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里的打斗已经停止，周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莫脂笙拿了探照灯往里面照了起来，她没有急着走进去，但是里面的人正在往外走。苏启穆拖着那猩猩的手臂一步一步向着她走来，刘海垂落，看不清他的表情，身上满是鲜血，莫脂笙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喂，你还保持着意识吗？”莫脂笙沉默了一下，她不确定苏启穆究竟还是不是人类，如果这个时候他的意识被侵占了，那么她就得在这里迎战苏启穆了。苏启穆太强，她未必有把握能把苏启穆留在这里，可就是拼上性命，她也决不能让他逃离。
他的瞳孔像是发着光，她看不见苏启穆的神情，但是能看到那双眼睛下猩红的光芒。所以她迟疑了，久久没有走过去，他们都是一样的身份，当然懂得那是什么东西。
苏启穆久久都没有说话，莫脂笙忍不住把手放到了腰间的枪柄上，如果苏启穆再不说话，那么她就要动手了。他们是黑暗里的恶鬼，谁也逃不出去，彼此坚守着某条不能说出口的规则，谁也不能将失去人类一面的他们放到阳光下。
这个时候，隧道里忽然响起了手机的铃声，那是超级马里奥的配乐，苏启穆很显然是僵硬了一下。然后他扔下那只长长的猿臂，从破碎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幽蓝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那红色渐渐退去，莫脂笙没由来松了一口气。
他身上如山岳一般沉重的压力消失了，仿佛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快走，中国那些人来了。”苏启穆对着莫脂笙说道，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短信，莫脂笙不太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柔和了一些。
莫脂笙点了点头，不管他们多么不心甘情愿，但是总有些人凌驾在他们头上，例如中国的那些人。苏启穆将什么东西扔给了莫脂笙，两个人离开了隧道。
“喂，你刚才的表情像是发春似的，女朋友的信息？”
“我还没有女朋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别转移话题，谁发来的？”
“一个...很重要的人。”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了这里，他的脸色苍白面容消瘦却又身姿英挺，目光缓缓从那猩猩的尸体上扫过。
“林家那位？”一个年轻人半蹲在盾构机的圆盘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人，他的面容极其坚毅，仿佛是军人一般的姿态，手臂上带着中国的八卦的图样。
“规诫局？”林涉遥冷冷的回应那个人的眼神。
“当然。”那个年轻人从九米高的圆盘上跳了下来，正常人从那么高的位置上跳下来一定会摔断腿，可是他的步伐轻盈得像是一支燕雀。“规诫局震组小组长，李曦谓，你好。”
林涉遥迟疑了一下，将手伸了过去，两人短暂的握手。
“都是那个人的血吧。”李曦渭的站姿是标准的军队站姿。
“没有意识的东西基本都是血液燃烧殆尽。”林涉遥点了点头，周围都是血迹，很难想象有人能在这种失血的情况下还能不死。