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窝阔台这几天过得十分惬意,在大帐中正津津有味的欣赏几个歌姬的歌舞表演,当他志得意满之际,突然营外卫士来报,说右贤王四个侍卫在门口,说要大汗过去见他。
小窝阔台一听,不由酒醒了九分,他心里有些纳闷,右贤王的王爵一直空缺,匈奴右庭几个部落的可汗对右贤王之位都觊觎已久,不过,伊登单于迟迟不话,谁也没有办法,以前,老窝阔台德高望重还有资格挣个高下,现在,小窝阔台刚刚即位,根基未稳,根本没有实力跟那几个部落的老族长去争,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起那个心思。
这次,右贤王四个侍卫居然来了,不知道伊登单于将右贤王之位给了哪个老家伙。不管是谁当了右贤王,都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绝对得罪不得。
小窝阔台赶紧让人把右贤王侍卫请进来,四人虎背熊腰,一看就是虎贲之士,小窝阔台和颜悦色问他们哪位可汗当了右贤王。
四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他们只是奉了右贤王之命前来请小窝阔台,其余的一概不知。
小窝阔台见问不出来什么,只好带了十个贴身侍卫,随着右贤王的四个侍卫上路了,不过,一路上,右眼皮直跳,总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察哈克部落里面,赵良被众人拥簇到可汗大帐里面,匈奴部落无论大小,领一律都称为可汗。
小察哈克三十多岁,十分干练果敢,自从父亲老察哈克死后,几天几夜都为父亲守灵,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他进了大帐后,扑通一声就跪倒在赵良,痛声说道,“右贤王殿下,你一定要帮我做主,我父亲他死得冤。”
小察哈克自然认得赵良,此人三个月前被查尔木一家人所救,他也没太过关注,前几天,在草原篝火节上一鸣惊人,才显示了惊人的骑射技能,再后来,就是被小窝阔台抓了去,说是他失手打死了哈伦。
后来,赵良不仅没死,反而从窝阔台的军营中抢了汗血宝马逃了出来,这给老察哈克的死种下了祸根,要不是赵良如此胆大妄为的举动,老察哈克也不至于被小窝阔台打死。
不过,这事情也怨不得赵良,我跑我的,你带人来抓我就是,你非要迁怒于人,还要把别人给打死,那就只能说你是个昏聩无能之辈罢了。
现在,赵良贵为匈奴右庭的右贤王,这可是仅次于匈奴单于和左贤王的爵位,左贤王是单于之子担任,右贤王可以说已经位极人臣了。
小察哈克知道自己现在和赵良的身份差距,那种无形之中的鸿沟已经产生了,自己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领罢了,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右贤王。
赵良见小察哈克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不禁痛心疾,没想到自己的出逃居然害死了老察哈克,他也感到十分内疚。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
赵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老察哈克讨回公道,不管对方是谁,一定要血债血偿,小察哈克哽咽着叩不止。
过了半日,门外侍卫来报,说窝阔台可汗已经到了门外,赵良冷笑一声,让人把他带进来。
小窝阔台路上觉得十分奇怪,他们跟着右贤王四个侍卫,一路来到了察哈克部落,难道说,小察哈克当了右贤王?
小窝阔台想到这里,不由一阵不寒而栗,前两天,自己暴怒之下,打死了老察哈克,虽说自己并无杀他之心,但老察哈克却是自己打死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要是小察哈克当了右贤王,肯定是先拿自己开刀,要报杀父之仇啊。
小窝阔台想到这里,不由心里一阵懊悔,自己当初何必非要为难赵良,非要嫁祸杀他,杀赵良不成,自己何必又要迁怒于人,把老察哈克活活打死呢。
不过,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既然已经到了察哈克部落门口,小窝阔台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了。
小窝阔台走到中军大帐门口,见小察哈克正站在门口,对他怒目而视,让小窝阔台稍感心安的是,小察哈克穿的是可汗衣装,并没有头戴王冕,看来,右贤王是另有其人啊。
小窝阔台顾不得小察哈克,他掀开中军大帐的门帘,快步走了进去,只见上面一人端坐,头上戴着高高的王冕,小窝阔台觉得此人好生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不过,这可不是他思考的时候,他赶紧跪倒在地高呼,“窝阔台参见右贤王殿下。”
那右贤王冷哼一声,对小窝阔台说道,“窝阔台,抬起头来,看看我到底是谁?”
小窝阔台一听这话,不由浑身一哆嗦,抬起头来一看,觉得右贤王好生面熟,突然间,脑海里一闪,哎呀,原来是他。
小窝阔台惊得目瞪口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右贤王会是赵良?前几天,此人还是自己的阶下囚,没想到此时却贵为右贤王,他多想这是一个噩梦,也多想这一切都是赵良伪装,好揭穿他的谎言,不过,营帐外面那一百个虎贲之士,却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绝对不是做梦。
小窝阔台知道这次定然凶多吉少,不过,他不想就此认罪伏法,定要顽抗到底才行,他故作惊讶的说道,“原来,您就是右贤王殿下啊,我说怎么察哈克部落会有如此勇士,原来是右贤王殿下乔装的。前几日多有得罪,还望右贤王恕罪,哈伦不知深浅,居然敢对右贤王殿下出手,右贤王打死他也是应该的,死了也就死了,死不足惜。”
赵良听了,不由冷笑连连,他知道小窝阔台玩的是什么猫腻,上来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然后搞得他好像是受害者一样。
“按照你的意思,是我失手打死哈伦了?”
“不不不,是哈伦自己咎由自取,右贤王打死他也是应该的。”
“放屁,我要杀人,谁也拦不住我,我要是不杀人,你想死也死不了。”
“是是是。”
“来人,去窝阔台部落把哈伦的尸体给我运过来。”
小窝阔台一听,冷汗不由往外冒,赶紧说道,“别别别,哈伦死都死了,把尸体搬过来,岂不是有辱观瞻,会亵渎了右贤王的尊驾。”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说哈伦是你害死的?”
小窝阔台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
“既然不是你,那你怕什么,难道是做贼心虚?”
小窝阔台又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一边坐着,别乱说话。”
小窝阔台被赵良一阵训斥,脸色涨得通红,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人敢这么呵斥他,赵良真把自己当三孙子一样啊。
赵良见小窝阔台脸红脖子粗,心里冷笑连连,只要小窝阔台敢出言不逊,自己就可以抓到把柄,治他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不过,小窝阔台硬是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看来此人也并非无能之辈嘛。
赵良让十个侍卫去窝阔台部落,将哈伦的尸体给拉来,另外,在窝阔台的军帐中,找一个仵作过来,好给哈伦验尸。
小窝阔台咬着嘴唇,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乖乖的坐到一边,一声不吭。
赵良见他这幅模样,又问,“窝阔台可汗,我想问问老察哈克是怎么死的?”
小窝阔台心里一咯噔,怕什么来什么,他赶紧站起来,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恭恭敬敬的说道,“启禀殿下,是我一时气急,失手将他打死了。”
“呵呵,一时气急,失手打死了?好,那我问你,你为何气急啊?”
小窝阔台又被赵良问的冷汗直冒,心想,尼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打伤我的侍卫,抢了我的汗血宝马,我能不气急吗?
不过,这些话,放到以前可以这么说,可现在赵良贵为右贤王,借小窝阔台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啊。
赵良见小窝阔台唯唯诺诺不回答,正中下怀,他大吼一声,“问你话,居然敢不回答?娘的,当老子是空气啊!本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拿我的马鞭来。”
其实,不管小窝阔台怎么回答,等待他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样的国,天理昭彰,因果报应不爽啊。
小窝阔台见赵良要拿马鞭伺候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殿下,殿下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等着下地狱,给老察哈克去道歉吧。”
左右侍从将马鞭递了过来,赵良瞅着软瘫在地上的小窝阔台冷笑连连,吩咐左右将这怂货架出去,他要当着察哈克部落所有人的面猛抽小窝阔台。
当小窝阔台来的时候,察哈克部落人都围在了中军大帐门口看热闹,众人听赵良要抽小窝阔台的鞭子,为老察哈克族长报仇,都高兴得拍起了巴掌。
小窝阔台被人架了出来,见察哈克部落的人一个个对他怒目而视,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不由脸色如土,心里悲呼,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