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丁文昊蓦得惊叫出声。
他只觉一股辛辣味直冲脑门,然后眼睛根本不受控制地开始掉眼泪。
“沈……沈透,你在……三明治里……放了什么?好呛……”
沈透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芥末啊,怎么样,味道够特别吧?很酸爽对不对?”
丁文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呛得眼泪鼻涕一个劲得流。
“你到底放了多少芥末啊?”
“半支,还是一支,忘了。”
丁文昊完全被沈透在状况外的举动给弄懵了。
他低吼,“你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啊?”
沈透微微一笑,很淡定地说:“我没发疯,我只是也想让你尝尝流泪的滋味,怎么样很不舒服对不对?”
丁文昊睁着一双泪眼,问:“透透,你怎么了?”
沈透敛起笑容,口气冷淡。
她说:“丁文昊,我们分手吧。”
丁文昊呆愣了一下,然后拿过纸巾擦了擦双眼,上前拢住沈透的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无缘无故干吗说分手?”
沈透厌恶地将丁文昊搭在她肩上的手隔开,冷哼道:“丁文昊,别装了,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下周你应该结婚了吧,跟另一个女人。”
“你……”丁文昊的脸瞬时就白了。
他的事沈透怎么会知道呢?
他自知瞒得很严啊,谁告诉她的?
“透透,你这得听我解释,必须听我解释。我跟林立瑜根本没什么感情,我对你才是真心的。我跟她结婚只不过是为了‘远大’,我们只是利益而婚。所以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我对你确实是真心的。”
“啪”一声脆响,沈透一巴掌扇到了丁文昊的脸上。
“无耻。这巴掌我早就想扇你脸上了,现在终于如愿了。”沈透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信封丢了过去,“这是我的辞职信,老娘不干了。”
说完大踏步向门口走去。
她再也不想看见丁文昊那张丑恶的嘴脸了。
丁文昊见沈透来真的,发狠道:“沈透,你给我站住。如果你现在辞职不干,上个月工资连同这个月工资可就都没了。”
“无所谓,就当你结婚我随的份子钱。”沈透转过身,朝丁文昊鞠一躬,“还有,谢谢你丁文昊,谢谢你不娶之恩。”
沈透出了办公室,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设计部的同事见状,纷纷朝她围拢过来,七嘴八舌,有关心也有好奇。
凌晓雾问:“怎么回事啊,收拾东西干吗?”
“我辞职了。”
“啊,不是干得好好的吗?”
凌晓雾想,怪不得沈透说自己有可能去不了韩国,原来是打着辞职的主意呢,可这事也太突然了,她有点消化不了啊。
“出了一点事,不过没关系。”沈透递了一个眼神过去。
凌晓雾明白,这样的场合,她不便问太多,沈透自然也不想说太多。
沈透朝大家笑笑,说:“我走了之后,你们好好努力吧,加油!”
最后是凌晓雾送沈透出的门。
一出门口,凌晓雾就忍不住问:“你们到底出什么事了?哎呀,真是急死我了。”
沈透很平静地说:“我们分手了。”
“哈?真分了啊。可这为什么呀?”
沈透苦笑,“我算是想明白了,当初我们谈恋爱为什么只能秘密地谈,却不能光明正大。”
“这不是公司的规定吗?”
“对你们而言是,对我们而言,只是为了更好地掩护他有女友的事实。”
凌晓雾惊道:“什么,他劈腿?”
“对,他们快要结婚了。”
“这个王八蛋。”凌晓雾气得直跺脚,“那你不是被他给骗惨了。”
“吃一堑长一智吧。”
凌晓雾摇头,“你还真能想得开。”
“要不然呢?”
她记得以前有一次,很天真地问丁文昊,那是他们交往一个月之后。
她问:“丁文昊,你有女朋友吗?”
丁文昊笑嘻嘻地说:“以前当然没有,不过现在有了。”
他说得现在自然是指她。
可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原来她就是丁文昊的一个小消遣。
他腻了林立喻然后跑来找她,演着戏说着谎,可她居然全他妈的当真了。
她傻不傻?
太他妈的傻了。
要怪只怪她有眼无珠,所以现在只能是打落牙齿混着血水往肚里吞。
去闹有意思吗?没意思,她也干不出这种事。
所以这种苦,谁遇到谁知道。
一周后,凌晓雾打电话告诉沈透,她收到了丁文昊的结婚请柬。
“我去,我这到底要不要去啊?”凌晓雾在电话里愁眉苦脸地问。
如果她去,凌晓雾觉得自己挺不义气的;如果不去,自己老板结婚呢,这说不过去呀,所以最后她来征求沈透的意见。
“去呗,干嘛不去,你就当替我去看场笑话呗。”
挂了电话后,凌晓雾想了想,还是不去了,份子钱她可以叫同事带啊,她还不如乐得清闲呆家看电视呢。
***
林家嫁女,自然是风风光光。
而林立宵只有一个妹妹,妹妹结婚,他必然亲力亲为。
酒店是全市最好的,婚纱是法国名设计师专门设计的,就连婚宴上摆放的鲜花也是从国外空运而来。
林立喻结婚当日,林立宵陪着新人站在大厅入口处迎宾。
新娘新郎原本就很惹人眼,又加上身边站着一个林立宵,经过大厅的女眷们忍不住驻足观望。
凡是跟柏思集团打过交道的人都道知,林立宵不太爱笑,绷着的一张脸犹如万年寒冰。
可他今天终于笑了,虽然笑得幅度不太,但还是让人想到了冰雪消融。
他正跟一个宾客寒暄时,助理萧楠走向前,俯在他耳畔说了一句话。
林立宵跟宾客说了声“抱歉”,然后走到大厅一侧。
萧楠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林立宵眉头紧蹙,厉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萧楠说:“我刚才在外面看见沈小姐了,就在马路边上。”
林立宵转头去望大厅处的玻璃窗,眼睛微微眯起,“她怎么会来?”
“不清楚。”
林立宵眼神幽深,他想起那天沈透说的话,“不过比起一个人痛苦,我更喜欢两败俱伤。”
看来她还是来了。
原本以为她是个聪明人,不过现在看来,她还是挺蠢。
林立宵交待萧楠去酒店开间会客室,然后去外面把沈透请进来。
***
“你们老板到底找我什么事?”她只不过出去逛个街么,也能遇到熟人,而且这个熟人,她还真是不想见。
沈透不情愿地跟着萧楠来到酒店的二楼会客厅。
萧楠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沈小姐,老板等一下就来,你可以在这里先休息一下。”
沈透真不知道林立宵葫芦卖的什么药?
萧楠拿出手机说:“要不我打个电话给他吧。”继尔“咦”了一声,“哎呀,手机怎么没电了。沈小姐,可否借你的手机一用。”
沈透狐疑地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萧楠再次歉意地说:“那我去外面打电话给他。”
沈透点点头表示可以。
萧楠走出会客室,还特意把门给带上了,沈透也没太在意。
不过过了好一会儿,沈透也没见萧楠进来还她手机。
怎么回事呀?这人什么电话呀要打这么久?
她走向前去拧门把手,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门居然被锁上了。
“喂,有没有人啊,开门啊?”沈透去拍门,可是叫了半天也没人应她。
“王八蛋林立宵,就知道找我准没有好事,居然还把我关起来,这算几个意思啊?”
林立宵软禁她,这算不算犯法?
“喂,林立宵,你给我出来,林立宵!林立宵!林立宵!”
沈透气得拿脚去踢门,结果门没事,倒把自己的脚踢得生疼。
她瘫坐到地上,欲哭无泪。
“林总,这样关着沈小姐没事吗?”门外,萧楠问。
林立宵望了一眼此刻不再有声响的门,淡淡地说:“这也是权宜之计,等婚礼结束就放她出来。立瑜的婚礼我不希望有人来破坏。”
萧楠点点头,跟着林立宵去了宴会厅。
坐在房内地上的沈透,在无计可施之下,眼睛突得瞥见茶几上的电话。
打电话求救!
可是等她站起来奔过去一看,又突得泄气了。
电话线是断的,看那断口,明显是被人用剪刀剪断的。
沈透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助理要向她借手机呢,原来早就算计好的。
她还是太单纯了,怎么就相信了那个老狐狸的话呢?
现在可好,走也走不了了,也不知要在这呆多久。
可是林立宵为什么要关她呢?
她蓦得想起,刚才经过大厅时,不经意地瞥了眼放在门口处的展架。
那上面是一张被放大了的婚纱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化成灰她都认得。
是丁文昊。
原来今天是丁文昊跟林立瑜结婚的日子,她只知道是这周,却不知道具体是星期几。
没想到是今天。
林立宵一定以为她会去大闹婚礼,才把她关在这吧。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