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却说当日飞仙宫听经大会结束,各国各地来的武林人物皆是兴奋不已。一时间,飞仙宫大名再次轰动武林,参与听经的八阶九阶武师级别的武林人物更是唾手摩拳,只待拼力苦修,再上一个台阶,踏入先天之境。此时,他们却不知道,就在他们下了飞马山,离开飞仙宫之际,飞仙宫大宫主却是悄无声息地也出了飞仙宫,踏上了江湖寻人之旅途。
这飞仙宫大宫主,自然就是三十年前来到此界的李子清。
当时刘海遇险,被那天虹帮的天虹上人追杀,几乎神魂俱销,好在当时刘海魂魄虽然受伤,却也是安然进入了转生魂珠。转生魂珠纳入刘海魂魄之后,自然地带着刘海之魂,转生去了。
天虹上人当时却是正在巩固境界,那时他炼化了那个混乱世界,算是初入圣元,但是,圣元之劫也不是容易渡的,他必须为渡此劫做准备。所以天虹上人派出分身,到下界寻找并追杀刘海的转生之身。一来不料叶月慧施展的参仙一族秘传大法术时,无意间令他的分身受到震伤,这让他只得悻悻地收回分身,改为派出一道分魂;二不料古儒十二域之大,直让他的分魂搜寻了近三十年;三不料下界武者,肉身极差,使得他的分魂只好以附体之法,驱使所附之体来做事,这样就使得自己分魂在下界追杀刘海转生之身的难度加大。最最让他意料不到的是,他所寻找的这转生之人,竟然能抗击自己的分魂所附之体,使之落败,以致这天虹上人的分魂在下界花费了的三十年时间的功夫,亏于一篑。
李子清当时被叶月慧以参仙修仙一族大法术送出五行珠,更是被送出了转生魂珠,因为五行珠当时已经被刘海收藏在转生魂珠的第九层空间里面了,加之当时她不过是先天境界中期,所以她只知道有人要跟到下界杀害自己丈夫刘海的转生之身,却不知那人是谁,以她的境界和本事,也无法确认丈夫的转生之身究竟是谁人。所以她的寻找极为艰难。她甚至于连古儒十二域也知之不详,只知道丈夫的转生之身就在这世间,离自己应该不远。
李子清落到此界,先是孤身一人,苦寻无果。她却也是极有见地的,当初嫁给刘海时,不见她有什么独特风采,那是被刘海和叶月慧的光芒遮掩之故。如今自己独自行事,很快地,她就调整策略,组建了江湖大帮飞仙宫,并设立飞仙四榜来记录武林人物,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功夫不负苦心人,三十年时间,她终于发现也最终确定:叶经秋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却说李子清下山,所到第一站就是大定府。李子清一路行来,并不骑马,她运起风遁之法,速度只比骑马快,一天所走路程,当得快马疾驰两天的路。出了飞仙宫的第三天就赶到了大定府分坛所在的青云观,径自来见观主妙贤。
青云观一众静姑参拜礼毕,李子清就问道:“木坛主,叶经秋在大定府东北一带失踪,近日你们可有查到消息?”
“回大宫主,自数日前接到您的手令,这数天来属下与路长老一组人马连日寻找,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你们是怎么寻找的?”
“回大宫主,青云观派出了本观所能派出的人手共是二十五人,以及在大定府所能动用的所有俗家弟子,路长老另调二组护法使者,自大定府到飞马山,用地毯式搜索,却是查不到半点消息——还请大宫主恕罪。”
“既是如此,那马信使何在?我要见见她。”
“是——,玉荣、玉心,你二人去后院扶马信使来参见大宫主!”妙贤命令道。
“马信使伤还没好吧?”李子清不是那种摆谱的人,虽是飞仙宫大宫主,但也从不高高在上地显摆自己,当时她就站起身来,口中说道:“既然马信使伤势未痊,就不必让她来了;我们一起到后院去看看她罢。”
于是一众人等齐来后院,入了厢房静室。马信使一见妙贤陪着大宫主来到,就要起身离榻。
“你先躺着别动。”李子清说道。马信使仍然挣扎着,就榻上给李子清施礼:“东北五路总信使马英英参见大宫主!”
“不必多礼,你先躺着。我问你几句话。”李子清说道。
“是!属下必当知无不言!”
李子清走到近前,察看了马信使的伤口,随即弹出一道指力,助其疗伤,同时问道:“马信使,你这左肩两剑均是洞穿之伤,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打伤你的?”
“回宫主,属下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打伤的。”
“嗯?”李子清问道:“你受了伤,自己竟然不知道是谁打伤的?”
“回宫主,当日属下在东北古的观日城遇险时,那时正是属下趁着夜色去办事,行经黑松林之际,四下无人。突然一道红光闪现,红光中一道人影扑来,气势十分迫人,属下一见就自知不是其对手,当即发出警讯,传报附近之人,但警讯发出没发出,属下却已经不知道了。后来,属下醒来时,却已经是在青云观中。”
“回宫主!”青云观主说道:“马信使说话有古怪!”
“噢,有何古怪?”李子清回头问青云观主。
“回大宫主,马信使说不知道自己被何人打伤这事有古怪。”
“这事有何古怪?”
“回大宫主,属下只是就事论理,不是针对马信使的。马信使被送到我们青云观分坛之后就已经醒来,马信使,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清清楚楚地说是叶经秋把你打伤的,为何此时又说不知道了呢?”妙贤有些不满地说道。
“回大宫主、木师叔,弟子当初的确如木师叔所说的这样,也说的是叶经秋把我打伤的。只是当时我刚刚醒来,头脑尚不清醒;闵师妹就对我说道:‘马姐姐,你醒啦!可恨那叶经秋,枉我飞仙宫视他为贵宾,却将你伤成这样!’我才知道,也相信是叶经秋打伤了我。这两天来,弟子仔细回想,竟是想不起那叶经秋是如何打伤我的,被他伤得这样重,我竟然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子清沉吟子一会儿,又问道:“马信使,你的意思是说你对自己如何跟叶经秋交手,如何被他打伤这个情节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回大宫主,弟子正是这个意思。”
“你先休息吧。”李子清又转脸对妙贤说道:“木观主,你们追击叶经秋之时,马信使怕是没醒来罢?”
“回大宫主,马信使是四天前醒来的;我追击叶经秋时却是比之还要前推三天。”
“嗯!既是如此,我也不怪你们误会叶经秋一事了。毕竟这种事情,不论换作谁,都会误认为是叶经秋害的马信使,但是我却确知马信使被掳之时,叶经秋还在镇东城中。伤害马信使的另有其人——此人还要杀害叶经秋;此人与叶经秋,就是本宫多年来要找的两个人。对叶经秋,以后见到,不可无礼;对那加害马信使的人,若是遇到,你们万不可与之对敌,而是要立即传出警讯,同时速速避开——当今之世,除我之外,无人是其对手。”
这一番话听得妙贤等人大为惊讶,究竟是何人能令众人视若神明的大宫主称之为“除我之外,无人是其对手”?
妙贤忍不住开口:“敢问大宫主,那人是谁?伤害马信使嫁祸叶经秋,可称当世除您之外无人是其敌手?”
“至于这人是谁,我无法得知。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人是用了迷魂附体之法,附体在马信使身上,使之供其驱使——此人当是上界大能的分魂。若是其本身到此,只怕我也不是其对手。”
“大宫主,您说什么!?”妙贤并另外几个静姑都听得呆了。
“这等上界大能,有分身有分魂,其分身可以压制境界到凡界来,但分魂则可以来却不可以久留。若要久留,必得用迷魂附体之法。这上界大能的分魂,若是没有另寻他人以迷魂附体,则现在必然已经离开此界,若是另寻了附体之人,则必然还在此界。”李子清为妙贤诸人解说。
“敢问大宫主,您说的那大能分魂现在究竟还在不在我们这一界啊?”妙贤急忙追问。
李子清摆摆手,又说道:“木观主,你总是如此性急!闵玉花年轻,她误会叶经秋倒也能原谅。若不是你如此性急,带人追杀他一程,那叶经秋怎么会失踪?他终究要到我飞仙宫去的,若是他到了飞仙宫,还能飞得了他么?换句话讲,叶经秋对于本宫而言,其份量有多重,你尚不明白。现在叶经秋与那人分魂俱都失踪,你可知本宫现在心中是何等焦虑!虽然这样,本宫尚能跟你细细解说这些——木观主,你那火爆脾气要不得啊!”
李子清这番话说得妙贤又愧又急,青云观诸静姑惶惑不安。李子清自然看得出来,当即对众人说道:“你们也不必自责。你们的本意当然是好的,你们想要擒拿叶经秋,送上总宫给本宫发落,是也不是?”
“谢大宫主!我等正是此意。”妙贤等人齐道。
“叶经秋不是你们能捉拿得了的。若是他到了总宫,自然有我出面解决问题。也罢,你们速速带我去当日与他交手之地,我去看看能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
青云观诸人随妙贤备马请李子清乘上,一众人出了观,如飞赶往当日交战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