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很是昏暗，音响的声音震得雾言有些不舒服，她不是经常会来电影院看电影的那种人。或者说她甚至很少看电影，因为这个小姑娘有些极度严重的脸盲症，甚至会记不住别人的名字。看电影的时候她很难区分出来谁是谁，尤其是外国电影。
所以从电影院走出来的时候，她心中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度过了难捱的九十七分钟，期间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努力的想要分辨出谁是女主谁是女二谁是男主谁是男二…很显然，她失败了。
“苏小姐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李治嘉还是有些不死心，于是再次追问。
这部戏是他目前为止自己最满意的一部，据说已经被百草奖提名了，所以李治嘉对自己还算是颇有信心。从林子昙脸上的意犹未尽来看，林子昙也认为这部戏确实不错。
可是雾言沉默了，她竟然再次沉默了。
“说实话吗？”她问得有些小声，好像是有些歉意的模样。
雾言不会说谎，也从不说谎，但是实话大多数时候并不好听，或者说很多时候并不适合说实话。这种时候别人大可以敷衍了事，或者说些客套话，可是雾言却做不到。
李治嘉眯了眯眼睛，他心中已经有了一种要再次受打击的感觉，但是还是强颜欢笑装得若无其事的说：“当然是实话了，作为导演一定想知道观众内心的真实想法，这样才能进步，对吧？”
好一个李治嘉，你装得那么上进连林子昙都快要信了。
“我…没看懂…”雾言低下头，更小声的说。
李治嘉感觉自己如同刚刚被万箭穿心一般，他刚才早有预感，他就不该问的。身为一个导演，拍的戏最让人心如死灰的评论不是难看或者有缺点，而是观众…看不懂啊！
可是这件事也不能怪雾言，她本身脸盲就严重，而娱乐圈中的女性为了追求更漂亮的脸，大多数都整过容。为了体现出她们小巧精致的一面，银屏上都是清一色的大眼睛小嘴巴瓜子脸和白皙的皮肤。李治嘉电影中的那些女明星美则美矣，但美得毫无特色，像是从工厂里量产的产品，更是增加了雾言辨认的难度。
也许是不忍心看到李治嘉这么被打击，林子昙拍了拍他的肩膀，鸭舌帽和口罩下的脸带着微妙的笑意：“别怪她，她脸盲很严重。”
这件事林子昙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所以他知道雾言不是故意打击李治嘉。
“抱歉。”雾言低下头，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歉意。
她只是习惯性的道歉，大概是觉得别人带着自己得意的作品出来分享，必定是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共鸣。而这种共鸣雾言始终没有，所以她道歉了。
“也不是苏小姐的错，现在的女明星很多都整容，确实不能怪你认不出来。我也有点脸盲，有些时候也确实不大认得出来。”林子昙的解释让李治嘉总算是好受了一些，于是他找了个台阶算是给雾言和自己下。
事实上…这两个女演员已经算是林子昙能找到最符合气质，且不算是整容脸的女演员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