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打消了那些暂时还是不切实际的念头,清了清嗓子回道:“就到了。”
他乐滋滋地牵着盛娆往前走了盏茶的功夫,停在一家名为“城隍”的酒楼外。
两人走了这么久,所经店铺之中数这家酒楼最为奢华,金碧辉煌中又透着典型的江南楼宇的雅致细腻。
薛崇拿出预定雅间的信物交给小二,小二笑容满面地带二人上了三楼,推开三楼最外侧的雅间,迎二人进去。
“二位点的菜可要上了?”
“上。”
薛崇回完就牵着盛娆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示意她朝外看看,盛娆抬眸看去,眼前一亮。
长街上的油纸伞挂在二层,没有遮挡住三层楼宇的视野,从窗户往外看去,长街的尽头就是城隍庙,一棵红彤彤的千年古树朦朦胧胧。
而长街的中央是一座汉白玉拱桥,拱桥下是一汪波光荡漾的湖泊,金灿的阳光若鱼鳞般闪烁在湖面上。
湖水将长街分成了前街和后街两部分,几艘乌篷船在湖中游戏,仿佛有船夫的唱腔遥遥地飘了过来。
络绎的人群如浮动的丝带,拥拥挤挤地填满了长街,人头攒动中喧哗不止,热闹非常。
身处在这样的喧闹中,盛娆难免受到影响,平静的心海亦跟着有了点涟漪。
她恬然地朝薛崇笑了笑:“不错。”
薛崇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你喜欢就好。”
“甚是喜欢。”
“那有没有沾上点人气?”
盛娆回抱住他:“有。”
薛崇眸若点星,轻声回道:“那就好,往后我就放心地带你到处乱玩了。”
“先前有什么不放心的?”
“有啊,怕不能抚慰你心中的空荡。”
盛娆闻言稍怔:“本宫何来的空荡?”
薛崇将她抱紧了些,回道:“可能是小时候留下的?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这么感觉。”
盛娆眼睫颤了下,心里紧了紧,不想提这茬,她敛了心思,含笑“哦”了声,环着薛崇的手垂到了身侧。
“少将军想抱到什么时候?”
“抱到什么时候我说了算,反正不是现在。”薛崇回了她一句,又接着道:“想岔开话?当我真傻呢。”
“少将军不傻?”
“要看什么时候,该精明的时候我精明着呢,比如现在。”薛崇得意地哼笑了声,抬手摸了摸盛娆后脑勺。
“忘了和你坦白,府里那些面首我撵走了不少,还废了一个,大概还剩了二三十个吧。”薛崇道。
盛娆虽然知道他动手了,没想到这么直接,按照他原来的计划,应该是撵人于无形,将人从精神上打击一通。
就他那没脸没皮的手段,估计没几个能抗住了,她也等着看戏呢。
但这出本应该持续个月余的戏,在她不知情的一夜中就演完了?
痛失好戏,盛娆甚是遗憾,凉凉地道:“怎么不全部撵走?”
薛崇哑哑地笑了声:“我也想啊,这不是想给你留点乐子吗?”
“难得少将军还有点自觉。”
薛崇低叹:“不是自觉,是突然察觉到了,你和郡主不一样,郡主是真放纵,你不一样,否则不会把那些货色留府里,要留得是姓徐的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