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云鸢容目送下,慢悠悠重新融入黑暗,远去。
云鸢容却没有失落之感,一颗心涨得满满的。
那是一句承诺。
而她愿意去相信那句承诺。
尽管曾经受过欺骗,不代表她会从此裹足不前。
夏侯亦还是小看她了,她才不是受了伤之后就不敢再尝试的人,她不会那么懦弱。
她是十二公主,云鸢容。
敢恨,也敢爱。
离风殿今晚又不得清净。
某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径自赖在离风殿不走,不管旁人有没有在听,嘴巴巴拉巴拉不肯停。
“姐,快子时了,求你了能不能闭嘴,歇了吧昂?”云鸢歌痛苦不堪。
今天走了一下午买东西,她困,她真的困。
她不想听别人的感情史,谁还没人爱似的?炫什么炫!
“十三,夏侯亦那人嘴巴虽然毒的很,但是我觉得他挺可靠的,要是作为夫婿人选,也还不错。你觉得呢?”云鸢容趴在雕花木床上,把云鸢歌盖过头顶的被子拽下来,凑到她耳边说话。
“姐!你能不能做回人?”
“我以前被渣男骗得多凄惨啊?心口的伤还没愈合呢!好容易人生看到点希望,你陪我一下能死啊!往日你在我面前嘚瑟炫耀的时候怎的没见你良心发现闭闭嘴巴!”
“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压根就是恨嫁!”
“那是挺恨的,老娘我马上就要十八了,过了十八就是老姑娘了,不急不行啊。
传出去人家说我堂堂公主找不到人嫁,我多没面子?陈青阳马上要成亲了你知道吧?到时候更多人得笑话我,我能让一渣男比下去?
就那种口甜舌滑吃软饭身无一技之长没了家族庇护连妻小都养不起的人,他配么他?”
云鸢歌痛苦哀嚎,今晚不如云十二的愿,她是不能睡了。
这货兴奋得说起来话气都不换,打定了主意要折磨她。
把脑袋砰砰在床板磕了两下,云鸢歌抬起头了,皮笑肉不笑,“姐,我今天为你的事情特地问了下苏伯言,你猜他对夏侯世子什么评价?”
云鸢容立马支棱起耳朵,暗自紧张,“什么评价?”
“苏伯言说,夏侯亦这个人,精明果断,感情淡漠,极谙人情世故,不管哪方面,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会把你压得死死的。”
“苏伯言对夏侯亦评价这么高?咳,他条件确实不错,不过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我再考察考察。”
啊呸,考察?麻烦您自个去照照镜子,您脸上只有荡漾没有考察。
“十三,你知不知道今儿他送我回来,跟我说了什么?嘻嘻嘻嘻……”云鸢容又凑到云鸢歌耳边,魔笑渗人。
云鸢歌拍床而起,“映冬,映冬!把这货扔回朝霞殿,以后晚上不许她登门!”
闻言,云鸢容不紧不慢,翻身一个锁喉,“你说扔老娘去哪?”
“不、不扔,就跟这睡,姐,亲姐!咳咳咳!救命……谋杀啊……”
映冬没动静,也没回音,求救无望之下,云鸢歌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这晚离风殿内室的灯,亮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