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追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隔着小小的茶杯,那二人的手似乎触碰在了一起。
他心里冒起酸水,浑然没有正人君子的自觉,趁没人注意,捏着拳摸到假山后,和亭子仅几步之隔。
亭子里盛娆递完茶双手支在石桌上,轻盈地托着腮,凤眸含笑:“两年不见,先生更好看了。”
苏执闻言没有反应,淡然地喝了口茶,倒是林婵没忍住笑了声,跟着起哄:“可不是,先生之貌,天下恐无人能及。”
姜荷无奈,果然开场还是这一腔,不过比起两年前,苏执的五官长开了不少,乌眉温润,深棕色的眼眸清澈宁静,唇有棱有角,薄而姣好。
浅墨色竹纹白衣穿在他身上不显寡淡,反倒衬得他玉骨仙姿,温文儒雅,一身书卷气如清风朗月般,不怪长公主回回一见着人就调戏。
盛娆眼眸含情,一眨不眨地朝苏执送秋波,眼睛都酸了也不见他有反应,撇撇嘴娇嗔道:“先生怎越发无趣了。”
见她吃瘪,林婵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两人皆倾国倾城,此刻神情活泼,换个人早看呆了眼,苏执却浑然不动。
他平静地对盛娆道:“长公主想好了?事关长公主终身,不可儿戏,薛家是个不错的归宿,但也是个不小的麻烦,长公主认真权衡过了?”
盛娆无奈:“本宫想和先生谈的是风月,不是琐事。”
“臣只想和长公主谈琐事,若是长公主不喜,臣告退。”苏执说完起身要走。
盛娆叹了口气:“先生以为比薛家更好的归宿是哪?”
苏执抿唇坐下,沉默了会道:“先帝为长公主选的,当是最好的。”
“既是最好的,本宫还权衡什么?”
“权衡薛家和长公主想要什么,权衡薛崇是否值得长公主动心。”苏执道。
盛娆笑了声:“嫁狗随狗,嫁都嫁了,动不动心有什么所谓?”
苏执皱起眉,显然是不满她的态度,薛家确实可以护她,但薛家本身就树大招风,再加上一个手握兵权的楼阳长公主,更是有些人的肉中刺,会牵连于她。
他相信薛家的人,但夫妻之间,薛崇能对她几分好?她那样骄傲逞强的性子,哪受得了委屈。
“臣知长公主都明白,若长公主需要臣,臣义不容辞。”
盛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本宫以为是有个比薛家还好的归宿。”
“谁?”苏执疑惑道。
“苏先生啊,若本宫和薛崇和离,苏先生可愿娶本宫,为本宫谋一个安宁?”盛娆往前倾了倾身子,娇声问。
她话音刚落,苏执直直站了起来,面色难看,想说什么梗在嗓子里说不出,白玉般的面容上泛起了红色。
假山后的薛崇从树枝间的缝隙里看到盛娆的动作,拳捏得嘎吱作响,她可真敢说!她当真是这么想?想都别想!
盛娆浑然不知道某些人快被她气死了,她受伤地看着苏执:“苏先生不喜欢本宫,还是不想保护本宫?”
分明是极好回答的问题,苏执却答不出,泛红的脸色渐渐苍白下去,他神情狼狈,拼命地压住慌乱。
“长公主莫要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