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皇宫中的盛齐,盛娆更是堵得慌,她好歹有薛崇陪着,盛齐坐享孤独,怕是月饼都不会碰。
但转念一想,父皇才驾崩,这不过是盛齐独自过的第一个中秋,可怜?哪算得上。
盛娆止住心思,慢吞吞地吃完了月饼就再也吃不下什么了,正好两个人的拼酒也到了头。
先认输的当然是薛崇,他脑袋都要裂开了,一突一突地疼着,只余了丁点清明。
他冲薛樊山摆了摆手,撑着头缓了下,忽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把椅子带倒,他顾不上这些,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营帐。
盛娆连头都没抬,别说给他个眼神了,她从容地抿了口茶,抬眸对上薛樊山审视的视线。
薛樊山直截了当:“长公主把崇儿当什么了?”
盛娆悠悠地放下茶杯,道:“驸马。”
“驸马?”薛樊山凝视着她,“驸马有很多下场,不知道崇儿的下场会是什么?”
“这要看驸马和薛将军的选择。”
“敢问长公主,崇儿至今可曾选错路?”薛樊山问。
“不曾。”
“那谋杀臣的人,长公主作何解释!”薛樊山言辞严厉起来。
盛娆神色不变:“非本宫所为,理由就是救薛将军的人是本宫的。”
薛樊山脸色一变,心里惊涛骇浪,两个月前他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而毫无所察,要不是军医偶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那军医是他手下副将的朋友,身世清白,事发时才来军中不到两个月,于他来说是大幸。
他想也没想就怀疑是长公主所为,那毒药既可用来牵制他和崇儿,也能在尘埃落定后让他暴毙,解决薛家这个心头大患。
他极力压下此事,也没有和那个蠢货说,要不是今日感觉长公主非阴险狡诈之徒,又醉酒松懈了,断不会摆到明面上。
“不是长公主会是谁?”薛樊山问道,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逃不出那几个人。
“盛齐。”盛娆没有拐弯抹角,直呼盛齐姓名。
薛樊山心中大惊,很快就明白了盛齐这么做的理由,也明白了盛娆的选择,他单刀直入地问:“长公主不怕置肃国于万劫不复?”
“非本宫怕不怕,而是别无选择,瑞安王府大逆不道,盛齐偏执乖张,皆留之不得,置之死地肃国才不会至此走下坡路。”
盛娆见薛樊山仍然不服气,又道:“以薛将军的脾气,若盛齐行为乖戾,薛将军怕是会揭竿而起吧,届时肃国就不乱了?”
这话已然是讽刺,薛樊山无地自容,脸红脖子粗地没回话。
盛娆没再出声,慢悠悠地喝完了一杯茶,她放下茶杯的同时,薛崇姗姗而回。
他身上带了点寒气,稍微清醒了那么点,站没站样,吐词不清地朝薛樊山道:“父亲早些休息,孩儿告退。”
他话说到一半就东倒西歪地扶住了椅子,说完晃了晃头,迷蒙地朝盛娆伸出了手。
盛娆无比嫌弃,视线压根没往他身上放,起身朝薛樊山点头示意,转过身往帅帐外走去。
薛崇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孤零零的手,十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