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间,一段苦涩的经文忽然回荡在了这片天地中,老和尚不知何时,蹲坐在地上居然念起了经文。
经文虽然苦涩难懂,但是它所散发出的浩瀚之力却是让人叹为观止,一时间,仿佛漫天的神佛都出现在了天地间,天空中的雷劫都为之一颤,运转的缓慢了起来。
而于此同时,那棺中红衣女子身上的阴气却是也布满了天空,佛力与阴风在这天空中遥相呼应,渐渐的相持在了那里。
哭声在阴风中呼啸,经文在佛陀中回荡,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空中的神佛虚影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在一点点渡化阴风,使得棺中女子的声音渐渐的不再那么刺耳。
在降丹尘听来也是渐渐的由锁魂曲变成了一首天地可怜的悲吟。
待到怨念散尽,只余下那红衣女子在哭泣,这声音是真切的,听的降丹尘竟然是渐生伤感,不知何时,他眼角竟有泪珠落下,不知不觉中,勾起了他的伤心事。
“李牧,难道你真的不在了吗?”过了好久,红衣女子终于是悲伤的说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我还在这里等你,你却在哪里?”
看来这红衣女子与七彩道君之间的关系极为不简单,虽然降丹尘没有听说过关于云梦溪的传说,但是心里已有了定论。
红衣女子看了一眼围绕着自己的诸天神佛,又抬头看了眼自己头顶天际上的雷云,叹息一声说道:“今日我活,他却死,那活还有何用。”
“你们想听我和李牧的故事吗?”红衣女子看着降丹尘几人忽然说道。
也不等降丹尘他们回答,她继续道:“我本名叫做云梦,当年在这里坐落着一个落霞派的宗门,我的父亲是当时宗门里的长老,而我自因为资质极好,也受到了宗门的大力培养,本来这一切都将是朝着人们所想的方向发展。
可是有一天,我们落霞派来了一个布衣书生,他本无什么特殊的地方,甚至连修真者所必须具备的灵根都没有,但是他却固执的要留在我们落霞门。
那时候没有灵根的人族是不能够呆在落霞派的,他被赶了出来,但是这个书生却并不甘心,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落霞派的外面住了下来,而那时,我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一切都因为一次巧遇而开始,少年人的心思,总是对新鲜的事物好奇,有一天我听到了这个书生的传言,就想着去看一看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我偷偷的去了书生常呆的地方,就在落霞山下的湖水边,我看到了他,一个清瘦的少年,衣衫单薄,瘦弱的少年。
我们的故事就从那一刻开始,想我天之娇女,却也逃不过这一个情字,当一个人怦然心动时,就是他离魔障最近时,那一刻我心动了,我忘记了门规和芥蒂,将这种子埋在了心里。
可试问一个无法修行的人,我们又怎么能够为这世界所容纳,更可悲的是,你爱的那个人,你却不知道他爱不爱你。
我一心只为李牧着想,他无法修行,我就偷偷的给他灵丹药石,让他能够强身健体,异于常人。
时间久了,我想铁石的心也该融化了,可惜李牧却并不知好歹,始终和我保持距离。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他这般待我。
我们就这样不远不近的相处了三年。
那一日,我筑基了,所有人都来道贺,唯独他没有来,我很生气,就去找他,她依旧还是平静的坐在湖边画着他那副永远画不完的画。
他这样的态度让我真的很生气,我大闹了一场,撕毁了他的画,我多希望他冲我发脾气,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只是祝贺我筑基了,并且说想和我说去山外走走。
我以为他这颗石头终于是被我融化了,欣然答应。
我们是偷着跑的,我背弃了宗门的信任和器重。
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我们曾经到过各个族群聚聚的村落,也曾到过荒无人烟的山林荒野,总之,那些时候,我很高兴。
可是凡尘中,都是一些庸俗的只知道度日的人,但是李牧却说:凡尘是炼心,抛去心中的傲,披上人生的凡,行走于这世间,愿为尘沙折戟,需是无悔向前。”
这几家话如果当日降丹尘能够翻开长生功看上一眼,就一定会记得,这几句正是长生功的开篇。
可惜一开始在人们的渲染下,他也视作长生功是一本鸡肋的书,而忽略了这本书的创造者,一步错,便是步步错,将来的事,只能将来说。
云梦姑娘继续说道:“我当然不知道他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常这么说,我也就记得。
特别是那一次,我记的特别清楚,他说完这句话,便是和我提出了分手,他说我有美好的前程,我的心不应该放在他这个凡人身上,我们是不一样的人。
我气坏了,我使劲的吵,使劲的骂,他都没有还口,只是默默的看着我,那一刻我分明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泪光,可他为何如此的狠心。
他指着我手中的太一剑说:此为神兵,诛杀一切。又拿出自己的画笔说:此为画笔,只摹凡俗,这便是你和我的差别。
我很伤心,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些我不能接受,我扔掉了我视为珍宝的太一剑,也折断了他的画笔,希望我们可以抛开一切枷锁,可是,我失败了,我放不下修行,他也放不下画笔。
那一段日子里,我折磨着他,也折磨着自己,直到被我的父亲寻到。
我被抓了回去,留给他的只有我的剑,我多希望他来找我,可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回忆在个人的叙述当中往往会存在主观因素,因此只是听片面之词,是无法判定一个人好坏的,降丹尘在这当中听出了许多不妥的地方,可是又不知该如何辩解,红衣女子究竟有哪些不对的地方。
反倒是一旁的李清玉神色有些哀伤的问道:“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云梦姑娘自然不知,无力的说道:“我究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也不知道,我常做着同一个梦,就是和他在落霞山上看月亮,别的我却丝毫的印象也没有,难道你知道?”
“如果传说是真的,我想我略知一二,在很久以后,你们落霞派被强敌所灭,而你也在那一次大劫中陨落,直到近百年后,一个叫做七彩道人的人再次出现在落霞派,人们才想起了那个当年那个瘦弱的书生。”
“什么,我们死了,我只记得落霞派遭遇大难,但是之后的我完全不记得了,那么现在的我究竟又是谁?”云溪姑娘听到自己陨落的消息自然无法接受。
李清玉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现在的你究竟算是什么?不过我想,这位高僧一定知道。”说着,李清玉将目光投向了老和尚。
本在一旁静听着的老和尚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李清玉,憨笑道:“姑娘聪慧,这前后的事情怕是你已经知晓了,不过,至于这位云溪姑娘现在的状态,老僧我也是从未见过,知道真相的人怕是只有当年的七彩道君了。”
“七彩道人是不是就是李牧!”如今事情已经渐渐明了,云梦不由的猜测道。
“应该是。”李清玉说道:“当日七彩真人回到旧地,见到往日的景物已经是面目全非,旧人也已不在,自然施展雷霆手段,灭了当年灭杀落霞派的宗门,并且在此地设下诡阵,将这一方天地化为了禁区,至于云梦姑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棺椁里,确实无人可知,想来是我师祖当年的手笔了。”
“师祖?你是七彩门下弟子,那他现在呢?”好像抓住了什么,云梦追问道。
“我这一代严格说来,已经是第三十九代弟子了,距离前辈当年少说也是万载,师祖他老人家当年是第二十一代掌门,他在位时就已经云游四方,如今怕是早登仙位了。”(说明一下,七霞派并非七彩真人所创建,但是却是他将其发扬光大的,因此后辈子弟多尊七彩真人为祖师。)
“三十九,原来真的是过了这么久,旧的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云梦说完这些忽然看着自己的一身红装说道:“这是你给我的衣服吗?真好,可你已不再,我穿这身衣服又有何用,我不我欣慰的是,你心里终究有我,这已足够了。”
说着就见她伸手要去扯下衣服,却见这时,他那红衣上一个玉质的挂件忽然飞了起来,在空中散出隐隐绿光,好不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