刻要了他的命,这般的不珍惜自己,还欲要为了那女人挑起云国与雨国之战,未免让他有些鄙夷了。
“呃……你……你出去。”
那满身的酒气,加之薛子殇身边那一个个的空了的酒坛子,楚洛渊终于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的酒,“啪”地一个巴掌打过去,只想让薛子殇清醒一些。
薛子殇迷朦的睁开眼睛,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仿佛无良的望着楚洛渊,“你……你出去。”继续撵着楚洛渊离开,他要喝酒,还要喝酒。
“那女人在冰库里要冻死了。”冷冷的,楚洛渊对着薛子殇怒吼着。
“谁,是芜儿吗?”他的眼里此时就只有那屏风上不断放大的绢芜那美丽的笑靥。
“是苏羽嬛,你再不醒来,那么我便要把她带走了。”楚洛渊冷冷说完只一转身便飘洒而去,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倘若薛子殇不懂得珍惜羽嬛,那么他会不惜一切的带走羽嬛,再也不理会这个让他无可奈何的大哥了。
那冰库的门,合他与韩奇之力,虽然有些吃力也要费些时间,但是还是有打开的希望的。
绢芜,她真的死了吗。
一笑,那是薛子殇的事,而他现在只想把羽嬛带走……
暗黑的夜色里,韩奇与楚洛渊焦虑的向着思欢园的那间小小的冰库而去,默默的祝祷中只希望羽嬛依然可以她的生……
薛子殇怔怔的站在屏风前,眼前那屏风上的女人却慢慢的幻化成羽嬛那张绝尘而去的凄美容颜,意识在慢慢的恢复,楚洛渊的话飘荡在他的耳中:你再不醒来,那么我便要把她带走了。
心一怔,仿佛一把刀触到了他的心口一样,飞一般的追向楚洛渊的方向,是楚洛渊昨夜里与那女人私会,是的,是私会,他想象着楚洛渊抱着羽嬛的画面,心是再也无法抑制的痛……
不可以,那女人还是他的……
醉意瞬间遁去时,他猛然想起似乎喂进女人口中的断情丸。
天,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苍茫的夜色中,疾步如飞的三条身影全速的向着冰库的方向而去。
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会让苏家与凌家所有的人为你陪葬。
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不知道是恨意还是其它,此时,他的心已经彻底的迷糊在朦胧的黑暗之中了……
那是李将军客房间配置的冰库,无殇堡所有高级客房的设施在施工时皆是最严密的,他不允许手下工匠有偷工减料的行为,却不想这一次那严密却与他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这一扇仿佛坚不可摧的门似乎是立了功,又似乎是有了过,它为羽嬛赢得了清白,却也在悄悄的吞噬着她的生命。
楚洛渊与韩奇先于薛子殇而到,没有任何的歇息,救人如救火,争取的每一刻钟都是对生命的尊重。
楚洛渊迅速的将双掌送到了铁门上,身后的韩奇立刻将掌心覆在了楚洛渊的背脊上,不管主子会不会责罚他,就算是再有三百大仗等着他,他也不能看着羽嬛生生的被冻死在这冰库里,所以,他要帮着楚洛渊,合着两个人的功力拼死也要救出羽嬛。
主子的事情他都清楚,可是作为一个下人他什么也不便多说,然而对于主子如此残忍的对待羽嬛的作法他还是不敢苟同,总是把对别人的恨意强加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那算什么男人。
可是,每一次如此之想时,他的脑海里也会浮现出绢芜当年那面目全非的惨状,便是那惨不忍睹的场面让主子的性情从此变了,只变的狠戾而残暴。
对了吧,错了吗,谁也无法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不想让羽嬛死去,那样一个惹人怜惜的倔强女子,她的身上总有一抹让你无法忽略的柔美与坚韧让你不忍,让你只想去保护她。
薛子殇冷冷的站在那门前,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合力的推着那门,再想起昨夜里羽嬛身上那浓浓的楚洛渊身上的百合香的味道,那是独有楚洛渊身上才有的香气,怪不得他一嗅到时便觉得熟悉,只是因为着醉了才没有立时想起来,而当韩奇告诉他羽嬛与楚洛渊相见过之后,不知为什么在鸾凤轩时楚洛渊与羽嬛那暧昧的画面又一次涌到了眼前,于是,他失控了。
他惩罚了羽嬛。
难道,他错了吗?
似乎不是,看楚洛渊那拼着命也要救出羽嬛的架势他就知道楚洛渊对待羽嬛的心了。
“让开。”想也不想的一声低喝脱口而出时甚至让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在嫉妒吗?嫉妒楚洛渊的拼力相救吗。
甩甩头,努力的把这一个答案甩开,他只是不想让这个女人死了,她死了,就脏了他的冰库,这可是无殇堡的高级客房,倘若死了人在里面,那么这院子以后便废了,便再也没有客人敢住进来了。
努力的让这个理由来搪塞他心里的不自在,此时,他想要出手救了羽嬛,因为,他早已看出凭着楚洛渊与韩奇的合力那门被打开还是有一些困难。
可是一声‘让开’响在另两个男人的耳边时,却根本就无人理他,心里顿时有些恼怒,“韩奇,让开。”他不信连韩奇也敢忤逆于他。
慢腾腾的,韩奇终于松开了手掌再无力的退后,手中握紧的拳头恨不得立时就挥到薛子殇的身上,见死不救,任其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在他们的眼前消逝,其实如此的薛子殇与那些害了绢芜的如刽子手般的人又有何区别呢。
拳头慢慢的上扬,他已无法忍受了。
却在这时,韩奇的拳头还没有出手时,薛子殇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只是他的拳头不是自己,却是正在奋力的用内功欲震开铁门的楚洛渊的身上,“小心。”低呼一声,韩奇不由得为楚洛渊捏了一把汗,他的主子太过份了,自己冷血,还见不得别人救人吗……
其实早已感觉到了身后那凌厉的掌风的袭来,可是楚洛渊没有躲避,他硬生生的就受了薛子殇的一拳,丝毫未动的他双掌依然落在铁门上,一口鲜血随着薛子殇的掌风收起时立时直喷了出来,可是楚洛渊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只冷冷向身后的男人道,“羽嬛在出离恋君轩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再也不会是你的女人了,所以我也不会再隐藏了自己的心,我会让她成为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